第9章 逆向思維
之前賈婉婷和季楚分開后，回到辦公室里不禁如坐針氈，為季楚捏了一把汗。
所謂「手下留情」是假，安慰季楚才是真。
因為她很清楚季楚的道歉並不理想，唐宏偉這是給季楚下套子，隨時動手呢。
看來昨晚的事兒唐宏偉真的很生氣，都怪自己連累了季楚，不然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
可後悔沒用，當務之急是想辦法保住季楚，讓他不要被幹掉的那麼快，否則自己的計劃就折了……
賈婉婷左思右想，終於整理好一套說辭，這才找個僻靜地兒去撥通季楚的電話。
季楚接到賈婉婷的來電時，剛走出單位來到旁邊的小賣部，「喂，賈姐。」
「季楚，你現在說話方便嗎？」
「方便啊，我在買煙呢，你說。」季楚的眼睛在煙柜上掃視，尋思買什麼煙比較合適。
「你出單位啦，那你晚點回，我想和你說說話。」賈婉婷溫柔道。
「可以啊，不過也不能太晚，我還要去找梁科長報到。」拿定心思，季楚就朝老闆指了指硬中華，這煙比黑軟便宜，但有檔次。
「我知道，不會耽誤你很久，就五分鐘而已，你買完煙去一邊，咱倆說。」賈婉婷道。
「行，你稍等下，我掃個碼。」拿到煙，季楚用手機掃碼付款。
完事後，季楚去到旁邊的一棵大樹下，繼續聽手機，「賈姐，我好了，你說吧。」
「是這樣的，季楚，憑我的判斷，唐局是接受了你的道歉，對你也手下留情了，因為……」
「不是，賈姐，」季楚不耐煩打斷，「他要是真的接受就不會安排我下去，這種事就是燙手的山芋，我又不是不清楚，他就是在故意整我呢！」
賈婉婷笑著說，「我知道，你先聽我說嘛，一般人面對這種事肯定不願意，下面哪有局裡舒服？可你不是一般人呀，你這麼年輕，這麼優秀，你不能就這樣在單位里耗著，一直得過且過吧？姐說這些不是誇你，是真的看好你！如果你是那種人，你早和他們打成一片了不是？所以你需要的只是機會，唐宏偉這次發配你下去，對你來說就是機會！」
季楚愣了一下，沒想到賈婉婷這麼了解他，不過對方說這是機會他並不認同，「賈姐，我確實需要機會，但我不是需要這種機會，他借調我去梁遠波那裡，然後再把我丟到下面，這和發配邊疆有什麼區別，就是發配了還一條繩拴死我，把我當提線玩偶呢！」
賈婉婷輕嘆道，「誒，你也不能這麼想，有些事咱們要逆向思維，單位里什麼情況你是清楚的，你待在單位里哪有什麼機會呀？還不如下去圖個自由身，起碼做起事來無所顧忌，不是有句話叫，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嗎？」
「話是這麼說，可我畢竟是在唐宏偉的下面搞事，我要幹得好，還好，大不了成績算他的，可我要干不好呢？他不就更有理由針對我嗎？與其這樣，還不如辭職算了！」
「辭職？季楚，你怎麼能說這種話呢？這可不像你的性格呀，你要辭職對得起你當年的付出嗎？對得起你曾經立下的雄心壯志嗎？昨晚還和人家高談闊論，胸有成竹的樣子，怎麼今天就垂頭喪氣打退堂鼓了？」
「啊？昨晚……昨晚有嗎？」
「哼！你說呢！你昨晚都幹什麼事兒你忘了？」
「這……」季楚忽然有些心虛，賈婉婷這話怎麼像是話中有話？
「好啦，」見季楚尷尬，賈婉婷恰到好處的話鋒一轉，「姐說這些沒別的意思，就是不想你一時衝動做出選擇后又追悔莫及，所以辭職這種喪氣的話以後就不要說了，你現在更應該給自己鼓氣，樹立目標，然後為之奮鬥，要知道，事在人為呀！」
「是、是，賈姐說得對……」季楚連連點頭，有些汗顏。
「呵呵，也沒什麼對不對的，畢竟事情發生了總要面對嘛，大不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只要你把工作干漂亮，他唐宏偉就無話可說，就算最後算他的成績又怎樣，別人都不是瞎子！而且我聽說這次掛牌督導是三部門聯合，不是你一個人單打獨鬥，你還有戰友，這不正是搞關係的時候嗎？體制內沒關係有多難你是知道的，所以搞好關係以後說不定哪天就用上了！」
賈婉婷的一席話對季楚而言，談不上受益匪淺，但卻十分受用。
難怪成功的男人背後都有一個成功的女人，這關鍵時候還真需要身邊人把把關，哪怕只是一句安慰和鼓勵的話，效果就很不一樣。
季楚不是縣城人，在單位也不合群，所以身邊沒什麼朋友，其實和賈婉婷也不是很熟，但她能在這種時候彌補這個空白，可謂難能可貴，季楚是打心底里感激她。
沉吟了下，季楚忍不住開口道，「賈姐，你……為什麼這麼關心我？」
這話問的，賈婉婷頓時心裡一虛，要知道這天底下哪有無緣無故的愛啊？
她對季楚這麼上心，當然是為了自己了。
不過現在還不到時候，賈婉婷不能說，所以她笑著反問道，「哪有那麼多為什麼呀，就像你昨晚為什麼寧可得罪唐宏偉也要救我呢？是吧？」
季楚訕訕一笑，「行，那我就不問了！謝謝賈姐！」
「謝什麼謝，我們之間還需要這麼客氣么？好啦，不多說了，你不是還要去報到嗎，那姐就預祝你馬到成功哦！」
「嗯嗯，我會努力的，賈姐！我們一起加油！」
掛掉電話，季楚的心裡格外舒暢了許多，對接下來即將開展的工作也有了份小憧憬。
但願真的會因禍得福吧！
季楚抬頭一笑，大步走進單位。
而此時，單位樓上的某處窗戶後面，一束目光正偷偷地注視著他。
剛才還有些忐忑的賈婉婷，現在終於鬆了口氣，心道，季楚，但願你不會讓我失望。
……
話說季楚豪情萬丈地跑去城建科報到，可沒想剛去就被梁遠波來了個下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