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磨難坎坷

陽光正好，因為臨近玄真別院一年一度招收弟子的日子，坊市內的散修愈來愈多。

僅一個上午，周澤便來了五單生意。

這兩年來，他的店在坊市內也是小有名氣，丹藥質量好上一些，價格也沒貴上太多。

買的多了還能稍微講點價，性價比極高。

雙目微闔，躺在櫃檯旁的搖椅上，繼續等著顧客上門。

卻不承想一名不速之客闖了進來。

「呦，今天的生意不錯嘛！」

雖是一句客氣話，語氣卻莫名令人感到不舒服。

早已得知來者不善，周澤稍微抬了抬眼皮后緩緩起身，目光之中滿是無奈。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這條街的管事趙晨。

偌大的坊市，平日里足有數百修士，自然需要有人管理。

因為油水不少，很多玄真別院里的外門弟子在修仙無望后都想辦法弄了個管事的身份，平日沒少盤剝，趙晨就是其中之一。

周澤的店鋪不大，內部裝修十分簡單，僅能容納十人左右，除了櫃檯后牆面上的紅木柜子內零星的放著十幾瓶丹藥外，別無他物。

微微打了個哈欠，將泡好的靈茶來上一杯，同時遞給對方一杯：「托趙管事的福，這些天人多，生意勉強還能過得去。要不然按照平時的生意情況，怕是連租金都付不起嘍。」

輕抿了一口靈茶，感到隱隱約約的靈氣，趙晨眼前一亮，多喝了兩口。

「周賢弟謙虛了，你們做丹藥生意的，哪個不是富得流油，出個一兩單便能賺好幾塊靈石。哪像我們，天天苦哈哈的巡街收租，也就賺個辛苦錢。」

周澤並未當真，嘆了口氣：「別提了，趙管事你有所不知。這段時間一些魔門散修跑到咱附近的地界了，各種靈藥價格是一漲再漲。隔壁張叔賣靈藥倒是賺的盆滿缽滿，只是苦了我們這些煉丹的。能保本就不錯了，根本賺不著錢。」

周澤所說的是散修鍊藥師的常態。

藥材成本不低，煉藥還有不小失敗的幾率，弄不好就會賠本。

特別是散修，很少有系統的煉丹傳承，也無人指導，多半都是煉丹學徒的水平，煉丹的成功率都低得可憐，而且煉製的都是鍊氣丹等低階丹藥，利潤低得可憐。

因此坊市內壓根也沒有幾家丹藥鋪，多數都賺得只是辛苦錢，平均每月純收入也就二十餘枚靈石。

當然，對於周澤而言卻是不一樣。

有著元珠在，雖然也會定期在坊市內或外出採購一些靈藥作為偽裝，但成本低了很多。

而他的煉丹水平，某些方面甚至堪比二品煉丹師，煉製這些鍊氣低階丹藥成功率可謂是百分之百。

因此這些年來他實際的收入極為可觀，較之他人十倍不止。

但周澤深知，財不外露、樹大招風，因此一直在叫苦。

趙管事面色不變，手指有意無意的輕輕敲了敲櫃面，目光隨意的瞟了眼紅木柜子上的丹藥。

周澤知道對方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心中冷笑，表面上卻是感激道：「要不是趙管事您照顧，怕是小店早就倒閉了。這段時間您辛苦，小弟真的是感激不盡。」

言罷，熟絡的從袖中掏出十枚下品靈石連帶著三瓶丹藥放在櫃檯上。

「這是這個月的租金，給您。另外，這還有三瓶鍊氣丹，是小弟這段時間新試手的，也不知道藥效好不好，麻煩趙管事您幫忙長眼品試一下，看看藥效如何。要是有問題小弟可是承擔不起。」

趙管事見狀臉上終於露出了笑意，毫不客氣的將東西收進儲物袋內。

「周老弟客氣了，這點小事談什麼幫忙。為兄剛好認識一位宗門內的一位一品煉丹師，回頭我給他看看。對了，這段時間坊市外有不少魔門修士作祟，甚至還有一些偽裝進了坊市內，光上個月我就抓了兩個。周掌柜之後可一定要小心，盡量少出坊市。」

周澤如何聽不出對方的言為之意，隨意應付了幾句后，趙管事便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周澤目送著對方遠去，心中冷笑。

摻了黑煞粉的綠竹茶，對方這輩子都別想突破了。

至於會不會被發現的問題，毒術可是瘟神的立身之法，便是築基期修士也絕對察覺不到一絲端倪。

自己快要離開這裡了，不給對方一點教訓自己念頭都不通達。

繼續閉上雙目躺著休息，靜等著顧客上門，周澤的神識在暗中早已進入元珠之中演練術法。

似乎趙管事的到來引來了霉運，周澤之後就再沒有開出一單，不過他心態放得很平，能賺一點是一點。

直至傍晚，看到太陽快要西下，周澤關了店門，轉而來到鄰居藥材店中。

張銘此時也正準備收攤，看到周澤進來，愣了下后熟絡的打招呼道：「怎麼？今日生意太好上我這尋開心來了。」

雖然隱藏的很好，但周澤還是察覺到了對方目光中的一絲不自然。

「張叔您可別打趣我了，今天太倒霉了，沒賣出去幾瓶丹藥，反倒遇到了趙管事，再這麼下去我這個月就得關店了。」周澤垂頭喪氣道。

「不至於，生意嘛，時好時壞，指不定過段時間就又好了呢？」

周澤撓了撓頭。嘿嘿一笑：「張叔您說得對。不過，我最近遇上點事，靈石一時間周轉不過來，您看？」

張銘嘆了口氣道：「不是張叔不幫你，這段時間藥材價格一個勁的漲，你張叔這邊還堆積著不少藥材賣不出去呢，手上也是沒錢啊。」

周澤面露苦色：「那可怎麼辦啊！要是這兩天再籌不到錢，恐怕我這店都要沒了。」

張銘不為所動，心中卻不知在想些什麼。

周澤咬了咬牙，目光鄭重的從懷裡掏出一瓶丹藥。

「這是？」

「張叔，我一直都在嘗試煉製淬靈丹，機緣巧合成功了一次，僅煉製出了四枚，但就是品相差了些。您看能值多少靈石？」

淬靈丹，能夠一定程度上純凈靈力、消除葯毒，雖只是一品中階丹藥，但論稀有程度和珍貴程度，比之尋常一品高階丹藥都不遑多讓。

尤其對於張銘這種身家殷實、服用丹藥過多的修士，吸引力極大。

果不其然，張銘難以抑制內心的渴望，不自覺的接過丹瓶，打開看了一眼。

四枚品相極差的淬靈丹出現在眼前，仔細用神識掃了掃，聞了聞氣味，張銘嘆了口氣。

「小澤，不是張叔不想幫你，你的這四枚丹藥只能說是勉強成丹，藥效估計不到原本的十之一二……」說到這裡張銘頓了頓，將丹瓶還回周澤手中。

本以為能夠撿個漏，沒想到終究只不過是空歡喜一場。

藥效如此之低，都不知道能不能抵消淬靈丹自身的丹毒。

周澤失落的將丹瓶收回，臉上滿是不甘和絕望。

看著對方落魄離開的背影，張銘眼神莫名，不知在想些什麼。

回到密室后的周澤立刻變了個臉色，面龐冰冷如霜，口中喃喃道：「果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