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9章 宮中女老虎們

「我聽高人說，世界上本來就有神有鬼，只是因為人的眼睛看不見，所以就說鬼神不存在。這樣的人多了去了。」

「現在咸陽宮裡幾乎都是盜賊橫行。盜賊光明正大的在府庫里走來走去，像是老鼠一樣，橫行無忌，偷竊帝國府庫里的財貨。」

「就因為沒有人敢於揭發，所以就當做是不存在的事情。」

「這不就好像是，晚上屋子裡來了盜賊，沒有點燈的時候，大家都以為沒有賊。等到點了燈，一個個都驚慌失措起來。」

「這些皇親國戚們頻繁地在宮裡塞親戚、塞懶漢，難道就沒有一個辦法徹底的杜絕這種事嗎？」

陳平和呂澤對視。

他們本來就覺得，皇帝在這個時候冊立太子，絕對是有什麼目的在。

只是當答案揭曉時，看到皇帝本人對於改革的決心，兩人內心都有些震撼。

好個從我做起，皇帝都帶頭先把自己的親戚得罪了，這樣一來，恐怕那些大臣們更加沒有理由包庇自己的親戚了。

說實話，雖然這個任務要去得罪很多人。

但是皇帝親自從自己開始改革起，肯照著尉繚的話去做，陳平那是非常興奮啊有沒有。

他意識到這個世界上能夠讓自己實現均分天下的理想的人，只有秦二世一個。

「陛下，宮中之腐敗，經年累月，本來就積攢的越來越多了。若是陛下肯加以革新，那就是從源頭處理污染。」

「只是，素來在鄉野之地處置腐敗，要比在宮中處置腐敗簡單的多啊。宮中的關係，盤根錯節，利益關係複雜。」

「絕對不是容易之事。若是處理不好，恐怕會引起太多人的抵觸。」

扶蘇卻笑了，「聽了你的話，朕更是非要改革宮廷內政不可。若是不改宮廷內政，直接動手改朝堂。連源頭都沒有釐清楚，水源就是髒的，去處理上游有什麼意義呢？」

呂澤也是很佩服皇帝的決心，說了要做就真的去做。

可是呂澤現在擔心的是另一回事，「陛下想要換人，卑職願意親自去幫陛下做這些事。」

「可是根據臣的觀察，宮中這些宮女宦侍，其實大部分都是窮苦人家送進宮裡來的。按理說，她們本來就是底細乾淨，沒有複雜利益關係的人。」

「可是這治理宮廷，難就難在，陛下永遠也不知道，到底誰是內賊。有些人永遠都是躲在暗處的。就怕陛下在明，他們在暗。如果要去明察的話，只怕會得不償失，非但解決不了出問題的人，反而會讓宮中人心惶惶。」

扶蘇：「善。既然如此，那我就把這件事秘密安排給你們二位，直到揪出那些內賊來為止。」

陳平微微一笑，「陛下，圍師必闕啊。要想抓住獵物，就得先放出獵物。」

「如今皇后新誕麟兒，陛下雖然不想大為操辦，免得浪費錢貨。但是臣恐怕要請陛下改變主意。」

「陛下非但要辦，而且要大辦。要拿出非常豐厚的資財來，給宮中侍衛、宦侍、仆婢、寺人都加以賞賜。」

扶蘇那自然是秒懂。

「就按照你的方法去做。」

陳平想了想，自己是尚書令，不負責宮廷內政啊。

「陛下，這件事，您得交給皇後去辦。我們兩個大男人，如何能夠出入宮廷內禁呢。」

陳平不想再和後宮里的妃子扯上什麼關係，一個熊柔夠難纏了。

皇帝只有一個公主，就是熊夫人的女兒。

陳平現在非常害怕，以後皇帝知道了熊柔和自己都做了什麼約定，皇帝會不會想抄起寶劍來打死他。

畢竟他真的能幹出來這種事。

呂澤也有顧慮，他一直都想把自己妹妹的事情給皇帝說一說，但是這咋開口啊。

陛下，你給我那傻妹妹一個兒子讓他傍身吧。這樣會不會太直白。

二人都如此懂得避嫌，倒是讓扶蘇感到欣喜。

「朕有你們兩個賢臣，還怕辦不成這件事嗎。」

「不過皇后剛剛生產完，還要教育太子，照顧公子，這樣的話，皇后未免太操勞了。」

旋即，陳平和呂澤卻都驚訝地望著皇帝，鼻孔瞪得極大，他們沒想到陛下居然還懂得關心皇后。

這樣一來，這兩個人更加捉摸不透皇帝的心思了。

原本以為皇帝是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所以冊封公子曜為太子。

皇帝去看望皇后，只是為了完成某種儀式。

可是沒想到皇帝心裡竟然還有皇后。

人心實在是難猜啊。

扶蘇說了這樣一句話，陳平又開始情不自禁自己主動回憶起之前皇帝對他的種種好來。

而另一邊，呂澤吞吞吐吐地問說：

「陛下，其實臣倒是有個人選，她可以幫助陛下完成這次的宮廷改革，廢除那些繁瑣的儀式，削減不必要的開支，整頓人馬。」

「不知道陛下願不願意用她？」

扶蘇乍一聽，還以為說的是熊柔。

熊柔的話，那就是永遠都長不大的表姑加表妹。

扶蘇扶額，「熊夫人的話，朕覺得讓她去放火燒山，殺人劫貨，她倒是很在行。但若是讓她去處理這種事，怕是會憋死她。」

陳平忍不住腹誹，沒看出來陛下竟然還是個情種。這宮裡的女子，合著每個都愛那麼一點。

呂澤摸了摸自己的臉，「陛下，臣要舉薦的，不是熊夫人。熊夫人的個性，不適合做這種事。」

「那還能有誰？」

「臣的妹妹。」呂澤看到皇帝臉色忽變，以為是皇帝不記得自己的妹妹呂雉，又補充了一句，「您曾經在沛縣寵幸過她。」

呂雉——

從這個名字擺在扶蘇面前的那一刻，扶蘇心頭就萌生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朕記得她。聽說她很清高，寧可在書室內枯坐一整夜看古人之書，品讀經典，也不願意來謁見侍奉朕。」

呂澤一聽，那也是一驚。還有這回事。

「陛下，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

扶蘇是知道呂雉的事，大漢的開國皇后。怎麼可能丟在宮裡就忘記。扶蘇不僅知道，還偷偷派人私下打聽。

不過這娘們看起來是真的有野心，有思想，有想法，和別的女子不一樣。

她竟然選擇讀書，而不是和那些妃子們爭風吃醋。

確實不一般。

但是放了這隻能夠鎮山的老虎出了柵欄，以後怎麼關回去呢。

「難道就真的沒有什麼合適的人選了嗎？」若是找不到合適的人主導這件事，恐怕整個宮廷改革計劃，都要以失敗告終。

陳平和呂澤都面面相覷。『我們又不能進後宮，這種事不應該問我們兩啊。』

殿里那是一片沉寂啊。

扶蘇看著陳平和呂澤實在是想不出什麼人來了。

他的腦海里略過了笑面虎皇后，如狼似虎熊柔，乳虎韓姬，再有就是入宮以來一直都深藏不露的母老虎呂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