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血雨腥風

第八章:血雨腥風

聖書萬卷任縱橫,

常覺心源極有靈。

狂笑驚散四方客,

大怒偏向虎山行。

不畏腥風吹血雨,

豪歌一曲萬里晴,

獨自遨遊何稽首?

揭天掀地慰生平。

江湖兒女,快意恩仇,仗劍走天涯,四海我為家。這是多少武林中人所嚮往的。武功不如仇人,不報仇已是難事。武功勝過仇人,能做到不報仇更是難上加難!

只聽花濺淚問道:「離這裡最近的是哪個門派?」

羅玉賞略一沉思,說道:「爺爺書里記載,這裡往東一百二十里便是金刀門所在。」

「好,」花濺淚道:「我們去金刀門。」

花濺淚報仇心切,馬不停蹄的趕去金刀門,天剛蒙蒙亮,就已趕到。

眼前所見,高牆大院,門匾之上赫然鑲著「金刀門」三個金黃大字。門前站有兩人,均使彎刀。

花濺淚將馬車停至門前。對羅玉賞道:「在車上等我,我去去就回。」

花濺淚下了馬車,卻被兩名護衛攔下。其中一人喝問:「來者何人?」

花濺淚道:「我要見你們幫主。」

那人道:「找我們幫主有什麼事?」

花濺淚道:「向他要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那人問道。

「他的項上人頭。」花濺淚冷冷說道。

那人一聽,怒目圓睜:「滾!別在這搗亂。」

花濺淚冷峻的臉上一絲蔑笑:「能擋住我的,這世上不出三人,而你們兩個都不是。」

說著,他徑直向前走去。那兩名護衛見他硬闖,拔刀齊向花濺淚身上砍落。青光一閃,花濺淚並未停下腳步,兩名護衛卻倒在了身後。

花濺淚進得金刀門,只見裡面房屋林立,裝潢奢華,竟比明教總壇有過之而無不及!不愧為屹立百年不倒的名門大派!

走至後庭,又遇見一丫鬟端著果盤匆匆走來。花濺淚問道:「你們幫主在哪裡?」

那丫鬟嚇了一跳,隨即問道:「你是誰?」

「你們幫主的朋友。」花濺淚道。

那丫鬟道:「我們幫主剛回來不久。」接著玉手向後方一指,說道:「幫主在祭刀房。」

花濺淚徑直向前走,果見前方房屋門頭上方寫有「祭刀房」三個大字。

花濺淚走上前去,卻聽有人在低聲言語。仔細聽去,只聽那人說道:「一刀不辱使命,與各路英雄聯手殲滅邪教,格斃魔頭楚驚心,以告慰上官幫主在天之靈!」

明教行事向來秘密詭異,朱元璋登基后刻意打壓明教。明教的日子更是舉步維艱,武林中名門正派皆稱之為邪教。欲除之而後快!

聽到此處,花濺淚破門而入。只見那人正在焚香祭拜。此人五旬左右,面容消受,身軀卻顯寬闊。見花濺淚闖了進來,當即站起,拿起地上的兩把金刀,喝問:「你是何人?」

花濺淚冷冷問道:「你是金刀門掌門人?」

那人道:「不錯,我正是金刀門掌門人吳一刀,你又是何人?如何進來的?」

花濺淚又問道:「昨晚圍剿明教,你也在場?」

吳一刀先是一愣,顯然很是吃驚,隨即「哦」了一聲,說道:「原來是明教餘孽,邪教果然邪門,這麼快就找上門來了。」

花濺淚又問道:「你們為什麼要圍剿明教?」

吳一刀道:「你是將死之人,告訴你也無妨。我們前幫主就是死在邪教之手,金刀門與邪教不共戴天!」

花濺淚道:「以你的威望,絕不能召集這麼多武林高手,你是受何人指使?」

吳一刀哈哈一笑,說道:「想知道的話,去陰曹地府問閻羅王吧!」

語畢!

吳一刀抄起雙刀便向花濺淚身上招呼。花濺淚並不出劍,只是連連閃避。吳一刀使出了鴛鴦連環刀的絕招「鴛鴦戲水」。這一招刀刀致命,環環相扣,攻守兼備,可說是無懈可擊!

只聽刀風呼呼作響,他手持雙刀「劈」、「砍」、「刺」、「剁」、「撩」、「掃」、「削」,每一刀使出,絕不重複,讓人防不勝防。可接連出了四五十刀,卻連花濺淚衣角都沒碰到。

吳一刀突然停止攻擊,說道:「你為何不亮劍?」

花濺淚道:「你還不配。」

吳一刀聞言大怒,說道:「好大的口氣。」

花濺淚道:「只要告訴我主謀是誰,我可以留你全屍。」

吳一刀怒極反笑,說道:「老夫一雙鴛鴦連環刀走南闖北,罕逢敵手,今日老夫就送你去陰間胡吹大氣吧!」

說著,掄起雙刀就向花濺淚衝去。只聽「錚」的一聲,吳一刀睜大了眼睛,卻已不能視物,因為他的項上人頭已經離他身子而去。

「既然你不肯說,就不必開口了。」花濺淚冷冷說道。

就在這時,有十幾名幫眾聽見打鬥之聲,聞聲而來。見吳一刀已身首異處,皆大吃一驚,當即拔刀齊往花濺淚身上招呼。花濺淚身形一晃,已至門外。身後數十名幫眾紛紛倒下。

花濺淚冷冷道:「我本不想殺你們,可你們卻要殺我!」

花濺淚抬頭看去,只見又有數十名幫眾衝來。花濺淚冷冷說道:「殺一百個也是殺!」

這些烏合之眾又豈是花濺淚的敵手?花濺淚青龍劍在手,取人首級如探囊取物。他殺得興起,想起了陳百花及楚驚心,又想起了花家的血海深仇。新仇加舊恨,所有的怨氣,終於在此刻爆發!他殺紅了眼,到得後來,見人便殺,連丫鬟女眷也不放過。

他從後庭殺到前院,又從前院殺回後庭。只聽「媽呀」,「哇」、「哎呦」之聲不絕,整個金刀門猶如人間煉獄,陷入一片血海!不到一炷香時間,金刀門偌大的院子已不見一個活口!

金刀門上下一百三十二口盡遭屠戮!就連後院的雞鴨鵝狗都沒有放過。花濺淚殺得興起,凡是喘氣的,一個不留!

花濺淚一把火燒了金刀門,正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隨後他繼續駕車前行。到得一集市,花濺淚在布莊買了些綾羅綢緞,兩人讓裁縫量了尺寸,做了幾件衣物。

這裁縫當真手巧,花濺淚與羅玉賞在客棧吃完飯,衣服就已經做好。羅玉賞進去換了身衣服,粗布麻衣換成了綾羅綢緞。本就如花似玉的羅玉賞,此刻更是錦上添花,美艷不可方物。花濺淚望著羅玉賞,不禁眼前一亮。

突然,那老闆說道:「姑娘,你可是玉兒姑娘?」

羅玉賞問道:「你認識我?」

老闆說道:「我是你景田爺爺啊,十多年前你才這麼高。」說著,他用手在胸間比劃一下,覺得太高,又向下落了一截。

羅玉賞仔細端詳老者,這才恍然大悟,喜道:「原來你是景田爺爺啊,你好多年都沒去看我爺爺了。」

景田道:「是啊,為了生計,太忙了。以前我經常去你爺爺那裡喝茶下棋,有時還幫他整理書籍。對了,你爺爺的大作完成了嗎?」

羅玉賞頭一低,說道:「爺爺已經過世了。」

景田一聽,先是吃了一驚,隨即嘆道:「可惜可嘆,貫中兄學富五車,才華橫溢。乃千年不出之奇才!他這一走,何時才能再出如此人傑啊。」

花濺淚聽的出兩人是至交,當下說道:「羅前輩有個遺願,不知先生能否幫他完成。」

景田道:「公子但說無妨,我定竭力而為。」

花濺淚道:「這馬車上的書是羅先生的畢生心血,他希望這些書能夠流傳後世。」

景田點頭道:「這個不難。」

「多謝了。」花濺淚轉身向羅玉賞道:「既然你們相識,玉兒姑娘就留在這裡吧。」

「不,」羅玉賞道:「花大哥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花濺淚道:「我孑然一身,四處漂泊,又身負血海深仇。你跟著我,怕是有吃不盡的苦頭。」

羅玉賞道:「我不怕,再說,沒有我指路,你是找不到你的仇家的。」

花濺淚不再搭話,轉身問景田:「這衣服多少銀兩?」

景田哈哈一笑:「公子不必說了,我分文不取。」

花濺淚將衣服打包,背在肩上,他解下兩匹馬,問羅玉賞道:「你會騎馬嗎?」

羅玉賞道:「學過。」

花濺淚向景田道:「這馬車行程太慢,多有不便,馬車和車上之物就交給你了。」

語畢!花濺淚與羅玉賞一人一騎,揚鞭去了。

景田喊道:「這衣服也不值一輛馬車啊。」但見兩人頭也不回的走了,只是搖搖頭,嘆息一聲。

景田上了馬車,見馬車之上有八個木箱。他打開其中一個木箱,裡面全是書籍。景田點點頭:「貫中兄竟有如此多的傑作,當真鬼才也。」

待打開第二個箱子,卻是銀光閃閃,裡面全是銀錠。再開第三個箱子,裡面金光燦燦,全是金元寶。景田直嚇目瞪口呆,待下車去追二人,花濺淚與羅玉賞卻已無蹤影。

花濺淚與羅玉賞單人快馬,行動更是迅速。

他們先是去了杭州找連城派。不料連城派守口如瓶,堅決不肯說出主謀是誰。花濺淚一怒之下,屠連城派滿門。

又到蘇州鑄劍山莊逼問無果,遂血洗鑄劍山莊。

後來,途徑黑風寨,一把火燒之。

輾轉又去了洞庭湖,滅了洞庭派,順道又踏平了神木幫。

神木幫與正氣幫距離甚近,同氣連枝。聽說神木幫被仇家滅門,正氣幫幫主郝晉中帶領正氣幫三百幫眾誓為神木幫報仇雪恨。不料卻被花濺淚滅之。

花濺淚馬不停蹄,趕至天地教。天地教早已聽見風聲,布下天羅地網,等花濺淚到來之後,想來個請君入甕。不曾想他們嚴重低估了花濺淚的實力。天地教,百年大派,竟被花濺淚以一己之力消滅殆盡!

這兩個月來,花濺淚馬不停蹄,接連滅了金刀門,連城派、鑄劍山莊、黑風寨、洞庭派、神木幫、正氣幫、天地教八大門派。

花濺淚行動神速,各大門派剛聽到風聲,花濺淚就已找上門來。江湖中更是傳的神乎其神,以至於一夜之間處處有死神。死神花濺淚的大名,傳遍武林中每個角落。各大門派,噤若寒蟬,談花色變,人人自危。

如今九大門派,只剩下天山派了。天山派並未在天山之上,而在天山東北方向八十里處。此刻,花濺淚與羅玉賞已至天山派門前。

羅玉賞問道:「花大哥的仇家只剩天山派了。花大哥報完了仇,打算去哪兒?」

花濺淚經他一問,一臉茫然。過了一會兒,他眼望前方,說道:「我也不知道。」

兩人下了馬,進了天山派。卻見偌大的天山派空無一人。

羅玉賞道:「花大哥,當心他們使詐。」

花濺淚根本沒將天山派放在眼裡。兩人經過幾個走廊,依然了無人蹤。走至走廊盡頭,眼前是個大殿。門匾之上寫有「天山大同」四個大字,也不知作何解釋。

進得大殿,卻見一人端坐其上。那人五十多歲年紀,一身黑袍。見花濺淚,羅玉賞到來。那人沉聲說道:「你們來了?該來的始終要來。」

花濺淚冷冷問道:「你是誰?」

那人道:「天山派掌門梅碩風。」

花濺淚又問道:「圍剿明教,你也在場?」

梅碩風道:「不錯,我一直在等你,只是沒想到你會這麼快找到這裡。」

花濺淚道:「既然知道我會來,你為何不走?」

梅碩風道:「半個月前,我遣散了所有弟子。如果我再一走了之,你絕不會善罷甘休。到時,會連累更多無辜。倒不如,以我一人之命,泄你心中之恨!」

花濺淚問道:「你們為何要圍剿明教?」

「你動手吧,」梅碩風道。

他顯然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花濺淚冷冷說道:「即便你遣散了天山派弟子,我一樣可以一個一個的找出來。」

梅碩風「哼」了一聲,說道:「滅人滿門,正是你死神花濺淚的一貫作風!」

花濺淚道:「只要你說出主謀是誰,我不但饒天山派弟子不死,說不定還能放你一條生路。」

梅碩風「嘿嘿」一聲冷笑,說道:「我技不如人,任人宰割就是,絕不做賣主求榮之事。」

「賣主求榮?你們果然是受人指使,」花濺淚道:「你的主人不顧你們的生死,你又何必愚忠於他。」

梅碩風嘆了口氣,說道:「你不必問了,即便我告訴你仇家是誰,你也報不了此仇。」

花濺淚冷冷說道:「你只管說便是。」

梅碩風搖搖頭,不再說話。

花濺淚再問,梅碩風卻不再言語。

羅玉賞道:「花大哥不必問了,他已服毒自盡了。」

花濺淚走上前去,一探鼻息,果然已死。

羅玉賞走上前來,在梅碩風身上摸來摸去。

花濺淚問道:「你幹什麼?」

羅玉賞道:「活人不肯開口,或許死人身上能找到蛛絲馬跡。」

花濺淚搖搖頭,轉身離去。

羅玉賞突然說道:「果然有線索。」

她從梅碩風懷中找出一個紙團。花濺淚迴轉身來,說道:「打開看看。」

羅玉賞展開看去,只見上面寫道:今奉詔盡誅明教餘孽,九大門派誓死剿滅邪教,同進退,共存亡!如違誓約,天地不容!

下面是九大門派掌門人的署名以及九個紅丫丫的指印。

花濺淚道:「我早料到他們不會無緣無故去招惹明教這個勁敵,原來他們是奉旨行事。」

羅玉賞點了點頭,說道:「為了功名利祿,他們甘冒大險,只是沒想到報應來的如此之快。」

花濺淚冷冷道:「我們走。」

「去哪裡?」羅玉賞問道。

「皇宮大內。」花濺淚道。

羅玉賞問道:「去皇宮幹嘛?」

「殺狗皇帝!」花濺淚眼中殺機大盛,一字一頓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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