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劉喜，劉公公
京城皇宮，兩位不速之客打破皇宮的寧靜，迅捷的腳步聲直奔養心殿，他們掏出腰牌越過層層守衛，停在養心殿旁的直房門口。
兩個身影整理好衣著單膝跪地雙手抱拳道：「稟告劉大人，周懷騫周大人急報，說有要事相商。」
「哦，周大人今兒不是在考場嘛，怎麼會有急事找咱家。」門內傳來陰柔尖細的聲音。
「回大人，下官不知，只知道周懷騫大人在考場拓篇策論后便魂不守舍。」
「這策論是何人所做？」
「回大人，是位名叫林秋風的學子所著」
屋內又重回寂靜。隨即傳來窸窣的換衣聲和「嗒嗒」的走路聲。
門「吱呀」開了。直房中走出一俊俏男子，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稜有角的臉俊美異常。外表看起來好象放蕩不拘，但眼裡不經意流露出的精光讓人不敢小看。一頭烏黑茂密的頭髮，一雙劍眉下卻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充滿了多情，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適中的紅唇這時卻漾著另人目眩的笑容。這哪像是位太監分明看著像個女人。
「劉大人！！」兩名暗衛把頭壓的更低了，絲毫不敢抬頭看一眼。
都說漂亮的女人不可信，貌似忠良的男人不可信，更何況是夾在中間的太監，那是更不可信。
劉喜劉公公打小便跟在皇上身邊，巧舌如簧，有極強的察言觀色能力，極受皇帝寵信。劉喜沒什麼喜好就兩樣一是皇上開心，二就是斂財，劉喜仗著皇上的寵愛逐漸暴露本性，開始胡作非為，殘害忠良，不顧朝制，慫恿皇上賣官賺錢，對朝廷官位明碼標價，更是對來京商人大收商稅，地方官員每年還要繳納敬銀苦不堪言。
「起轎，去貢院」劉公公大刀闊斧的坐進轎子。
「喏」兩名暗衛隱入隨行隊伍。
周懷騫時不時拿起手邊的茶杯便一飲而盡，茶壺早已見底數次，不知是添的第幾壺了，旁邊的下人也不敢多言，跟隨周大人多年的他知道現在的大人心情不佳。
「嗒嗒嗒」堂外響起零碎的腳步伐，是劉公公趕到，這腳步聲獨一無二，周懷騫從椅子站起身來準備出門相迎。卻見伸進來一雙皮膚滑嫩的蘭花指掀開帘子。
「劉公公，恭候大駕你可算來了」周懷騫微微拱手。
「周大人，這怎麼使得。」劉喜托起周大人的胳膊，便向左邊的太師椅坐去。「周大人這主考官一職可曾滿意呀。」
周懷騫坐上右座拿起茶壺就往兩個茶杯里添茶。「還要多謝劉公公的美言，不然皇上也斷不能讓我做主考官，張大人做副考官。」
「唉，周大人，咱們也是替皇上辦事，換誰不一樣，就要看辦的漂不漂亮了。」劉喜拿起茶杯慢慢品了起來。
「哎呦兒，這茶香是武夷山的雷劈大紅袍吧，周大人真是好雅性，咱家就見皇上喝過，連聞都沒聞過幾次。」
周懷騫聽著劉喜的言語便知道者太監又在索要好處，對來這的要緊事，是隻字不提。
「沒想到劉公公也是愛茶之人，半月前，幾個江西同窗前來尋訪，說是偶然所得便贈送於我，劉公公既然愛茶，科舉結束后我便差人送上兩罐到你府上。」
「好說好說，好茶本就要知己品嘗才有味道，你喚咱家來是有啥要緊事不。」這劉喜突然往周懷騫耳邊探身說道，左手指甲也似有似無地颳了下周懷騫的手背。
淡淡的蘭花香湧進周懷騫的心肺，忍不住老臉一紅渾身打個哆嗦。
「劉公公切莫開本官的玩笑」周懷騫本能的往後靠，這劉喜練的什麼邪功，能把男兒身練成這樣，肌膚似水媚眼含波，還身懷異香，舉手投足間就是個女人模樣，怪不得皇上喜歡把她留在身邊，還秉燭夜談。
「哈哈哈，周大人沒想到您真是老當益壯啊」劉喜調笑起來。
周懷騫沒有言語，只是從懷裡拿出林秋風的所寫的策論。滿臉嚴肅的遞到劉喜的手中。
劉喜看周懷騫嚴肅的模樣微微皺眉，隨後打開宣紙看了起來。
周懷騫拿起茶杯慢慢品嘗，眼角的餘光觀察起劉喜面色。
劉喜頸部肌膚如同軟滑透明的凝乳，隱隱顯出皮下細細青青的筋脈。隨著時間的推移劉喜的臉色由紅變紫，又由紫變青，最後又變回了紅色，額頭上青筋暴跳，豆大的冷汗不住地往下流，手心也滲出涔涔冷汗。
「劉公公，這推恩令寫的如何？」周懷騫淡淡問道。
「好，可稱得上是千古第一陽謀，但這絕不能讓皇上看到。」劉喜順勢把宣紙撕成碎片。
「為何？」周懷騫沒有制止，只是一臉平靜的問道
「咱們的皇上眼高手低又好大喜功。若這推恩令被皇上看到必然欣喜若狂。不考慮後果便傳旨天下。」劉喜用袖口擦起額頭的汗「各地諸侯和朝堂本就是微妙的平衡，推恩令只能成為叛亂的借口。」
「而叛亂的借口只有三個字。」劉喜顫顫巍巍的舉起茶杯一飲而下。
「清君側！！」周懷騫接著劉喜的話說了下去。「不僅是叛亂的問題，若是盛世這一計必能鞏固皇權，但現在.....唉」
「此外，還有三點，
第一點：「推恩令」實施周期太長，等不了也耗不起。
第二點：「推思令」違背太祖分封初心，自毀長城，邊防重鎮難以維續，無法抵擋異族入侵。
第三點：推恩令適用條件過於苛刻，難以成行，在於若推恩令成功則會導致地方政權混亂。在分封國縮小分散后，地方政權的真空也會成為朝堂的問題。」周懷騫捋著鬍子說道。
「那，周大人我們要如何是好？」劉喜慌亂的打斷周大人。
「劉公公稍安勿躁，這事得咱們齊心協力才行，首先這策論必然不能呈現給皇上。其次，連林秋風這個人都不能.....」周懷騫眼裡閃過寒芒。
「周大人的意思是？」劉喜恢復風輕雲淡的樣子，眼神里一絲瞭然。「周大人是主考官可要好好批閱試卷，後面的呢就交給咱家。」
劉喜說著便推門而出，周大人起身行禮送別，賓客盡歡。
只是沒人發現內堂窗口外也有一身影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