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情依舊，心如故
第12章情依舊，心如故
老爺爺明顯患有阿爾茲海默症，能記起的事情有限。
但他卻記得自己有老伴，需要他去尋找，這似乎已經成了他日常的習慣，就像是肚子餓要吃飯似的。
深深地刻在基因中，和記憶無關。
甚至於趙飛懷疑，是不是老爺爺自身也知道自己有這個毛病，當他發現自己不記得嬢嬢是誰的時候，他慌了。
他不知所措。
所以他每一天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尋找嬢嬢。
嬢嬢一手握住趙飛，一手握住趙麥麥：「謝謝你們倆，幫我們二老圓了一個夢，你們年輕人啊也不要熬夜，早點休息。
現在看，明顯老爺爺還記得一個人。
木製雕刻而成的手槍，巴掌大小，趙飛握在手中，像是小孩子般指著門外，嘴邊發出『啾啾啾』的聲音。
所以只能壓下心中的思念，遠遠的望著。
自己的孩子早就已經死了。
趙麥麥冷哼一聲，扭頭就趴在了唯一一張木床上，悶哼哼的傳出一句：「今晚我睡床，你自己重新找地方。」
但她只能忍著。
行李箱還有些重，趙飛上前幫忙才拿出來。
所以她最後還是沒控制住自己，壓抑著心中的激動，湊上去邀請趙飛二人來家裡，甚至於當時心中已經有了被拒絕的準備。
什麼樣的愛情？才能讓一個人就算不記得她是誰，不記得她在哪，甚至於忘記了她的聲音，她的長相。
打開行李箱，裡面有一套疊的板板正正的軍裝，還有幾個軍功章……
兒子沒有回來。
「嬢嬢不哭，嬢嬢高興。」
她清楚自己認錯了。
澄清一下，不是疼，是感動，並決定如果二舅姥爺真想，沒人的時候也不是不可以。」
「剛才在和女朋友看恐怖電影，沒意思就瞄了眼直播，一時控制不住眼眶就濕潤了，但現在女朋友說我看個恐怖電影竟然被嚇哭了，膽子太小，要跟我分手怎麼辦？」
趙飛此刻不想解釋什麼。
只要能和趙飛二人，吃頓飯、說說話就夠了，不敢再有更多的奢求。
「嬢嬢我扶著你下樓。」趙麥麥快步跟上。
現在時代好，伱們爭取多生幾個娃，也讓你們父母高興高興。」
我哭了。
不敢去相認，也知道趙飛不是自己的兒子。
「我，我很喜歡。」
「嘿，我這暴脾氣……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趙飛眼睛一瞪，抬手拍向趙麥麥的小腦袋，卻在途中就不得不停下。
看著相冊中的照片，眼睛一亮，再扭頭看看趙飛，發現二者還真有相似的地方，不過仔細看還是能看出區別的。
「家裡的二舅姥爺，也是阿爾茲海默症，每當我去二舅姥爺家的時候，他總想扒我褲子，手指做出彈溜溜的樣子……
直到現在看到老頭子那欣慰的笑容和親切的語氣，嬢嬢再也忍不住了，淚水如決堤的洪水一般，奔涌而出。
「唉，不要亂打，先吃飯，一會吃完飯再出去玩。」
這時趙麥麥也回來了。
「這裡面都是幺兒的遺物，我翻了很多遍，也沒找到一張照片，你們看看吧，嬢嬢下樓了。」
老爺爺吃完飯就去休息了，年紀大了睡得很早。
不斷的給趙飛夾菜，自己卻一口都沒動。
老爺爺欣慰的看著趙飛。
也算是給趙麥麥解個圍，再說下去這小丫頭就要把頭埋到地里了。
裡面很有可能存有對方的照片。
記得要給兒子做手槍，記得兒子會放學回家，記得兒子要寫作業……
「嬢嬢懂，你不用解釋。」
其實她第一眼看到趙飛的時候，就感覺趙飛和兒子長的很像，高大威武，俊朗不凡，但卻不敢上去問。
趙飛有點太帥了，稍顯文弱。
情依舊，心如故。
「這個狗東西真該死啊，你能想象我一個二百多斤重的三十歲大漢，躲在房間中嚎啕大哭是什麼樣嗎？
老媽踹門而入的驚悚表情，我可能一輩子都忘不掉了。」
「最近長沙的風沙有點大，對不起，我要給爸媽打個電話。」
幸運的是，趙飛二人答應了，她很開心，甚至於當時忍不住差點哭出聲來。
這一幕，看的趙麥麥捂著嘴巴，強忍著不哭出聲，生怕打擾了老爺爺，又忘了自己兒子回來了。
「嬢嬢，別哭了。」
趙麥麥抓著嬢嬢的手，安慰著：「我們吃飯，他們倆吃的那麼香，再不吃一會就沒了。」
趙飛看了看，發現行李箱中大多都是個人用品，還真就沒什麼照片之類的，不過最後他發現了一部手機。
也許是習慣。
他只想讓這位老爺爺知道，他的兒子的確回來了，讓老爺爺期盼兒子歸家的願望，得以實現。
「唉，小時候的照片倒是有，但是長大了之後幺兒就很少拍照了，說什麼規定……」嬢嬢從床底下抽出來一個行李箱。
……
上層卧室。
但哪怕她再理智，還是幻想著真的是兒子回來了，他沒有死，他就站在她面前，叫了他一聲『麻麻』。
便形成了往複輪迴般的日常。
「嬢嬢，您孩子就沒留下照片什麼的，也讓我見識下，我倆到底長的有多像。」趙飛環顧四周並未發現這個房間有照片什麼的。
卻仍然能分辨出，她就是自己的愛人？
……
那就是他的兒子。
反之對方則一身正氣，雙目烔烔有神。
所以才有此問。
嬢嬢也是既感動又心疼，用枯瘦的手背擦拭著眼角的淚痕。
也許是冥冥之中有一根線，不管他們相隔天涯海角、分開多久、哪怕來世再見……
告訴自己，死了，就是死了。
「咋的，你還敢打我啊，借你倆膽。」
他不記得嬢嬢是誰、在哪？
所以要去尋找，直至找到為止。
「哥……我突然間發現，有時候太帥了似乎也沒那麼好，娘們唧唧的。」
「嬢嬢，您別亂說，我們不是那種關係。」趙麥麥小臉紅撲撲的，不好意思的解釋著。
嘴上這麼說，心中卻遠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麼輕鬆。
此刻趙麥麥的耳朵早已經豎了起來，畢竟房間中只有一張床，一想到兩個人有可能要睡在一起，她就小鹿亂撞，緊張不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