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都不是好人

第239章捐點

宏康被大肆報道的熱鬧並沒有影響到蘇杭享受校園生活，把事情都推給父母和秘書團隊，蘇杭照常趕到學校。

轉眼來到中午。

大家一起趕到食堂，一群少男少女各自打飯，又找到位置聚在一起。

即使現在擁有了在很多人眼裡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金錢，蘇杭對吃喝也沒什麼挑剔，何況，畢竟是主要面向市區學生的子弟學校，午飯也從來不差，想要吃點在普通人看來好一些的，其實也不缺。

就是那種被圍觀的感覺，蘇杭多少有些不適應。

想要平靜的生活。

好吧。

這屬於吃飽了撐的，站著說話不腰疼。

蘇杭也回顧過，想著當初自己如果能保持低調，悄悄站在幕後……可惜，行不太通。

從最初的『出名要趁早』思路開始，就註定了現在。

如果不走這條路，對於一個父母都快丟掉工作的普通家庭少年來說，除非想要按部就班，否則，也沒有其他路可走。

這麼吃過午飯，回到教室，正正與同桌賀鑫磊商討著他剛剛又被錄用的一個短篇武俠，就傳來消息。

副校長女士喊自己。

蔣文萍。

不知道什麼事情，蘇杭還是匆匆離開教室，穿過逐漸安靜下來的小院，來到一號主教學樓西前方的辦公樓。

剛出了三樓的樓梯口，隱隱就聽到女人的聲音。

嗯。

準確說，是訓斥聲。

走到副校長女士辦公室門口，向內打量，坐在辦公桌后一頭顯然剛燙過的波蘭卷的副校長女士正在對旁邊一男一女兩個年輕老師發火：「……簡單的一份報告文案，我還讓你倆一起參謀這寫，這給我的是什麼東西，你們倆進這學校的文憑是偷來的嗎……」

話語來到這裡，副校長女士注意到某個少年出現在門口的身影，本來嚴厲的語調轉眼一百八十度變換，頓時軟了不知道多少，明顯尷尬地清了清嗓子，很柔和地對面前兩人道：「這……你倆先回去，重寫一邊，下班前給我。」

兩個年輕老師如蒙大赦，當然也發現了蘇杭的出現，同樣意識到上司放過自己的原因，卻也沒敢多留，朝某個大名鼎鼎的少年點了點頭，腳步匆匆地離開。

蘇杭也沒有一般學生到老師辦公室里的六層，顧自進門，笑著道：「很威風啊。」

蔣文萍已經起身，白皙風韻的臉龐上多了幾分異色：「伱怎麼……這麼快就來了？」

「動作慢了怕挨訓啊。」

蘇杭調侃一句，見蔣文萍走向一旁倒水，也沒有客氣地搶一下，而是來到副校長女士的皮椅旁，直接坐下，靠在舒服的椅背上，還翹起了腿。

蔣文萍倒了一杯水，轉身見稍稍年模樣，嗔道：「真是大老爺啊，一點都不尊重老師了。」

蘇杭看著女人把茶水放在一旁，稍稍抬起外面一條腿，想把她圈到身前，卻被抬手拍開。

蔣文萍轉身，把辦公室房門關上，才再次返回，依舊面對少年倚在剛剛的位置，見某人不再有動作，也就主動開口：「喊你來……是又有事要求你呢。」

蘇杭感受著一旁副校長女士身上飄來的馨香，笑著點頭：「說啊，我看看能不能答應？」

「還是和年前那次一樣，」蔣文萍道：「晚上有個飯局……」

蘇杭語氣很不堅決地搖頭：「不想去啊，最近好累。」

「可……」蔣文萍臉上透出幾分央求：「……老師都答應人家了啊。」

「你答應了，和我有什麼關係啊？」

蔣文萍抬手輕輕在一旁少年腿上拍了下：「果然，男人一有點本事，就沒良心了。」

蘇杭：「……」

蔣老師，蔣副校長，不要用這種很容易讓人誤會的語氣好不好？

這麼想著，蘇杭再次抬起一邊小腿。

蔣文萍頓了頓，還是朝中間挪了挪，看著面前越發沒正行的少年，又下意識扭頭看了眼，才轉回來：「是這樣的，蘇杭，你是不是和鄭春說過一個……嗯，電腦培訓項目？」

蘇杭有些意外：「你聽誰說的？」

「挺多人都知道了，」蔣文萍道：「職高的校長，劉從易，剛剛還打電話過來問我，不過，誰有心情搭理他。」

蘇杭見副校長女士說著話時竟然有點傲嬌的感覺，笑了笑，想著估計是鄭春喝的多了不小心和什麼人提了提，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事，轉而道：「是有人感興趣？」

「商都那邊，系統里的，」蔣文萍含糊了一句，接著道：「本來該是聯繫老俞幫著牽線的，但，你也知道，咱們俞大校長可懶得做這種事，就找到我這裡了。」

蘇杭靠在皮椅上，手指交叉地放在身前，胡亂撥划著，一邊笑著追問：「對你有什麼好處啊？」

「這件事辦成，我當校長的事情也就差不多成了，」蔣文萍道：「而且，人家也是很有誠意的，不是白要什麼，這個培訓項目，該出多少錢，就出多少錢，股份只要一半，甚至再少點都沒關係。而且，審批上，你也明白，肯定是一路綠燈。」

「我現在手裡事情一大堆，這是小生意，懶得做啊。」蘇杭說了句，朝副校長女士剛剛到的水杯指了指：「有點渴了。」

蔣文萍伸手端過杯子，遞上前一些，見少年卻沒有伸手接，就只能繼續上前，很體貼地送到某人嘴邊，一邊帶著點幽怨：「看老師我多卑微。」

蘇杭只啜了一口，聽這話，沒法再繼續，擺了下手：「好了好了，不就是飯局么，先說好，今天不想喝酒。」

蔣文萍臉上露出喜色，聞言道：「你還是孩子呢，不喝酒是應該的，就算真有人勸，老師也幫你擋著。」

蘇杭看副校長女士重新退回桌旁靠著，點點頭，想了想又道：「這個項目，我只是幫忙牽線一下，具體，讓他們自己去做。」

「你不出面，還怎麼做啊，」蔣文萍立刻又道：「雖然現在滿世界都是你那個要讓人賺一百萬的新聞，但這個項目，肯定要你參與一下，最好……最好公開說幾句。」

蘇杭下意識想要拒絕，不過，轉眼又意識到，自己刻沒想當好人啊。

唯利是圖到沒節操，也是壞人的『良好品德』。

這麼想著，蘇杭道：「既然這樣，嗯，我抽空找媒體來一句，以後就是信息時代，有條件的一定要給孩子買一台電腦，沒條件的……只是也要讓孩子上幾節培訓班，嘖，到時候……各大電腦廠商不給我一大筆廣告費，簡直沒天理。」

蔣文萍輕輕按著少年一邊小腿，聞言眼睛都微微睜大：「這……你也沒必要這樣。」

「你不懂，我這是在主動掉節操，拉低人設，」蘇杭一本正經：「當個壞一點的人，好處多多。」

蔣文萍聽著少年的歪理，又抬起手在他腿上輕輕打了下：「你這樣……還不壞啊？」

「不夠啊，」蘇杭雙腳一起動了動，笑著道：「還要更壞一些。」

蔣文萍通曉人情世故，也很容易聯想到，還是去年那些事情給少年帶來的影響，想要說什麼，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她不是那種能滔滔不絕給學生講道理的老師類型，更何況還是眼前這位……哪怕親生父母，大概都沒多少底氣給他講什麼道理。

想了想，只是輕聲提醒：「你啊，還是要注意一些。」

「嗯。」

見事情說定，蔣文萍也就轉向其他：「你那些……要讓人掙一百萬的說法，都是真的？」

「這個啊，肯定不假，但具體能造出多少個百萬富翁，就說不定了，」涉及未來，蘇杭可不會把話說滿：「不過，將來就算培養出了一個百萬富翁，我也算是兌現許諾了。」

「就一個的話，以最近市裡的熱鬧勁……」蔣文萍笑起來：「你得坑了多少人啊？」

「沒辦法，能力有限。」

「你還能力有限？」

「主要是，我其實沒那麼大的賺錢心思，一個人能有個一兩億，這輩子就夠了，再多就是煩惱。」

「嘖，這話說的，」蔣文萍笑道：「要不你把多出來的給我吧？」

「給你……」蘇杭故意上上下下打量幾眼副校長女士：「……該用什麼名頭啊？」

「管他什麼名頭，」蔣文萍也是光棍：「你敢給，我就真敢要。」

蘇杭笑道：「那這樣，你辭職下海吧，我那邊正缺人，跟著我干，包你一個億萬富翁。」

「找別人去，」蔣文萍又是抬手在少年小腿上輕輕一下：「我……我就想當上二中的校長，其他什麼都不想。」

「嘖，官迷，」蘇杭調侃：「而且，還是個沒什麼出息的官迷。」

「是啊，老師一輩子就這樣了，」蔣文萍望著近在咫尺的少年：「可比不了你，本事都大上天了。」

「可以了可以了，」蘇杭又是擺手：「誇多了我容易麻木。」

蔣文萍又是笑，回到剛剛：「如果你判斷不錯的話，咱們學校確實該增加一門電腦課，老俞之前在會議上提過呢，不過，議案遞上去，就沒影子了，畢竟市裡上上下下那麼多學校，就算只是初高中，也是很大一筆開支。」

蘇杭聽副校長女士當趣事說起，頓了下，道：「真想的話，其他學校我管不著，咱們二中，我可以捐100台電腦，這樣，嗯……夠兩個班了。」

蔣文萍一時沒反應過來：「你……要捐電腦？」

「是啊，」蘇杭笑道：「而且，恰好，這功勞算你頭上，怎麼樣？」

副校長女士眸光明顯亮了下，隨即又笑起來：「還是算在老俞頭上吧，反正他這兩年就要退下來了，我……就算少這麼一個功勞，也肯定能當校長……對吧？」

說到最後，蔣文萍卻又變成了疑問，目光一動不動盯著某人。

蘇杭故意道：「這可不一定，學校什麼的，我又管不著。」

「你不管誰管，」副校長女士語氣又有些幽怨：「當不上這個校長，我就……」

蘇杭見女人卡住的模樣，笑問：「就怎麼樣啊？」

「能怎麼樣，」蔣文萍明顯開始苦肉計：「……自己沒這個命唄。」

蘇杭受不了這個：「別，好像我欺負你了一樣。」

蔣文萍又拍向一旁：「這還不算欺負啊？」

「這算什麼欺負，」蘇杭又動了動腳：「這叫佔便宜，而且，還是你占我便宜。」

副校長女士頓時啐了一下，張嘴想要趕人，又有些不捨得，不再說這個，接著之前道：「100台電腦，你就算捐了，學校還要配電腦室，嗯，這也是開銷呢，咱們學校又不像一中那麼寬敞……大老爺，你想想辦法？」

「這邊這麼擠，想要寬敞，除非和一中那樣，搬去郊外，要多大有多大。」

「你說的輕巧，重建一所學校，市裡更拿不出錢。」

「那就沒辦法了。」

記得曾經，很多年後，二中也都還在這裡，除了一些校舍更新之外，其他都沒變太多。

其實，這邊地皮倒是挺值錢，問題在於，想要拿這塊地皮，那就必須解決校園的搬遷問題，為了一塊地支付一所學校的錢，怎麼算都不划算，還不如拆遷周圍的民居，相對還便宜一些。

少年已經答應捐100台電腦，少說也是幾十萬，蔣文萍可沒有得寸進尺的意思，隨便說了說，就轉向其他：「我看到你那個……宏康，說是一個月能賺1000萬？」

「只是預計這個月能有1000萬的營收，」蘇杭道：「可不是利潤，談這個的話，說不定還賠呢。」

宏康能迅速增長，很大一個原因就是持續的廣告投放。

蘇杭當初定下的策略就是有錢了就投出去，因此，在第一個月50萬的基礎上，隨著營收的迅速增加，廣告力度也不斷加大。

預計這個5月，只是廣告就要砸下去兩三百萬。

另一方面，產品銷量增加了，當然也要擴產，這同樣需要資金。

因此，即使這個月的營收超過1000萬，利潤方面，卻可能時虧損的。

這麼想著，蘇杭有補充：「另外，可不是我的『宏康』，一群人呢，我只是個小股東而已。」

「知道，」蔣文萍笑著點頭：「蘇三成嘛，不過，你這綽號，一點氣勢都沒有，我倒是在什麼地方看到過，嗯，『半城』之類，半座城池，你可以試試叫這個？」

「俗氣，」蘇杭笑著搖頭：「而且，河元這麼一點，就算真的蘇半城，我也沒什麼成就感啊。」

「是啊，你這孩子……」蔣文萍沒有反駁，望著眼前少年，還很感慨：「才這麼點年紀，就好幾億身家了，襯托的別人都白活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