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律界禿鷲

公交車上，韓孝敏聽著這道溫柔的聲音，內心不自覺的平穩下來，回頭瞬間，只見一名溫文爾雅的男子像來到了自己身邊。

「金律師？」韓孝敏驚訝的話語脫口而出。

「律師？」

胖大媽聽到律師這個詞之後，表情微變，頓時有些色厲內斂的意思，不過隨後，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年紀，頓時嚷嚷道：「律師，認識律師有什麼了不起的，就算認識市長又能怎麼樣，該沒有素質不還是沒有素質？」

「你這人怎麼能這樣？」

似乎是金文碩剛剛的那句話讓韓孝敏感到了一些鼓勵，她聞言后頓時不滿的反駁道：「首先，跟律師這個職業無關，原本這個位置就是我先來的，坐的又不是老弱病殘的位置，憑什麼不給你讓座就是沒素質？」

「再說了，您一來就大聲嚷嚷，根本不給我留下一點說話的機會，恐怕這也代表著心虛吧，怕我一說話就暴露出您才是沒素質的人？」

韓孝敏本就是首爾大法學院畢業的高材生，之前是因為小姑娘被嚇唬了一下，失了分寸。

眼下，狀態恢復之後，頓時條理清晰的反駁。

韓孝敏說的胖大媽啞口無言，隨即看向金文碩滿是得意，彷彿戰鬥勝利歸家之後，朝著長輩炫耀的小雞。

然而回神之後，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俏臉微微一紅，目光閃躲。

「做的不錯。」

金文碩頗為滿意的點頭，安慰道：「就是這樣，一名律師如果連自己的權益都維持不了的話，又怎麼去維護僱主的權益呢？」

然而卻不曾想，金文碩一開口，彷彿被胖大媽捉住了把柄一般，橫眉冷對道：「好啊，我知道了，你們兩個認識，是不是有一腿？」

說著，坐在地上，撒潑打滾，道：「律師欺負人了，兩個搞破鞋的在一起欺負我一個老婆子，有沒有人管管啊！」

「你這人怎麼這樣？」

韓孝敏難以置通道：「明明是你自己不講理在先......」

不過話還未落，卻只見金文碩蹲下身子看著大媽，俊秀的臉上浮現單純而質樸的笑，道「能聽我說句話嗎？」

「你想幹嘛？」

胖大媽警惕道：「別以為你是律師我就怕你......」

「不不不，法治社會怎麼會做出威脅的事情呢。」

金文碩笑了笑，道：「只不過啊，大媽你看。」

他指著公車上的攝像頭，看向周圍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拿出手機錄製的人群，道：「現在是4g的網路時代，網速很快的，您今天在這裡撒潑打滾的樣子，估計很快就會傳出去的，整個半島總共就這麼大，您能保證自家的鄰居不會上網嗎？」

「就算那些老朋友不會上網，老朋友的孩子不會上網，不認識您嗎？」

「你們......」大媽神色凜然，朝著人群似乎想要說些什麼......

「您真的有能力，保證讓每個人都刪除錄像嗎？」

金文碩似乎預判到了，笑著打斷道：「還是說，您可以刪除公車的錄像？」

「我......」

「您可別說您不怕哦。」

金文碩有些擔憂道：「您這麼大年紀，兒女肯定有的吧，您覺得您孩子的上司，或者老師看見這錄像之後，對於手下孩子有這麼一位難纏的母親，不會有什麼擔憂的心思嗎？」

胖大媽眼神轉動，就想雙手捂頭，做出痛苦狀的姿態。

「別，千萬別想著裝作腦袋痛之類的事情。」

金文碩依舊如沐春風的笑，道：「您知道的，我是個律師，特別是在這種周圍全是監控錄像，隨便喊個人都能當證人的現場內，我有一萬種方式可以擺脫嫌疑，並且......」

說著，頓了一下，又道：「我知道您不懂法律，我可以給您普及一下，除了您現在打算碰瓷的罪名之外，您剛剛污衊我們亂搞男女關係屬於誹謗，惡意罵人屬於尋釁滋事.....」

金文碩輕鬆笑道：「如果韓孝敏小姐真的打算起訴您的話，恐怕還真的會獲得一筆不小的賠償......」

胖大媽面色愕然，驚紅不定，許久，終是面色鐵青，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道歉。」

金文碩笑容收斂，嚴肅而認真道：「向這位小姐道歉。」

「我這麼大的歲數了......」胖大媽有些羞愧的低頭，試圖商量。

「我就不用......」韓孝敏似乎於心不忍。

「你難道想讓這個大媽繼續迫害下個女孩子嘛？」金文碩表情嚴肅道。

韓孝敏不再言語，有些內疚的看向大媽，然而瞬間，卻對視上了一雙滿是怨毒的眼神，讓她頓時不寒而慄。

「這位小姐，對不起。」

胖大媽趁著靠站的瞬間，深深的鞠躬，像是將所有的尊嚴扔在了地上，而後連忙下車。

韓孝敏難以置信的喃喃：「我明明在為了她說話......」

她無法相信，被欺負，在幫忙開脫的自己竟然成為了大媽的首要怨恨對象。

「竟然對敵人溫柔，伱剛剛的做法讓我很不滿意。」

金文碩伸出手，親手摘下了韓孝敏胸口位置戴著的胸針。

金色胸針上面印著藝術體的字跡。

韓金律師事務所！

「我.......」

韓孝敏欲言又止，不過很快，又委屈的低下了頭。

她想不通自己做錯了什麼。

幫助了好人卻要丟掉工作。

自己遭受了委屈卻成為了記恨的對象。

好不容易被金律師解圍，自己又表現的這麼丟人......

或許......

我根本不是做律師的料吧！

接連的打擊之下，韓孝敏給自己下了定義。

這時，耳邊響起一道嚴肅的聲音。

「丟掉了勇氣比失敗的官司更可恥。」

韓孝敏仰起淚水在眼眶打轉的俏臉。

「你難道不覺得，對於一名律師而言，輕易的放棄更是侮辱了律師這個名字。」

「您的意思是......」

韓孝敏眼眸微動，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又是頓時一黯：「可是我打輸了官司，恐怕陳道勝律師很快就會解僱.......」

「那就要看你是否有接下來面對一切困難與阻礙的勇氣了。」

金文碩在韓孝敏眼睛倏地亮起來的注視下，說道：「說實話，我欣賞你敢於面對黑暗勢力不懼流言的勇氣，本來打算明天要到我那邊，不過.....」

說著，憋笑道：「若是你真的因為害怕被罵做而不想做律師了的話.....」

「我想做！」

韓孝敏激動大聲道：「金文碩律師，請您給我這個機會。」

話音落下。

「金文碩？」

「是韓金律所的那名金文碩律師嗎？」

有人似乎想起來了什麼，有些遲疑說道。

「我想起來了，他的樣子就是那位上個月將釜山副市長送進監獄的名品律師金文碩。」有人興奮道。

說著，眾人爭相上前，頗為熱情。

在半島，金文碩這類代表著人民正義一方的精英對於居民來說，遠比藝人明星更有吸引力。

「金律師......」

「金律師......」

「好好好，本人金文碩代表韓金律所，感謝大家的喜愛，不過......」

金文碩有些遺憾道：「我們到站了，趕著去處理事情......」

「您去忙。」

「您忙就好了。」

「快讓開，金律師這樣的人物，時間可是很珍貴的。」

「......」

「......」

「謝謝。」

「謝謝理解。」

金文碩笑著走向車門，順帶著，將在一旁表情羨慕的韓孝敏一把拉了下去。

「金律師，我還沒到.....」

「砰。」

公交車門關上。

「我還沒到家。」韓孝敏目送公車離去后，委屈巴巴說道。

「呀，你難道還打算繼續留在車上被當做動物欣賞嗎？」金文碩笑呵呵說道。

「可......」

韓孝敏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不過目光觸及金文碩身後那名卷著波浪長發，身材豐腴而曼妙的少婦之後，又不覺得嘟起嘴巴，道：「那...我的胸針打算什麼時候還給我？」

「你說這個？」

金文碩拿著胸針，眼疾手快躲開那隻來搶劫的小手后，直接拍打在韓孝敏的頭上。

「哎呦。」韓孝敏捂住了腦袋。

「當然是要有一天，我認為你真正成為一名律師的時候。」金文碩溫柔笑著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