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好，壞
清晨，還在等公交的韓孝敏聽到招呼的聲音。
「孝敏，早！」
銀灰色寶馬車窗搖落，露出了金文碩的笑臉。
「金...師兄？」
韓孝敏詫異看去。
「打算上班對吧，一起？」金文碩發出了邀請。
「啊？」
「啊什麼啊，都叫師兄了，難道還不好意思？」
「可......」
「快上車吧。」
「那就麻煩師兄了。」
韓孝敏最終還是坐在了副駕駛上面，隨著車子開動，欲言又止......
「你是想問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出現？」
金文碩彷彿未卜先知般，率先問道。
「我記得師兄的家似乎並不在這個方向......」韓孝敏低聲問道。
「搬家了。」
「什麼？」
「事實上，我的房子還有三天就要到期了，所以為了避免露宿街頭，在到期之前，當然要找到新的房子。」
金文碩笑道：「對了，昨天坐公交車過來就是為了看房子。」
「真的要搬到附近？」
韓孝敏微微一喜，很快掩飾下去，道：「什麼小區？」
「首爾林。」
在我家的小區？
韓孝敏心臟砰砰直跳，忽然有了個大膽的期待，問道：「哪一棟......」
「7棟。」
「哦。」
韓孝敏微微有些失落，不過很快又被開心所替代。
反正都在同一個小區裡面...對吧？
正想著......
「到了。」
「好。」
兩人下車。
「金律師。」
「金律師早......」
同事們亦如往常般熱情的打招呼，不過此刻卻多了一份詫異的注視。
韓孝敏？
她不是陳道勝律師的人嗎？
為什麼會乘坐金文碩律師的車上班，難道......
思緒逐漸拓展。
想法快速放飛。
氣氛逐漸詭異。
......
......
片刻后，在金文碩辦公室門關閉的瞬間，頗為清雅的大廳內剎那間嘈雜一片。
韓孝敏坐在座位上，臉蛋滾燙。
明明什麼都沒做，可就是感覺同事們的目光宛若實質般灑落自己臉上。
「我是不是不該坐金律師的車來上班？」少女有著些許懊惱。
不過......
「孝敏，昨天不是約好了來我家吃飯，怎麼沒來？」一名四十左右歲的婦女走了過來，有些埋怨式的開口。
「我.....」韓孝敏眼神有些恍惚，這還是昨天在自己被罵之後，對著自己冷著臉的金姐？
她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若是按照以往的脾氣，絕對會耿直的反問回去。
不過此刻.....
「抱歉，昨天有些麻煩的事情，脫不開身。」
韓孝敏說道：「這樣吧，今晚下班之後，我來請客怎麼樣？」
「那太好了。」
金姐熱情道：「那我可要好好的選個地方咯。」
「怎麼，請金姐不請我們是吧？」
旁邊頓時有些略帶不滿的語氣調侃。
緊接著，數人開始附和：「就是就是，現在的新人實在太過分了。」
韓孝敏掃視看去，昨日那一雙雙眼睛的中的冷漠被熱情所替代，譏諷與憐憫早已消弭於無形。
所有同事都是一副好人的模樣！
她掃視一圈后，豪爽道：「今晚漢江火鍋，我請客，有一位算一位。」
隨後，在陣陣歡呼聲中，美眸看向辦公室的方向，閃爍著陣陣異彩。
「變通？」
她...似乎領略了這句話的意思。
很快，靜下心來的韓孝敏心思全部放在面前的案卷上面。
......
......
下午，午休的時間。
金文碩端著咖啡來到韓小敏的旁邊，道：「怎麼樣，感覺辛苦嗎？」
「不辛苦。」
韓孝敏連忙搖頭，道：「不辛苦，我發現自己好像還有很多的東西需要學習。」
「眼睛都紅了，還不辛苦？」
金文碩叮囑道：「一味的埋頭苦幹是不行的，記得勞逸結合。」
說著，開口道：「當然，作為師兄，有些不明白的事情也可以來問我。」
「真的嗎？」韓孝敏頓時一喜。
「當然是真的。」
金文碩滿是無奈的揉了揉韓孝敏的頭髮，道：「都說了是師兄啦，代替老師講講課什麼的，不是很正常？」
「好了，努力工作吧。」金文碩端著咖啡回到了辦公室。
韓孝敏伸了個懶腰，揉了揉疲憊的眼眶，不過卻毫無困意，反而戰鬥力依舊十足。
努力沖吧，韓孝敏。
無論怎麼說，也不能給金文碩師兄丟人。
她沒有說謊。
韓孝敏真的發現，在學校學習的那些東西放到律所中來，似乎真的不夠用。
比如......
轉天，韓孝敏敲響了金文碩辦公室的房門，試探性問道：「師兄，忙嗎？」
「暫時沒事。」金文碩將放下的眼鏡重新帶回了臉上。
「我可能需要麻煩師兄一下......」
韓孝敏有些不好意思的走了進來。
「都說了，沒什麼麻煩不麻煩的。」金文碩佯裝溫怒，隨後，伸出手將韓孝敏抱著的文件拿了過來。
「我先看看吧。」
金文碩稍微看了看，很快，饒有興緻道：「有人的狗不拴繩子從家裡跑了出來，見人就咬，然後被路過的人打死，可狗主人卻聲稱狗價值三百萬韓元？」
說著，看向韓孝敏笑道：「你這次做的是哪一方的辯護？」
「委託方是見義勇為的人。」
韓孝敏道：「他說哪怕錢花在律師身上，也不能花給那些流氓的身上。」
「這麼有魄力？」金文碩笑了笑，攤手道：「所以，疑問在哪裡？」
「因為正常打死正規寵物的話，算是毀壞他人財物的範疇，可這次的僱主動機卻又是出於好心......」韓孝敏有些遲疑。
「所以搖擺不定，拿不定具體的主意是吧？」
金文碩笑著，很快，認真道：「你看案卷上面介紹的，狗主人沒有栓繩，還讓狗跑出了家門，傷害到了別人，這本身就起到了看護不當的作用。」
「而僱主之所以殺狗，完全是出於人道主義的謹急避免危害。」
金文碩將案卷推了回去，道：「所以這是可以被稱作正能量的事情，在階梯上的優先順序要高於損壞財物，所以根本不會被判處賠償。」
「這樣嗎？」
韓孝敏若有所思，轉身離開。
再然後......
「師兄？」
「師兄。」
「師兄......」
韓孝敏跑向金文碩辦公室的次數愈發多了起來。
同時，美眸中亦是逐漸開始閃爍著自信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