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老一輩和紐約

「小姐回來了？」

「回來了。在小林服侍下洗了頭和沐浴，已經進房間里睡了。」

「嗯。」

對話發生在香江島太平山山頂的司徒拔道。

這裡一般被香江人簡稱為山頂。

太平山原名「硬頭山」，古稱為香爐峰，海拔高度為554米，是香江島的最高峰。

在香江開埠初期，由於交通不便，要靠轎子上落山，故當時居住山頂的人士不多，1880年代時只有約40戶。

隨後因為山頂景色優美，氣溫清涼，所以逐漸吸引了更多的外籍人士居住。

為應付交通需求，山頂纜車於1888年通車。其後於1904年，港英立例禁止華人在山頂居住，至1947年才廢止。

羅家是最早上山居住的華人家庭之一，和另外的何、李、利差不多同一時期。

因此他們四家才會被港人稱為華人四大家族。

司徒拔道16號-21號，就是羅家在山頂的住宅，它背靠布力徑座望維多利亞灣，有著全香江最好的視野之一。

羅宅在地圖上是純粹英文名，還是倫敦那邊的俚語，中文很難翻譯。

不過在香江這邊，知道這個地方的香江人都簡單的把羅宅稱為羅公館。

上面的對話，就發生在羅公館東側，靠近白璧大樓那邊的書房裡。

對話的人物一位是羅文匯。

他是羅文錦先生的弟弟，羅家目前存世輩分最大年齡最高的長輩。

這種人物在舊有的華人大家族裡，一般也擔任著族長或者掌門人的角色。

另一位則是羅家的大管家何文。

他是當年隨著何羅錦姿嫁入羅家的何家家生子。

何羅錦姿的到來在當時意味著羅家的起飛，以至於何文的地位都有些不同。

家族大管家的位置一當就五十幾年。

「阿傑怎麼看？」羅文匯的聲音在書房裡再次響起。

已經鬢髮斑白連鬍子都是白的何文微微彎著腰，他穿著有些老式的褂子，褂子下方先前的細小玉石的鏈墜在空氣中微微搖擺：

「阿傑說並沒有什麼出格動作，另外小姐不坐他的車，他也沒辦法知道究竟在美國人的房子里發生了什麼事情。」

羅文匯再次微微點頭，目光悠悠的望著書房的窗戶。

他這個書房在整個羅公館最高的地方。

藉助太平山頂的山勢，可以讓人在書房裡俯視整個中環看見遠處的維多利亞灣。

看著香江的萬千燈火和維多利亞灣上亮著燈火巡曳的船舶。

羅文匯久久沒有開口。

過了大約有五六分鐘，還是一直彎腰的何文輕輕說：「老爺，要不要……」

要不要什麼何文沒有說出來。

不過羅文匯和何文認識超過50年。在兄長去世以後擔任族長也有二十幾年了，兩人合作默契。

不用何文明說，羅文匯也知道老管家的意思。

老人微微擺了擺手，「不要輕舉妄動，時代已經不同了。以前可以做的某些事情，現在已經不能隨便做了。」

何文沒有說話，只是腰彎的更深了一些。

「不過也不能不管。」羅文匯地聲音慢悠悠道：「小姐的實習期已經滿半年了對吧？」

「是。」

「實習期已經夠了。那就聯繫一下，我寫封推薦信。讓她再回倫敦進修吧。」

「明白，全聽老爺你的吩咐。」

……

……

程哲還不知道他靠近羅慧雯，引起了她家裡長輩的注意，甚至為此刻意把她安排離開了香江。

就連羅慧雯自己收到要重新去倫敦進修消息的時候，也已經是和程哲去拜訪美國領事的4天後。

那個時候，程哲人已經在前往紐約的飛機上面了。

飛機從香江啟程，一路經由曰本東京，美國西雅圖，最後才抵達紐約。

接近40個小時的飛行，中間還在東京和西雅圖停留超過兩個小時。

等到飛機逐漸接近紐約，舷窗外已經看得到底下的璀璨燈火。

在高空俯瞰這個前世自己曾經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城市。

他扭頭對身邊的一名金髮碧眼的白人中年男人道：

「格羅斯先生，這真是一座美麗至極的城市。我覺得港島在她面前，最多只能算是一個初學者而已。」

「這是肯定的！」美國人格羅斯很自豪的說，「紐約是世界上最好的城市，沒有之一！」

雖然紅熊還沒倒下，而且現在國際局勢明顯紅色更強一些。

但美國人「勞資天下第一」的精神由來以遠。

二戰的勝利和隨之而來的相關宣傳，奠定了他們這種國家性格。

不過在客戶面前，香江花旗銀行分行的辦事員大衛·格羅斯，還是知道服務行業需要服務態度。

「但是香江也有香江的美麗。我在那裡工作了半年，我覺得她也是亞洲最好的城市之一了！」

程哲笑了笑。

大衛·格羅斯是花旗銀行的辦事員，這次程哲和香江花旗銀行達成合作。

他以自己在香江的所有資產作為抵押，換取花旗銀行授予他一筆授信額度。

這筆授信額度有許多限制，不過它可以讓程哲在美國動用美元，而不需要去操心短期的匯率變動。

下了飛機，一輛車已經停在了那裡。

孤身一人的程哲先對格羅斯表示了感謝，要是沒有花旗銀行的安排，他猛地從香江來到這「陌生」城市估計還是要花費一段時間適應一下。

「這是我應該做的事情。」格羅斯有服務態度：

「飛機上連好好吃飯都是個問題。我已經安排好了酒店和接下來的一些服務，程先生你只需要享受和簽字就可以了。」

「那當然。」程哲微笑，「老實說四十幾個小時之內從香江先到了東京，現在又到了紐約，我也很疲憊啊。」

「格羅斯先生，感謝你的安排。省了我不少時間和麻煩。」

和美國人客氣了一下才上了車，車子從機場離開又開了兩個多小時，才抵達紐約市中心——曼哈頓。

花旗銀行給程哲安排的酒店在曼哈頓第五十九街。

它和中央公園隔街對望，東臨大將軍廣場，飯店因此而得名廣場酒店。

酒店整體的外觀採用法國文藝復興時期的風格而建，在中.央公園南側構建出一個「城堡」狀的建築。

廣場飯店的內部裝飾極其精緻，光是水晶吊燈據說就有1600多盞。

行走在酒店走廊裡面，程哲不得不感慨相比於現在的紐約，不管在哪個方面香江真的都只能算是個小學生。

入住手續什麼的，花旗酒店的人都幫他搞定了。

就像剛才在機場分別的時候說的那樣，程哲只需要享受和簽字就行了。

當然，前提是他能付得起簽字后的賬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