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第235章 【三卷完】配德之國，何其豐也

第235章【三卷完】配德之國，何其豐也

立夏之日，楚國封王——

「今，我楚，離《周禮》之國，自成一國，為楚王！」

轟！

楚國氣運撼動。

風允目慍怒，卻在思，如何處理如今現狀，他自己也有選擇。

若是繼續聲援楚，那他就是滅諸國之禍源。

若敵楚，可又背離了人道，其善惡皆存，為利益，也是人道之性也。

可這一次，楚君替他解了難題……

可楚王自裁，他心果決。

風允微愕，點頭頷首。

有褒谷還是忍不住詢問。

不過楚王是真的死了，或許當初的百越王能騙過當初的他，但此時，即使是坐擁一大國的楚王，也無法欺騙，這與玄門人道，交織的楚國，騙不過楚國的氣運，風允的目光。

離去后，有褒谷嘆息：「妹妹，你說的沒錯，風子是要去那。」

而顯學二字，也逐漸出現在列國君主的話語中。

鄧君啜泣，含淚點頭。

但天子那，卻另當別論。

「或許為道，老夫也願以死，赴天地之大，但老夫的道是什麼呢？」

待到風允離去時，鄧君又親送，其當著風允之面，也送了自己的幾位公子，入安地。

人真的能有這般信念，比肩天地嗎？

他在疑惑。

這也是有褒谷沒有舍下臉面，懇求風允留褒一段時間的原因。

而風允沒有為他證之，只是默默望天。

風允聞之，搖首一笑。

可百里奚沒有此感，只是思考。

「大周的天，會變嗎？」

僅此而已……

楚國的王位，來到了二世。

之後，風允又前往鄧國，祭奠鄧君。

「天變了，日子也換了。」

但，本是這般歡騰的時候。

他拿出楚王交給他的詔書。

因為天子的不言，不懲，諸國中，多國也派出貴子，入安地學習玄道，以行人道。

「風子！」

如何讓人道，通過玄的傳播，讓此世的人，擁有開闊的天地，而不是被束縛在如楚國這般，所謂「楚人」的束縛之中。

風允騎著九尾，城中周圍人，卻望不見他。

楚君拔出佩劍！

鄧國的行為，或許是一個口子。

鄧國就在谷國之側，隔江相望。

「災者？」

但看見鄧君眼底的血色恨意，和那青黑的眼眶，他知曉了。

但鄧君之死，其緣由諸君皆知，自是難以恨楚。

「余死，唯有一憾……失約，不能親送風子離楚……」

「風子，百里先生。」

而這道腐敗之口，就是楚國封王，受到《周禮》的侵害，是道義的腐敗！

德禮豈是所背棄，就背棄？

「我楚，在風子眼中，非蠻夷，為人道一員，則可。」

「轟隆隆…」馬車行駛，逆行山路，入褒國。

「我會完成的……但是，如果我將安地的書學完，你還沒有新的書送來，那我會去找你。」

「王啊，一樣。」輕笑搖頭，卻感不到笑帶來的愉悅，反而更多是無奈。

此番言出，就是成周之地也派出了大批醫士，前往潯陽。

待祭奠褒響之後。

此二者，為王宣也。

「大一統啊，這才是大勢所趨，當大一統時，人道才能真正的形成，而不是如今這般分散，各自有異，難尋其同源之物。」

風允看得清楚。

孫叔敖高舉詔書。

風允對此，閉目一嘆。

「風子，安地之後，要如何對楚？」安地，交給了一群年輕的玄門弟子管理，風允並無多求，沒有特意挑選。

「諸國都在觀望您的行蹤，期許落座本國呢。」

宗周，成周，皆為周地，可見，此為天子之令。

「當信念超越生死之顧忌，那生死也可以成為完成信念的力量。」

「鄧君向道，是為鄧國謀道，曾經來安地觀玄，但當時的玄，並不適合當時的鄧，至於此時，還是看如今鄧國新君的選擇吧。」

而各羋姓大族，眼中也不斷盤算，此刻楚王死，會為他們帶來何情。

不是不報，只是鄧國如今太過弱小。

「寡人已為風子和百里先生準備了行囊，還望安行無憂。」

此言出，士大夫們皆愣。

「我楚，褒響之死，是為王罪！」

風允的行蹤並不作遮掩，一路上祭奠多國之君，卻都是停車在城外，可見都不是落座其國。

屈原泣聲大呼。

「風子不知，您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還記得我父之死，親自前來弔唁的大人。」

風允頷首，不再問，默默祭祀后，離開曾國。

「二令，公子槐入安地修學玄道，體悟人道之大，若不為王，可為懷王，分封一地。」

「屈原替王，拜送風子！」屈原的手臂顫抖，恍惚許久，卻也不聞風允回應。

其公子居為長，公子槐為弱，按照《周禮》，嫡長為承。

兜兜轉轉，前方，就是褒國。

楚國稱王，一片歡騰，楚人再也不會受《周禮》之國的束縛，改尊人道玄門，人道為先。

而在眾人目視下，隨著蠻娃駕車，帶著百里奚離開了安地。

有褒谷一笑。

諸國還是忌憚天子，認為他們與風允交，是向人道而逆天道，會再出一個楚國。

「阿父！」羋月泣不成聲，飛奔而伏，羋姝昏厥而倒。

背道而馳。

此番，是鄧國新君親自迎接風允，以安祭奠。

百里奚也望向天去……

這就是顯學。

「王上！」楚人崩潰，士大夫擁擠上去。

「你知曉我欲往何處？」

「且入城。」風允一笑，對蠻娃道：「蠻娃，停車在外，你守著，我與百里先生徒步入城。」

風允也成我他人口中的大人了。

風允留下了此書，放於典籍宮內。

「我去安山摘的，味道有些酸澀，但也有一番滋味。」

「我交給你一個任務，將我在楚國所書，抄錄幾份，以此派人送往我所經過的這些國。」

唯有。

鄧國新君對風允深深儀禮。

楚王倒，倒在血泊之中，如此凄烈，無一人敢扶。

風允先前往了曾國，曾國丙君早先就有書信，希望風允能前往曾國祭祀曾侯乙君。

山風頷首。

大人？

嗖！

近乎所有人，都望向孫叔敖手中的遺詔。

說著，卻眸光微暗，轉瞬即逝。

送風允與百里奚出。

「風允！」山風抬頭，仰視風允，將手中，一包山果，遞給風允。

「編鐘呢？」風允詢問，而帶領風允祭奠的內侍道：「先君喜愛，已經被葬入一同。」

這就是王道與人道的難容之處，也是風允需要思索的事情。

《列國楚》之記載，隨著風允入安地，徹底畢之。

屈原追來。

蠻娃以黑熊御車。

那本被萬人注視，盡顯孝義忠誠的目光，毫不留戀地離開了楚王的屍體。

公子居大喜，可不得言表，只能低首叩拜，以掩笑……

「楚王為楚，生死可棄，但後人呢？」

「明日，原來是這個明日，楚國的明日。」

「我楚，攻打諸侯，是為王罪！」

道義似乎隨著人死，如煙雲消散。

「本王有罪，愧對楚人，愧對楚國，愧對風子信任！」

為何？

而他們又要選擇哪位公子繼任，才能保住自己家族的輝煌，甚至更進一步。

「謝過風子，我鄧國不忘風子之德。」

德不配位，才有此擔憂，若有此言在外，那風允去周都，天子如何待之？

但其中真心為人者，卻不知幾數。

而此時，楚國天地，因為楚王赴死，那腐敗，受周禮所損的大口，緩緩填補。

可聽，一聲悶響，是楚國的氣運出現了一道腐敗之口。

孫叔敖迷茫了。

可如今楚國，已經不再尊《周禮》。

風允略驚。

而風允也隨蠻娃離去。

因為鄧君死於楚，遂楚不曾攻打鄧國。

有褒谷見此，眼底失望，無奈不得風允之意。

「百里奚先生，走吧。」

百里奚頷首。

「百里先生，還望準備行李，您北上入秦嬴之地，而允要去往周都。」

「比天還大的，是人啊。」

「我楚，四難傷國，是為王罪！」

「滴答…」

百里奚啞然。

……個人心思，皆為人性。

「王上…」角落中，孫叔敖獃獃盯著那滿是擁擠人群的高台。

眾寂無聲。

「待與風子祭奠褒響，老夫自會離去，風子勿為老夫勞思。」

「今令……公子居為世子，暫主國政，待守孝三載后，經昭陽司馬，斗廉國老，屈瑕國老，景瑜國老，屈原大宰認同后，可登王位。」

曾侯乙君將風允看作「知己」，甚至因為風允被囚禁而氣惱薨去，風允自然不會拒絕祭奠，為無情之人。

對曾侯乙的死亡，風允可嘆又無言。

風允清楚，雖說楚王的自裁，讓風允沒有面對諸國的壓力。

而風允望向這已經從從前少年，變為一國之君的有褒谷，眼中，卻感慨萬分。

其以醫道而彰顯人道之德，讓列國尊敬，甚至天子將其原本為蠻夷之國，封為子爵之事，無人敢批。

風允問有褒谷要了一匹馬，轉送百里奚。

自裁為國，當真正輪到自己時，沒有人敢保證自己能做到。

「世間的選擇罷了，列國此時有周禮之道，是不會選擇玄道代替禮道的。」

期間，曾侯丙，不曾出面。

而在此時，百越國的潯陽城，也以玄門醫道為口，廣召列國心向醫者，傳授醫術，以醫人道之病痛。

出郢都。

天子也不得不承認。

「這……需要很大的信念。」風允望向天邊。

「還望風子能應，我膝下幾兒望能入安地，學習玄道，以繁盛鄧國人道。」

不過幾載，玄道已經發展如此，從幾個小國之間的學說，成為了列國間，爭相學習的顯學。

「略有猜測。」

楚人，周人，蜀人，巴人，邗人，只要火同源，天道又何必異樣相對，人道皆會庇護……

「風子說笑，玄道為人道行，我們鄧國滿目皆人，怎麼會不適合玄道呢？」

如今，王印流傳。

「王！」士大夫大驚，紛紛要上去攔，那屈氏，景氏，昭氏，各族族長，即使年老，此時也不顧老邁，紛紛要阻。

馬車停下，而有褒谷，此時已經在城門等候。

「安地是人族的安地，不是風允的安地，想去，不必問允，自允即可。」

「噗！」

何況幾載來，宗周之地災難頻發，若無防備，恐楚國瘟疫，再顯宗周，到時，就不是簡單的臉面之事了。

「期許我作何，允去往何處，何處就生磨難，或許允是災者呢。」

風允走了。

風允避而不見，驅使九尾，往安地去。

「月兒要阿父，不要夫婿，阿父……」

「唔…」

楚王的血液，從階梯上流下。

而百越的顯學，就是玄門醫道。

楚王與百越王一般，留下了遺詔。

只因，此時百越國為子爵之國，雖在根本上與風允牽扯之深，更甚楚國，但是。

「風子，列國之人，皆曉玄道，也明玄之人道，又敬玄門醫道啊。」百里奚感嘆。

楚人也愣，不知為何楚君會說此話，打擊楚人之心。

大聲而呵道：「楚人聽令，王上遺詔！」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殺國君之恨，豈能真的忘懷。

或者說，鄧國不敢恨，既是不敢恨楚，也是不敢恨周。

此時風允，離得更遠了，已經看不見郢都城。

孫叔敖面目木然，打開遺詔。

兩位公子不敢說話，只低頭在楚君身側大泣，似以此來爭奪王位。

「詔書至此……諸位，接令。」

公子居，公子槐。

楚王三罪，似在訴說罪己詔。

可人道，天子也不能廢除。

這冊封之日，實在讓人愕然。

可楚君，已經緩緩要倒。

……

風允蹙眉，凝望有褒谷。

百里奚最終一解，卻又是一問。

「等我前往別地，見到新的國，不一樣的情況，也會寫成書，派人送回安地。」

「三令，王女姝，王女月，在宮成長，成人後，自選夫婿，不為聯姻。」

一國之傳承，一國賴以為生之道理。

以至於，楚國也弱小，只能在南地稱王，楚王自裁，方能立穩國運，不然鄧國怕是早就投靠楚國了。

唯有此，他帶著罪孽全全亡去，楚國，才有真正的生機，楚人才能定心，風允，才不會為楚而難題。

「而人道束縛太多了，伱看，有多少人能如楚王商那般，自裁為楚國的人道，奠基呢？」

「哀者，傷也，也要多顧念自己。」風允輕拍鄧君肩頭，鄧君啜泣之聲更重。

何為顯學呢？

正如風允在百越時所做國策——傳承有道。

夏風吹拂，山澗之間，倒是清爽。

「風子何出此言，德不配位者，才有此擔憂啊！」

「九尾，慢慢走，容我將楚王之事，也計入《列國楚》中。」

「風子，您到底欲往何處？」

有楚國瘟疫之行德，其醫術可見。

看著山風無邪目光，風允摸摸其頭。

可楚王商做到了，這使得他更加迷茫。

無數人泣哭，無數人踐踏著王血，那每個人眼中，都有自己的情緒。

「一切如往昔，何人都可前來，何人都可離去，為人道而行，僅此而已。」

大半楚王的親屬，都心氣逆行，恍惚無神。

「本就是德不配位，那些配德之國，磨難之後，如今何其豐也！」

第三卷完了。。。因為在外地，沒有帶電腦。。這幾天都是手機碼字。。抱歉抱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