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風都聚天下異人

第257章風都·聚天下異人

二月，驚蟄，春暖初至，花草淺淺——

風都之地，經過近兩個月的維修，此刻已有了秩序，數萬風氏之人，皆安頓，趁著初春，籌備春耕之要。

而因為學宮將開，九州之內，能脫身前來，或是各國之間，有意探查下，大量的異人齊聚，為此，風都不得不安排一塊區域，為暫居之所，以便接待此些異人。

風都此時，可謂是熱鬧非凡。

而風都外——

「風聖…您的道路，讓人嘆然，前無古人，而往後來者，怕是如長風不絕啊……」

「入城吧。」

這裡是風都之庫房所在，緊鄰城河，運輸方便，同時也是臨時的政務所在。

「商道之上，原確實比不過齊國管仲，宗伯莫歉，此為原之自清。」

如此，卻是管仲隨宗伯走，去商議商要。

「將…」

「允將主持風祠之事，宗伯可令人將信件送往安地，安地為允之食邑，在於西南，可與處於東處的風都成互助之勢。」

宗伯撈著玄端裙擺，此刻也顧不得什麼禮儀，緊忙在護衛的護送下，穿越人海，走過三宮，入風祠外等待。

將聞言大喜。

「山有陰陽，一半歸風都，魯候卻是拿出了足夠的體面與風聖。」

「歐冶鑄貝幣，實在是屈才也。」

歐冶聞之，笑而搖首。

當然，風允在其還秘藏一事未說。

「不知我那三位親者，可好。」

城門處，又來幾位熟悉之人。

「咱們去城東后，卻也要在別處尋住所，之後，老夫已償還越國之恩情，此後就留在這風都了，不必再離了。」

「閣下是？」

風允告誡宗伯，也是他明白人之貪慾，不可忽視。

屈原詢問，但許行搖頭。

屈原上前，原是許行早入來風都，見風都之人在行農事，遂帶著自己的幾名隨者，一同參與。

「咳咳……走吧。」歐冶望向往來行人，卻是無奈一聲，這才驚醒幹將與莫女，一同往城東而去。

風允望下，那烏泱泱一片，擠滿了風都城內，沸騰之聲猶在耳畔，卻不覺煩惱，而是欣喜九州異人向道之心，人道昌盛。

「暫等。」不等屈原說盡，就聞管仲之聲。

「那原就不耽誤先生。」

風允搖頭。

聞此，宗伯眸光一亮。

「汝倒是好運勢，出仕至此，也能與風聖為鄰，可時常見之。」

這莫敖，正是其代替大宰之職位。

而在庫前不遠，巧鋪外，一古樹前架起的茶棚下，本飲茶水的宗伯與管仲見歐冶幾人尋來，暫歇。

這段時間，隨著巢咒的覆蓋，先賢也逐漸在風都之域內，以其道，各尋其業，安居下來。

安地與楚國牽連甚廣，而楚國此時也是尊人道之國，所以許行不會如同其餘國那般，對楚國人敵視。

聞聲而動，不多時，風祠之前的三宮之前，已經人山人海，滿目多是異人，除卻異人外，也有不少青年才俊，有成異人之態。

原來是歐冶、莫女、幹將三人。

「走吧，咱們先入風都，再看看有何能助的。」

感嘆兩聲，歐冶搖頭。

農，屈原並不擅長，而他擅長的，風都怕也少需。

「巢伯泥瓦匠藝高湛，如今在他的帶領下，風都城建設奇快，即使如此之多的外來者，都能容下。」

「好，小事。」巢伯方才皆在觀這管仲與屈原二者，其二人皆是先天之人，各自之道皆深遠，在這幾日中，他所見之中，也為少有，自然會留意一二。

隨之入城，就見一壯漢，正與宗伯交談，其周圍還有不少壯年，推著砂石之車，隨行。

與幾人攀談。

「為風聖之風都鑄貝幣，絕無屈才之說。」

當初在楚國時，楚威王就曾下令，楚國脫離《周禮》之國，不服周，遂要改其國職，當初的屈原大宰自然不存。

卻是這時，風都之內，風祠之中，一股撼動天地之力湧向，天色變化，玄氣飄旋。

屈原眼中閃過羨慕之色。

「原莫敖，風都到了，這入山之半后的藍陵百里，皆是風都領地。」

此番，歐冶帶幾人掉頭，去城西南之處，而宗伯攜管仲也正在此，商湯風都之運行，如何發放貝幣，熔鑄多少為妙。

風允之聲，如同波濤，涌在風都之域。

「巢伯還會這商財之事？」

傲，人敖也，但又有莫行之態，卻是恪守自我，以國為重，不失傲氣，與楚國很是貼合啊。

他本就欲追隨風允，此番倒是不用與莫女分別。

……

「不過這樣的風都，何國不希望能落在自己國內呢？」

「屈原莫敖見安。」

「若是風都落楚，百里何小，數百里何小，即使是千里，又何小。」

宗伯說盡風都之事

「風都自給自足即可……聚諸國與天下民之富庶於風都，不得向外流通，那風都將成為大惡之地也。」

幹將微微點頭。

而屈原。

而屈原此番來風都，是其所欲，但公子居最近越發的不安分，他離開后，心中不安啊。

但是若風都有財……財，世人皆私，皆爭，世人如何共享？

人族歲月中，短視者不少，短視的統帥者，也不少啊，若風都有財，受禍之可能，難論之。

「宗伯若能信任，可將這商財之事交於……」

「我記得你，卻不想你來了風都，可是在風都任職了？」

「智慧，收集人族之智慧，記於典籍之上，存與風都之中，這才是風都所需要，所貪心的。」

「轟隆隆…」馬車再動，但屈原卻是步行而前，一路觀望，來到午後，方至風都城前。

「巧姥在城西南，允了一間商鋪，平日也為庫房記賬，操持貨物之事。」

「余，齊國管仲，早先為游商，在大庭時得風子講學，后棄商而求學，此時為齊國大夫，在齊國管理商人事，此番來風都，還望宗伯能讓余為風都護商要，以報一二風聖講學之恩。」

莫女柔目而望。

「安地與風都，只有典籍與風祠的區別，安地之名要入學，自然可來風都入學，但考核規格不變，與九州之民一同。」

「對了，風聖，諸國之間，皆有送禮，如今已入庫，已足夠風都建立的花銷，甚至有餘不少。」

「原步行風都即可，不過一兩時辰之事。」

此三劍之神異，廣傳於吳地。

「許行在媵國出仕。」

風允為宗伯點名。

「燧伯如今在山野狩獵，組織了一群衛隊，驅逐野獸，以庇護城外行農事的風都子民。」

宗伯從獲得大量財物的喜悅滿足中驚醒，是啊，風都不是一個國家，沒有君主，所以無需聚財，只要維持風都的運行即可。

許行淺笑，點頭不語。

管仲卻是在思，若是能得歐冶之劍，贈給齊候，豈不是一筆好賣買，可換取齊國更高之職，以行他之士農工商，分而職之，之道啊。

「哐！」風祠門開，風允從中走出。

「風聖建立風都，安地之民必心生嚮往，怕是皆想來此……」

「那是……許行。」屈原見熟人，叫停了馬車，下車。

「而在城北，對外學宮的建設，也在繼續，不需一載，就可居人，少收些，今年夏末也能收一二學子。」

要知，吳國之所以與越國暫時歇戰，就是因為歐冶所鑄造的湛盧、勝邪、魚腸、皆送給了吳國的君主-闔閭。

巢伯聞之，點頭，卻說：「可不能拖太久，以免耽誤城中錢銀運轉，此刻異人來風都，必是帶著貝幣，怕是會影響城中之物價，宗伯可需看好了。」

城東是暫居之所，眾人皆知，所以歐冶不欲居此，以此來表明內心之所願。

宗伯緊忙而出，卻是風祠將開，他需去主持。

而隨著宗伯、巢伯離去。

此時歐冶欲久留風都，宗伯如何不迎。

屈原略失望，但也不會強求。

此時風允閉關，卻是不能見之，只能先做歇息。

媵……屈原就是穿越媵國，才來到風都的。

風都四面環山，東西縱長，南北較窄，山勢矮卻綿延。

管仲，宗伯略有耳聞，不管是在大庭時，還是此時的齊國，其名聲和善於商事，都知曉。

「父，風都到了，我們先尋落腳之處罷。」一女子，在一壯年老者之旁，而又另一旁，是一憨厚老實之壯年。

「將，方才那砍柴的薪伯說，在城東之處，有新居，咱們可在那暫歇。」

千里，楚國也不過是千里之地，可在屈原眼中，這風都之價值，不下千里之沃土。

如此說，宗伯自然點頭，接道：「自然會記著的，風都此時新立，但大庭古庫中，有不少金銅玉石，兩月來就在熔成貝幣，加之從風氏收來的，如今小錢已可付，大錢也可記錄在賬，待貝幣充足，一一支付。」

「風祠，立，道天可見！」

屈原，此刻楚國還是公子居暫待國君之責，只有等守孝三載后、幾位國老和掌權之臣認同，方可接任君位。

許行離開時，卻還不曾聽說，此刻聞之，只是思索，卻也明白其意。

「這信中，有言，安地之人可雲遊而衛人道，刻錄天下之書歸風都，以供後世之學。」

而風都所需要的……

他準備在安地之側，神農之山中，暗修一處秘窟，以備份風都之書，此事卻是需要他尋時機，親自與安地主事者說明。

「嗡！」

宗伯試探一問。

一旁的護衛道：「是屈原莫敖，周禮之稱，我楚國已不同矣。」

以其在安地向風允請教農事的名頭，何處之人會不允其農事呢？

「原屈大宰。」許行見屈原，暫息而行禮。

「而風祠也一般，只要能過規定者，就可入，無分別。」

望向這古老而堅韌的城牆，雖然比之如今的，沒有那般高大，雄偉，可上面的古意，卻是此時沒有的。

宗伯目向屈原，抱歉一禮。

聞聲，屈原拉開竹簾，望向這山勢。

許行之許氏，已經被曾侯贈於風允的安地，遂此時的許行是為安地人也。

屈原從楚地來，就是從南口入，只要翻越山勢后，距離風都就不過十數里，尋常之人，也就一兩時辰的路程。

「楚國莫敖行政事打賞，不過風都不為國，卻是望海涵。」

「是歐冶大師！」宗伯居於吳地，自然清楚歐冶之名。

「風聖。」宗伯一禮，等待其令。

「如今風都城來了這般多人，就勞煩巢伯了。」宗伯與巢伯言，舉止尊敬。

而一路上，又聞鑄鐵之令，招收鍛造匠人。

「好生古意，此城牆，怕是見證了古之興衰。」

「不了，老夫就一泥瓦匠人，做不來這細鎖之事。」擺手，巢伯緊忙要帶著手下一幫青壯漢子離去。

「風聖大德，風都亦秉承其德。」

不同矣……

宗伯拉住巢伯，不讓其走，卻是望向屈原。

「安地時，允有言，可自行留與離……此時，宗伯伱只需記住，在風都，公正而視則可。」

宗伯自然清楚。

「轟隆隆……」馬車過山間之道，入風都開闊之地，那四周的山石，早已在數萬人的協力下，移去小石，鋪路修屋，如今放眼望去，除卻無法移動的大石孤立，底下盡數是刀耕火種后的平土。

「且隨我來……莫敖。」

而巢伯大手一揮，大笑道：「不麻煩，我一泥瓦匠人，就是干這個活計，能為風都建屋，給往來之人一落腳地，我也樂意……不過工錢咱可得說好，咱帶著一幫娃來干苦力活，可不能委屈了。」

而又拿出一信來。

如此言，宗伯為之一禮。

風允感懷一二，他這兩月來，除卻捏塑泥人，為先賢通靈外，就是將風都之地的氣運，以成巢咒。

「巢伯，你要去新居，還望勞煩帶屈原莫敖一同，尋一暫住之地。」

歐冶望著這風都感嘆道：「早些年，風聖救老夫，不只是百越之時，還有在越國時，若無風聖，老夫怕是離不開越國了。」

「宗伯安。」卻見屈原上前。

風都有智慧，這是天下人可共享的。

「余，楚國屈原，曾有幸得風聖教誨，此時為楚國莫敖，相當於《周禮》之大宰，來風都觀摩風祠之開……」

……

「如今風都缺少商財之人，不若……」

身後，管仲、歐冶等人也緊忙追上，來風都，是為風祠或為風聖而來，這鑄幣、管理商要，可暫緩之。

「若安地無人了，那就無人吧。」

風允垂眸，但那在神農之山備份之想，卻不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