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無常
眾仙都散開后,我便一心念著將此事儘快告訴顏君,此事解決我便可以同顏君名正言順的在一起。******$百+度+搜++小+說+網+看+最+新+章+節****我轉身朝凰羽宮而去,路上做了一個決定:雖然有些日子沒有回凰羽宮,但我決定只小住一晚,第二日便去往無雙城。原因是我不大放心顏君和那隻兔子。
我這邊剛到了凰羽宮前,前腳還沒踏進門檻,抬頭就看屋頂坐著個白衣勝雪,眉目如畫的翩翩公子。此人正是迷倒萬千少女,流連萬花叢中,風花雪月無數,桃花孽債無數的我那三叔蘇啟。
其實我這三叔蘇啟是個修為年紀都不如我的,但因為他卻是我奶奶老來在一朵祥雲里產下的一個兒子,從小就慣得很,性子便散漫自由的很。他沒有名聲之前,仗著是我的長輩,很久以前就開始打著是九天玄女三叔的旗號在外面晃悠。他這名聲晃悠晃悠的就出來了,後來卻是我沾了我這三叔的光了。如今我出門,若是遇到個不認識九天玄女蘇華的,只要說是蘇啟的侄女,就有人認識了。他現在的名聲完全是靠他桃花朵朵開的不懈努力,一步一個腳印而得來的。
他吐出銜在口中的狗尾巴草,翻身一躍,穩穩的落在我跟前。
我那三叔頭微微仰起,呈一個很好的角度,然後一本正經加很是感慨的說出幾個字來「人生真是……」
我覺得三叔難得這麼正經,這姿態像極了我看過的戲本子中的男主角,於是趕緊走了過去,仔細聆聽他的感慨。
可我也許走的過於著急,或者是他壓根就沒站穩,導致他一個趔趄直接向前趴了過去,臉著地之後,他硬撐著將那句話的後半句說完「世事無常。」
我訕訕一笑「無常,無常的很。」
三叔拉著我手臂進了凰羽宮,依舊是個正經模樣「退了?」
「退了。」我知他問的是婚事,便點頭。
「他就這麼退了?」
「就這麼退了。」
「真是可惜了一樁好姻緣了。」
「這也未可知,我同無雙城的顏君也是一樁好姻緣。」我與三叔不是外人,此事先與他說了,反正也是要遲早知道的事情。
「你竟然同無雙城的顏君好上了?你這眼光也忒差了點?」
瞧三叔這語氣似是對顏君不甚滿意,我眼眸一擰「莫不是三叔當初也與顏君打過一架敗下陣來?」
三叔面上一僵。笑道「那倒沒有,那倒沒有,你知道,我素來是個文雅風流的神。」
我點頭稱是「文雅不知道,風流倒是一向知道的。」
……
「這青嵐是四海八荒出了名的一隻公狐狸,待人謙和,修為很高,年青有為,重要的是他能受得了你這壞脾氣。」我不知為何,這青嵐就偏偏這麼入了三叔的眼,青嵐莫不是給他介紹了幾隻漂亮的小狐狸,所以三叔才這般幫著他說話?
「顏君他用他的血救了我,青嵐會嗎?」我與他萍水相逢,他好像也就借了把傘給我。
「血而已,只要你還活著,血這個東西隨時隨地都在產生。你莫不信,青嵐那小子我越看越實誠,別說是血了,你真要的話,他命都是願意給你的。」
「怎麼會有人願意把命給我,何況我要他的命做什麼?」我這三叔實在是會胡扯,這好端端的扯到了命上,事情何時這般嚴重了,看來他最近是感情不順導致神思不清楚了。
「顏君他還送了我方巾作為定情信物。」我因為要證明些什麼,又添了一句。而思來想去,那青嵐也不過還只是借了把傘給我。
「定情信物這個東西你也信?我以為活到你這把年紀是不信這些小孩子過家家的程序了。你要多少?三叔直接給你送個幾十箱子來。」
……
「你這個神經比一般人粗又比一般人長的上神,怕是很多事情要到很久以後方能明白,我也不說你什麼了,你只以後後悔的時候別來怨我沒提醒你就行。」三叔一番很正經的感慨之後,嘴中重新銜了一根狗尾巴草。
「原來三叔此番來是關心我的事來的,既然都說完了,三叔也該走了。」
「除了你的事,我自然還有些我的事同你說。」
我早就知道三叔此番來的目的,我這三叔風流史太長,卻時常缺個聆聽者,他總是在風花雪月里摸爬滾打一番后,會自己構思成一個戲本子來說與我聽。起先我聽得有勁,後來便覺得都是些老掉牙的j□j了,便也就越發煩了。但三叔為了提起我的興趣,來時總不會少帶些東西過來。偶爾從天宮那裡帶幾壇新釀的果酒,從蟠桃園裡摘幾個熟透的蟠桃,或者從人間帶一些好看的頭飾。
我看著他,不知這番他帶了什麼來。
只看他從袖中取出的竟是托塔天王李靖的玲瓏寶塔。我眼睛頓時亮了,這寶塔我早就想拿過來看一看了,可這李靖是個小氣的神仙,拿在手中當個寶似的。
「這是李天王給我的,你隨便玩著看著都行。」三叔很是豪氣的遞給了我。
「好說好說,你開始講故事吧。」我將寶塔拿在手中,示意三叔可以開始了。
我聽著三叔一路口沫橫飛,說著他的風流韻事,這廂已經把李天王的玲瓏寶塔已經拆了一遍。
三叔說完,準備聽我的見解,我隨意的說了幾句,又將話題拋給了他,他又是一番口若懸河,這期間,我又將李天王的玲瓏寶塔又重新裝了回去。
三叔說的累了,喝了口茶。我搗鼓著玲瓏寶塔已經組裝好,但總覺得有些地方設計不大合理,於是拿在手中仔細端詳著。
三叔走過來,看了看我,訕訕問「侄女兒,你不是準備再將這玲瓏寶塔再拆一便吧,我好不容易問李靖借來的,是要還的。」
「你不是說他給你的么?」我大驚。
「這東西是他的神器,怎麼會說給就給。這不是剛才怕你不聽我說話,故意這般說的么。是要還的,要還的。」
「哦,原來是要還的,那……」我將玲瓏寶塔舉在面前仔細端詳了一下,三叔已經伸出手準備接過來了。
「那我就再拆幾遍玩玩,錯過了這個機會再借過來估計就難了。」
「……」三叔一下子栽倒在我腳邊。
我看著三叔確實難找個知音,便耐著性子繼續聽他說了一會兒。這一聽,卻聽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
三叔這一對風流韻事里,竟多了一隻一隻兔子,還是一隻叫子拂的來自白玉山的兔子。
無雙城裡的那隻明明對我三叔芳心暗許,為何此番又去無雙城急於與顏君完婚?這著實讓我不解,於是我對著三叔問道「那隻兔子當真是對你痴情不絕,非你不嫁?那你可聽說她其實是個有婚約的?」
三叔見我難得對他的風流事感興趣,便認真負責的解決我的疑問「這個她同我提起過,是你看上的那匹狼。但她說那不過是父輩定下的婚約,她不願遵守。我當時稀里糊塗的還誇了她,覺得此舉甚為豪氣。她會錯了我的意,以為我是同意她退婚然後與我一起。這不,她現在就在四海八荒里打著燈籠找我,前日還來了我的宇宸宮,我只得在太上老君那裡躲了兩日,今天早上她才離去的。」
前日?前日我還在無雙城,當時子拂是確確實實在場的。看三叔一副躲不及的樣子,那子拂定就是白玉山的子拂了,但若與三叔有桃花債的是子拂,此時在無雙城內的又是誰呢?
此事看來有些蹊蹺,若無雙城中的子拂並非子拂,那顏君的婚事便也就輕而易舉的解決了,眼見著橫亘在我和他之間的兩座大山如此輕而易舉的被推倒,實在是很愉悅。
於是我善意勸三叔「三叔,你年紀也不小了,遇到合適的就該收收心了,
三叔聽完我的話,一副看到鬼的樣子看著我「蘇華,你果真是陷入情網了,說話突然這麼女人,又講道理,實在是恐怖得很。」
……
三叔走後,我命著涼涼給我收拾了幾件換洗的衣服,既然要去無雙城,就得做好常住的準備。
涼涼一聽到我的話,哭哭啼啼的站在一邊不願動手。
「姑姑,你這去了無雙城是不是就不回來了?原來姑姑上次說的那個姑娘家竟是你自己,你讓涼涼怎麼辦?從此不認識姑姑嗎?」我不由得有些老淚縱橫,這涼涼時至今日反應過來當日我說的是自己,實在是高出了她智商的思考範圍了。這一點我很是欣慰,饒是我不在凰羽宮,她也是可以慢慢獨立了。
「涼涼,你快來給我收拾好。等我在無雙城的事情定下來,我便同元瑞仙君說了,將你許配給他家的那隻鸚鵡可好?」我哄著涼涼,著實家裡這些個衣服放在哪邊我從來沒在意過,都是涼涼在打理。
「姑姑,你怎的知道?這,沒有的事,你千萬不要亂說,尤其,是不要,在那隻,鸚鵡面前,元瑞仙君那裡也是萬萬說不得的。」涼涼嚇得臉都綠了,連說話也變得不利索。
我出言安慰「不必緊張,我知你有些門第觀念,但說白了,你一隻麻雀和鸚鵡也算同是鳥類,你們倆結合說不定能繁衍出更高級的鳥類來,也是造福你們鳥族了。你看,你要是再不收拾,我就閑著去找元瑞仙君說說……」
我話沒說完,涼涼幾步跑到衣櫃前,就開始給我拾掇衣物,一邊還念念有詞「鸚鵡和麻雀能生出什麼,不是鸚鵡嗎?難道是麻雀?又或者是金絲雀?不對不對……」
這一晚我又做了個夢,夢裡看到一個青衫落落的俊朗男兒,青絲如綢,他站在盛似火焰的凰羽花中。我朝他慢慢走近,他對我微微一笑,一派溫和淡然。
他輕輕執起我的手,言語溫軟「白頭偕老,花開花落,執子之手,不離不棄。你待我來娶你,許你這一世的安然無憂。」
我心中一片暖熱,緩慢的抬起眼眸看他,那一張原本模糊的臉剎那間清晰,竟是闕宮山的那隻公狐狸。
我驚得從夢中醒來,被褥一片冰涼。
好端端的,我怎的夢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