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巡邏意生事,小官比狼虎
而隨著兩軍對壘,而百姓居然可以圍觀的消息傳出,那自然是吸引了一大批人前來湊熱鬧。
一來是這裡有熱茶可飲,算是個閑暇去處。
二來則是他們也很好奇,軍營究竟是何模樣。
當然,最為重要的原因,還是因為春耕推遲,百姓這會兒功夫,閑的發慌。
於是這軍營之中,便越發熱鬧起來。
百姓們也從最開始的遠遠觀望,變成了現在敢談論士卒表現的程度。
而場上將士們發覺有圍觀者,那更是賣力,雙方都好似憋著一口氣一般,就要在百姓面前揚眉吐氣一番。
將士們與百姓的關係,更在不知不覺中拉近了。
諸葛亮見之,更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白駒過隙,眨眼間日落已至,冷風將至,百姓們紛紛散去,將士們返回軍營休息。
只不過日常的巡邏和訓練還是要乾的,於是還有一些倒霉蛋還得守夜當差。
他們雖吃了飽飯,但也手軟腳軟,身子發虛。
這般脆弱的時候,卻在巡邏時,正好遇到了一隊來自京營的隊伍。
那是一隊全副武裝,且精神抖擻的隊伍,見了這幾個有氣無力的弱卒,當即譏諷道。
「這就是皇上練的新兵嗎?就你們這副樣子,真是羞辱皇家威嚴呢!」
「喂,騎馬的,你亂說什麼!?告訴你,我們經歷了一天的訓練,有種的等明天來看,爺保管生龍活虎,嚇死你!」
「哼!你這小卒,也敢跟本總旗這般說話,全都有,衝鋒!」
「什麼!?」
巡邏的六位小卒未曾想到,對方說動手就動手。
不僅動手,更是一連十位騎兵發動突襲,猛然向他們撞來。
幾人嚇得魂不附體,連忙向路邊的溝壑中跳過去。
這一過程中,還是有人起跳不及時被撞成了重傷。
而落入溝壑中的人,則拍著逐漸融化的冰面,墮入冰窟,一時上下浮動,就要斷氣。
等這些人都被救起來以後,已然是半殘狀態。
而始作俑者,卻還大笑道。
「你看我,就說是弱不禁風吧,如何?」
「哈哈哈!」
那京營騎兵們當即笑道,讓小卒們羞愧不已。
有一人不服,提槍指著對方說道。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膽敢襲擊我們,待我奏報上去,定要將你們捉拿問罪!」
「哈哈哈,明明是你們擋路,我才不得以而出手的,如何能怪的了我們?不怕告訴你,我們是京營的,你個新入伍的小卒,也配管我們?」
說完,當即轉身就要離去。
如此奇恥大辱,小卒如何能忍,當即就有人一個飛撲,向前抓住了對方的馬鞍,惡狠狠道。
「不許走,把話說清楚!」
「嚯,給你點臉面伱還揣上了,滾!」
那騎兵說完,當即抬腳將那人踢倒在地,不僅如此,他還啐了口痰,不屑道。
「老子說什麼也是京營的兵,你什麼東西就敢攔我了?延誤的軍務,你擔待的起嗎?」
說完,竟是揮鞭抽馬,絕塵而去。
而這一揮鞭,卻讓馬兒受驚,一下就狠踢在了身旁小卒腹部。
只聽一聲慘叫聲劃過,那小卒當即倒飛出去,嚇得他的同伴連忙圍了過來,將其扶氣。
「你們這些雜碎!我定要上報上去,定叫他們付出代價!」
一同伴望著那隊騎兵離去的方向,氣得牙痒痒。
但眼下最要緊的事情,還是同伴的傷勢,他們七手八腳的將那小卒往營地里送回去。
方在路上,便遇上了另外一隊人馬。
幾人抬頭望去,頓時大喜過望,當即呼喊道。
「朱伍長,救命,救命吶!」
朱敬武本是在帶隊巡邏,一匹棕黑良馬走著,好不自在。忽問有人喚他名字,當即回頭望去,果然看到同一軍營的戰士正在向自己飛奔而來。
眾人頓時心頭一緊,這般著急,想來是出事了。
果不其然,對方到了近前,當即哭訴道。
「伍長,我等方才在巡邏,卻碰上了京營的一隊人馬,他們蠻橫無禮,不僅害得我等落水,還毆打同袍...你看!」
此言一出,在場士卒頓時臉色大變,個個義憤填膺,就要操起傢伙往那邊殺去。
「人在哪裡,我等定要討回個公道!」
旁人激動,朱敬武卻很冷靜,他心裡清楚,此刻當以救人為主,當即讓了坐騎,呼喝道。
「救人要緊,速用我馬匹馱那人去看軍醫!」
「是!」
當即就有一人背了傷員,上馬趕往了營地。
而留下的人無不憤慨,當即望向朱敬武道。
「伍長,我們馬上報告給監軍處吧!那些個京營欺人太甚!」
「好!」
朱敬武也不推脫,當即答應下來,就要帶著人馬往回趕。
正在此時,卻有一批人橫在了所有人的面前,冷聲道。
「好什麼好?都不許去!」
「啊?」
「啊什麼啊?今日之事,你等都應該守口如瓶,斷不可向旁人言說,否則的話,我定要治你們造謠生事之罪!」
橫在眾人面前的,乃是平日里大家都不喜歡的公子哥,亦是朱姓的,朱開河。
此人雖然外表光鮮,端得一幅富家公子哥的模樣,可行事卻總愛幹些鬼鬼祟祟之事。
每日不是在巴結上級,就是在譏諷旁人,不討人喜。
但偏偏這樣的人,卻當上了伍長,讓人很是鄙夷。
更別說此刻他攔住眾人,更讓大家反感了。
有一人不服,當即反駁道。
「朱開河,這是我們同袍受欺負了,你卻讓我們當縮頭烏龜,是何居心?」
「我是何居心,我是怕你們死了都沒人收屍!」
朱開河白了眾人一人,便自顧自的走動起來,邊走便說道。
「你們不過是剛入伍不過兩月的小卒,那些京營的騎兵少說也是好幾年的老兵油子。你跟他們斗,只怕是找死!自認倒霉吧!現在全都給我回去,誰也不許提此事!」
「你...」
眾人怒目而視,卻最終沒有發作。
說來也是譏諷,新軍治軍破嚴,卻給了這樣一個人耀武揚威的機會,真叫人憤恨。
朱敬武被整了這麼一出,卻是不幹了,忙上前拉住朱開河道。
「你這是做什麼,為什麼將此事壓下來?」
「你還沒聽出來嗎表弟?」
朱開河無奈的看了一眼這個便宜親戚,怎麼老是一副愣頭青的模樣,腦子就是轉不過彎呢?
他立馬扯過朱敬武這個木魚腦袋,低聲說道。
「此時牽扯京營,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必然牽扯上國公府。到那時候你我要受的傷,可比那小卒嚴重的多!算了吧,這事就這麼過去了,反正他們都是新兵而已,能翻起什麼水花?」
說完以後,朱開河還不夠,又補充道。
「敬武,你最近很奇怪,但我告訴你,想想你的老母親,摸摸自己的口袋。我們把這個事情處理好,國公爺必然有賞,那賞賜不比那點俸祿來得多?」
朱敬武聽完,先是憤慨,最後卻轉為了無奈的嘆息。
他明白裡面的彎彎繞繞,總歸還是他這種小人物受氣才行!
於是那原本緊握的拳頭,就此鬆開,朱敬武一臉頹喪的返回隊列,朗聲道。
「回營,今日無事!」
「...」
眾人都沉默了,他們相互對視一眼,到底還是跟上了隊伍。
朱開河見了,忍不住的嘴角上揚,更給朱敬武豎起了大拇指,安撫道。
「悟性不錯,這世界本來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別那麼較真。」
朱敬武只是點了點頭,卻不多言,默默帶隊返回。
只是連朱開河都沒察覺到,他看不起的便宜表弟,還咬著牙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