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章 零號
零號小組,徐立就是零號。
這個特殊的小組,就是針對徐立而存在的。
組長白若安,向馮凱解釋:「以最新情況來看,顯然徐家另有秘傳,以應對危局。『野神』跟徐立關聯密切,徐立就是鑰匙人。」
馮凱還沉浸在徐立父祖輩的悲慘遭遇中。
光明之下,必有陰影。
作為一名特戰工作者,他對此可是太懂了。
尤其徐家這種代表著特殊力量的技術,為了搞到手,再下三濫的手段,也是有人願意使的。
「這被滅門的,也是顧問吧?」
「嗯,但都屬於尾大不掉的那一群。」
「他們的問題可多了去了,無視國法,肆無忌憚,死的不冤。」
白若安口吻淡淡:「莫忘紀律,這種話不是一個合格的特殊戰線人員該說的。以後注意。」
「是。」
白若安繼續說事,嚴肅道:「現在這個事情,驚嚇到很多人。畢竟涉及徐立三代的一系列血仇,國家的表現並不好。
儘管這裡邊充斥著誤會,以及很多特殊原因。但事實總是比理由更重要。」
馮凱認可的點點頭。
死了父親,死了大伯,死了爺爺,這都是家中頂樑柱,可以說,徐家家道落魄如斯,就是因為三個頂門立戶的,走的太突然。
那麼,如何讓人心平氣和的接受這一切,並放棄計較呢?
一般人很難做到。
不一般的人也未必能做到。
「所以這就是我的工作重點?讓徐立放下仇怨,當好安全鎖?」
白若安點點頭:「本來是想讓張斌上的。畢竟徐立對張斌的印象很好。但張斌的性子,辦不了這種案子,他覺得彆扭,自己就先炸毛了,還怎麼去做別人的工作?」
馮凱為難的道:「我不是故意推脫,而是想闡明一些事實。
我跟徐立的關係真不怎麼好。銅觀音那個案子,出於職業敏感,我和張斌全程餓著肚子,都沒有碰徐立買的快餐。
你應該知道這對於徐立那種人而言,意味著什麼。
而且,以徐立的性格側寫來分析,我的文質和藹,其實是減分項,容易被理解成斯文敗類。」
白若安知道馮凱的擔心完全屬實。
人物性格側寫,雖然現在還在完善,但徐立的一些性格特徵,已經描繪了出來。
像大多數夏國民眾一樣,對官方有著極大的戒心,以及畏懼。
另外就是獨立、自律、多思,謹慎,多疑。
這樣的人,內心都比較強大,沒有依靠心理。想要與之拉近距離,是很難的。尤其是當其主動表達善意,而你又沒去接之後。
白若安點點頭:」你的分析的確有幾分道道理,所以組織準備給你安排一位搭檔……」
馮凱先是一怔,立刻就出言打斷:「組長,不會是美人計吧?」
白若安有些尷尬的清了清嗓子:「美人計怎麼了?我們要的是抓到耗子。」
馮凱回:「我能想象的到,做這個決定,源頭在於徐立的情史很漂亮,是那種能夠被抓住心的男人,而現在又正處於情感低谷期,比較容易趁虛而入。
但它的風險性其實極高,而失敗的後果,也非常可怕。
後果可怕在於,在徐立剛為國立下特殊功勛不久,就慘遭黑手。
本來就怕出事,盡量謹慎,結果還是出了問題。這絕對是減分項。
說的難聽點,官方在其心目中的形象,已經岌岌可危。
這個事後,選擇這種手段,戳破后,高概率會引爆信任危機。
而風險在於,首先我們不確定『野神』倒究有多大本事,以及能不能跟徐立互動。
其次我們不清楚徐立自身的超凡能力究竟是什麼,顯露的,是不是就是全部。
第三我們都知道事件是讓一個人快速成長起來的最佳動力。
而徐立今年經歷的事件明顯有點多,從被公司辭退,到七年戀愛結束,從做日結工作,到獲得超凡力賺錢,再到車禍。
他正在現實的種種刺激下,迅速成為一個理性的男人。
而我們,卻要指望他還擁有不低的戀愛腦。
他如果還是戀愛腦,銅觀音事件就不會當機立斷,上午發現線索,不到中午就聯繫張斌,當天就要讓事情塵埃落定。」
「好吧,我承認你的分析,有一定的道理,我們再討論一下,你覺得,我們該怎麼做?」
馮凱很堅定的道:「開誠布公!」……
另一邊,徐力出院,比馮凱還早一天。
不過,他車禍之後昏迷了六天,算起來,住院時間更長。
一道傷疤,從額角經過太陽穴,一直到鬢角,蜈蚣般猙獰。
這是害他昏迷的主要傷勢。
不久前,他跟劉玉芬通了電話,還跟已經完成軍訓的妹妹徐茹通了電話。
現在他考慮趕完要不要預約除疤醫美,主要是這道穿過太陽穴的傷疤有點嚇人,尤其還沒拆線,他擔心劉玉芬看到后鬧情緒。
相比於這個,心情的抑鬱才是目前最大的困擾。
如果沒有『夢界』中跟玥仙子的互動,他還能自欺欺人的,將這次事故定性為救駕肇事。
可現在顯然不能了,玥仙子的鄙式,已經為事故定了性。
所以哪怕他蘇醒后,交警過來走流程,通知了經濟賠償,庭外和解等事宜,他仍舊沒辦法將之輕易翻篇兒。
他甚至在想,這不是他願不願意揭過的問題,而是對面看他沒有死,會不會繼續補刀的問題。
另外,就是有可能涉及家人。
他最近往家裡打電話明顯頻繁,劉玉芬都發現不對勁了,徐茹更是對他的說教式提醒回懟了一句:「我這麼大人了,你是在質疑我的智商,還是能力?」
看看別人家的兄妹,再看看自己家的,典型的互動就是為了添堵。
剛從北山散步回來,遠遠就見馮凱靠在車旁等他了。
徐立不意外。
「走吧,家裡說話。」
馮凱拎著公文包進了徐立新租的房間。
其實為了給徐立做性格側寫,他新家的布置,馮凱早就知道了,但裝第一次來,還是要演一下的:「你這房子不錯呀,簡潔乾淨。拎包入住的?」
「嗯,差不多。簡單添加了些生活用品,就住進來了。」
「看樣子,平時不起火。」
「偶爾,煮個面、熬個粥,沒有點外賣的習慣。」
「一樣,不放心。」
徐立笑:「未必一樣,我懷疑你那是職業病。」
馮凱也笑:「還記著那天沒吃你買的快餐的事呢?」
「你看,明明是你記得很清楚,卻埋怨我小氣吧啦。」
馮凱正色道:「沒有,就沖銅觀音事件你的抉擇,我就覺得,大是大非拎的清,你是好樣的。」
正開冰箱的徐立道:「看來是有需要我大氣一點的正事要談。喝什麼?有青檸口味和橙子口味的脈動,再就是礦泉水和蘇打水了。」
「蘇打水。」
徐立拿了蘇打水給馮凱,就見馮凱已經打開公文包,拿出一本有著鐵框木殼、古色古香的大部頭。
馮凱道:「這是你們徐家的族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