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明面上都是虛著來
「鄙姓徐，單名一個立，獨立的立，字長卿。」
徐立也不傻，懂得花花轎子眾人抬。
你用人家的渠道賺錢，把關係搞融洽了，有利無害對吧？
「哦？名好，字取的更好，古意盎然，又是一味好葯，祛風化濕、治疫疾邪惡氣，又名別仙蹤。講究！」
「過獎，愧領。」
直播頻道里也有人起鬨：
「突然畫風一轉，就《仙劍三》了，播主能露個正臉么？是不是像《仙劍三》的徐長卿一樣帥呀？聲音倒是挺好聽的。」
「咦，啥時候混進來個妹子？是妹子吧？不是摳腳大漢吧？」
「別帶偏畫風，我就想跟播主分潤一下好運、財運，中了這等大獎，搞個抽獎不過分吧？」
「對對對！說到我心坎兒里了。」
「雙手雙腳贊同。」
徐立道：「諸位看官老爺稍安勿躁，且待鄧玉恩老師鑒寶。」
鄧玉恩挺直了腰板，長吁一口氣，接過話頭：「還真是寶，這一枚也是真幣。共和紀念一圓衝天冠！
若我沒有看差，這版雖然製作稍欠精美，但存世的卻十分稀少，傳說，它是總廠學徒摹刻。
它的特點是高邊深打，人物浮雕感強烈。這個藍綠色包漿，有點影響成色，卻也是歲月的最好證明，回收價四百一十萬！」
直播間繼續爆！先是近乎統一的一排震驚彈幕，然後是踴躍發言。
「老婆問我為什麼刷手機突然跪了，我叫她一起跟我膜拜大神！」
「網路小說都不敢寫的這麼離譜，怕被讀者打死。」
「兩枚幣，七百萬，江城古玩街麻袋撿錢！」
「我覺得樓上老哥發言，可以上今日熱搜。」
「兄弟們，我剛進來，雖然還沒有完全搞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但看這氣氛，說句播主YYDS應該很應景吧？」
「我要蹭蹭播主的運氣，今晚去買他一本刮刮樂。」
「強烈要求播主散錢，分享氣運財運！」
「散錢，散錢！排隊，快！」
「散錢！」……
徐立也不慫：「觀眾老爺有點少。但這不賴大家，誰讓這是我的第一個視頻來著，相逢既有緣，尤其是這第一遭，這麼著，等會兒完成交易，我發個三萬塊的紅包，搞個抽獎，幸運星就一位。」
「播主仗義！」
「就沖這一句敞亮話，粉了！」
「只能說活該播主中獎，看看這格局就知道了，老天都扶！」……
也不是都說拜年話，就有挖苦的：「小氣，才三萬！」
這下，惹怒了不少看官。
「貪心不足蛇吞象，還沒吃飯就開始罵娘了！」
「那些種幾千萬彩票的，跟你分過一毛么？」
「百十來號人抽三萬塊的獎，一般點的公司年會都不敢玩的這麼大氣，你不過看個熱鬧就有抽獎機會，好意思這麼嗶嗶？」
「強烈建議將這種人踢出去！」
徐立見此，急忙勸架：「喜慶事忌諱恨怒驚恐憂，咱們都好好的，把這運氣包、財運包給他堆起來。大家都受益。」
「這話我愛聽，運氣是啥，往個人了說就是自信，往團體了說就是眾心所向。民心所向，敢叫日月換新天，這就是最高檔的運氣。」
「可以的，企業級理解！」……
就在徐立這邊玩直播時，孟景雲跟鄧玉恩那邊也完成了交流，甚至就是幾個眼神，便心領神會。
接下來的事看似簡單，一個願賣一個願買，價格也給的痛快，就是三百二和四百一，都是稅前。
徐立一早就開通了大額轉賬，錢到位，收到簡訊通知，直播間的觀眾們看的也是大呼過癮。
就像某觀眾說的：「就算去銀行搶錢，你都背不出這麼多錢來，信我！」
有人還為此打趣：「看官里當真什麼人物都有啊！搶銀行體感錢的份量，都有經驗豐富的！」
實際上，這交易背後，還是有些說法的。
孟景雲事後就說：「有些話，不方便當著直播說。」
比如這個價格，人前人後是不一樣的。
古玩，售賣價和收購價，也差距不小，拍賣行有抽水，拍賣行耗時間，林林總總算下來，也有一筆不菲花費，光看表面價你就輸了。
孟景雲PUA了一通后，就又給了顆甜棗：「願意交這個朋友，所以儘可能的實誠著報價，這個不信可以訪一訪。」
實際上這次孟景雲和鄧玉恩也確實沒多賺。倒個手也就入袋二三十萬吧。
人家的渠道、人脈，就值這個錢。
而且，這個行當還容易涉及一些很敏感的概念，文物定級，洗錢…
再往運作方面說，就涉及到商業互吹等手段了，就像那句『鑽石恆久遠，一顆永流傳』。
為什麼孟景雲第一時間會想到炒熱行當？固然有做大蛋糕的本能，但也明顯有慣性在裡邊。
所以，古玩圈子，雖然不像某些宰豬盤微信群那般，三十個人，其中二十八個是托兒，剩下倆一個是屠夫，一個是豬，但……
其實稍微細琢磨就能明白，想想，這類東西的主要顧客是誰？
誰有財力動輒十萬、百萬、千萬的買這類物件？
真是懂行的愛好者？
只能說，水很深的。如果不是徐立手上這貨確實緊俏，孟景雲又有心拿這個真故事，帶火古玩街，今天這出交易，不會這麼痛快。
又或者，孟景雲會想辦法寧可選擇干回一鎚子買賣，以後不跟你打交道就完事了，錢我賺到手了。
另外，就是這個上熱搜，依照現實情況和目前的市場行情，必然得花錢買流量的。
孟景雲的意思是，他六徐立四。
對雙方都有利，但這事是他提出來的，多拿點。
所以最後算下來，徐立落袋的，可不是七百三十個，而是六百一十個，整整少了一百二，單位是萬。這還是給了高價。
徐立為此還重新精調了一下財氣色彩對應的價格。
櫥櫃里的價格，是所謂的建議零售價，就是給人看的，是虛數。
實際成交要比之低不少，但買賣雙方都會只說虛假。
畢竟這東西的作用之一，就是炫財力。說虛數對彼此都好。
這還不算完，抽獎三萬，然後是稅，刨去成本，15%，九十餘萬，這錢省不了，也不能省，銀行有流水，一查一個準兒。
而且往難聽了說，要一直窮著，那沒啥事。突然有大額進賬，銀行那邊就會觸發預警，你要是左等右等還沒點啥表示，經偵科的就大概率請你喝茶了。也別嫌運氣差，主要是這種來錢方式太粗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