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患得患失
還是跟上次一樣，先整個掃一遍，然後再確定具體目標。
「老闆，你這個戒指、還是扳指的玩意，兩百賣不賣？」
一句問價，直播間立刻熱鬧了。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下頭砍價法？播主的上次直播我沒趕上，這次算是見識了。果然有特點，主動將心理價位暴露給對方，可以的！」
「老看客表示，跟上次老闆喊價一枚八百，主播還價兩枚一千五的真下頭砍價比起來，已經顯得比較有水平了。」
「如果具備專業知識，我承認這樣的砍價還行，可完全是冒蒙，壓根不知道這東西是本金兩元，還是起步價最低就得數萬的真貨，那這麼砍就顯得有些Low了。」
也有站周卓的：「那要按這位大兄弟說法，播主怎麼砍都是錯，因為他對要買的東西的真正價值，根本就沒譜。」
有人嗆聲：「不懂就多看少說，讓老闆先表演，也有個分析判斷的機會，一上來就急吼吼的開價，不是主動暴露么？」
和稀泥的：「你看，人跟人的差別就出來了不是。播主是三和小神呀，有點社恐毛病宅屬性很正常對不對？他這表現很真實呀！」
另有人看問題的角度不同：「我倒是覺得播主上次說的那話很多，關鍵是看眼緣，有錢難買心頭好，看對了，那貴一點也要買下，打眼了也認了。
現在只能說，這物件對播主而言，心理價位就是這個價。當然，也可能是在斗心機，故意掩蓋勢在必得的心思。」
與此同時，攤販老闆上下打量徐立。
徐立今天衣著比較休閑，牛仔褲配休閑衫，登著一雙板鞋，全身行頭加一起也沒過五百塊。
還有就是墨鏡口罩鴨舌帽，無法通過神情進行判斷。
於是老闆回：「這是蛇泰翠的料子，最少也得六百。」
徐力道：「我不懂什麼蛇泰翠，龍泰翠的，我就知道帝王綠、羊脂白玉，因為顏色好認。
我看中這東西就是沖他造型獨特，比脖子上掛點鏈子啥的更裝嗶一些。可它對我來說就是個裝飾的玩意，所以就二百。」
老闆皺眉：「你再加點，你看這做工。」
徐立回懟：「現在的多功能車床，啥做工車不出來的。」
「這可是老物件。」
「得了吧，我逛古玩街，沖的是稀罕樣式，返古，潮流周期，人無我有，特立獨行，知道吧，又不為收藏。」
「那二百也太少了，三百，三百你拿走。」
頻道里看官們又開始起鬨：
「播主的歪理邪說還是能邏輯自洽的，不算胡侃。」
「嗯嗯，乍一聽，還挺是那麼回事，現在我相信，播主是真心想拿下這……呃，這是戒指吧？有沒有吊大的出來給科普一下？」
結果還真有能人，跳出來回：「這物件兒叫金驅，或者說，護指套，其歷史可追溯到漢朝。」
「是不是影視里老佛爺戴著的那玩意？」
「確實是一類東西，但具體款式有說法。」
「女人的玩意，硬要說自己戴著裝嗶，播主看來是真在撿漏。」
「應該是裝漏了，沒見老闆底氣十足的砍價嘛。」
能人又跳出來糾正：「也不光是女人能戴，古代地位高的男女人都有留長指甲的習慣，意思跟『十指不沾陽春水』差不多，有錢富貴，不用幹活兒，才能留的下長指甲。」
「學到了，趕完我給自己整一套，有空還能跟楊莉屏老師一塊兒跳騷氣的孔雀舞。」……
這時候，徐立跟老闆砍價，最終以二百七這個價格，拿下。
徐立離開攤位，邊走邊解釋：「九和三，在咱們國家都是好數字，萬物皆三，九則是極數，所以兩百七這個價格我能接受。」
「播主這個理由很強大，我差點就信了。」
徐立呵呵：「不管信也好，不信也罷，這物件，我還真就拿它當個玩意，自用不賣，也不會鑒定。」
看官開始損：「是啊是啊，只要我不鑒定，那它就是薛定諤的貓，始終有神秘感。」
「播主解鎖了新玩法，開始收藏了啊，解釋也很清新脫俗。」
有人接話：「就是快了點，您那點財力，對普通人而言，是不少，可在古玩界，玩收藏怕是都不夠入門的吧？」
徐立回：「感謝這位看官老爺友情提醒。我倒是覺得，收藏這事，其實主要還是說心態。煙盒，瓶蓋，石頭，只要想，萬物皆可收藏。」
「我插話糾正下，真想將石頭收藏玩出名堂，幾百萬是不夠的。」
徐立勇於認錯：「是吧，我就打個比方，愛好需要足夠的錢財和時間支撐，我這還算不上。您就當我看到個有趣的鑰匙扣買了下來。好了，咱們繼續撿漏。」
那麼真相呢？
真相是，這護指套，它在靈視的注視下，竟然是七彩的！
財氣呈七彩，是個什麼概念？
徐立一度也十分好奇。
而且這物件能發現，是真的靠了運氣。
因為雖色呈七彩，但光芒黯淡，很不顯眼。
他本來是想對這攤子上一對紅色財氣的瓷瓶下手的，接近了才無意中發現了這護指套。
以為看差了，凝目細瞧，真就是七彩。
立刻換了套話術，拿下此物。
等到完成交易，戴在手上，發現左手食指最是合適，緊跟著信息也來了，竟然是法器！
「我的乖乖！」他暗中驚呼。
這個信息對於他而言，可太炸裂了。
要知道，自從匪夷所思的『仙人撫我頂，結髮受長生』后，他最擔心的問題，就是當他身為凡俗之人時，世界很唯物，詭神之流皆是傳說，然後越階超凡了，沒享受幾天唯我獨法的樂趣，卻發現牛詭蛇神都蹦出來了。那真的就太膈應了。
粗白版：以為憑藉著特殊的技術門檻兒，可以不用怎麼奮鬥，就靠一招鮮便餘生躺贏，結果無論去哪裡，都是『小老弟，來了！？哥哥姐姐叔叔伯伯伯教你個乖……』
但不好的苗頭已經出現了，心亂如麻又如何？
現在，他惟一的希望，就是這個世界已經末法多年，曾經時靈時不靈的，現今也基本都失靈了。
就像這儲物法器，哪怕機緣巧合，靠著消耗其內部的靈物靈力，勉強保持活性到現在，也已經是迴光返照，命不久矣。
若是這樣的話，他這個靠雷劈才入了道的後來者，就能繼續裝嗶，不用擔心被誰揭穿而當場社死，或送去哪裡被人研究。
總之就有點心亂如麻，連得儲物法器這麼棒的收穫都顧不上品味香甜了。這還真是應了那個成語：患得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