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初戰

他們掉入了一片不屬於任何一座天下的領域之中。

為什麼說是奇異，張原也感覺到了，此處雖一片生機，但是卻無靈氣，日照也極其熾熱。

花草樹木以一種極為扭曲的姿態生長，像是誤入沼澤，掙扎在沼澤中的頻臨死亡的旅人。

尚有人跡，隨處可見的亂石上模糊可見一些古老的文字。

青囚先是帶著張原御空升至高處，氣機掃過方圓百里，查探了一番，沒有尋到桃夭的氣息，皺了皺眉。

只有不遠處生物氣息波動傳回，他們御空尋著氣息而去，只見雜草中有一條長相猙獰扭曲的長蛇吐著猩紅的長舌，埋藏其中。

長蛇修為不高，只有辟穀境，長數丈，呈綠色，身上帶著一圈圈圍繞在一起的詭異紋路，眼睛暴突出來，十分醜陋嚇人，也不似蛇瞳，赫然是人眼。

青囚皺了皺眉，身上的詭異紋路從剛剛氣機一掃而過的石頭上的文字也有見到過，這種古老的文字是最原始的象形文字，簡潔明了，就是眼瞳。

此地在青囚心中已經有了答案，是遠古舊族遺留之地，因為一些原因沉入虛空裂痕之中，自成一界，這個種族極為崇尚眼瞳。

想此，隨即下去一手抓著長蛇，長蛇扭動了一番，身上眼睛更加猙獰暴突，身上的紋路扭動給他一種恍惚之感，他捂住張原的眼睛，說道：「別看。」

「真不湊巧，這裡多半是古老的舊族遺地，這條長蛇會瞳術。」

張原點了點頭，他修為要比這條長蛇高得多，卻仍然差點中招。

光陰規則走過，這條長蛇的經歷也如走馬觀花倒退回去，直到某一處時，這條長蛇本處於一處荒漠之中，身形突然扭曲起來，然後再恢復正常，下一刻便來到此處，青囚回退到這一刻，伸手探入光陰之中，幾乎要把這一刻拉到現實之中。

幸好長蛇修為並不高，此舉做起來也不算困難，境界越是高，要把過去拉到現實便越是艱難。歲月是經歷過的事情，當然也可以撥亂，以及回退到當時。

長蛇的眼神變得迷茫，雙眼快速眨眼轉動，身形也如當時的扭曲模樣，空間的規則顯現出來，青囚把青囚拉過來，隨即道：「此舊地大概有散亂的空間節點扭曲，不慎落入其中的話便會被扭曲的空間傳送到另一處地方。」

桃夭便是掉落此地時不幸落入一處扭曲的空間之中，被傳送走了。

隨即又把長蛇不斷回退過去，那雙眼睛也逐漸變得正常，久而久之，在最開始時，他也只是一條普通的妖蛇。

青囚把思路整理出來，估算了桃夭的落點，隨即查找了周邊扭曲的空間節點，卻發現此地扭曲的空間節點有數十個之多。

他隨意找了一處，往內查探，空間連接通幽，並且每一處都四通八達，混亂至極，已經不能預估落點，不由得有點擔憂桃夭目前處境。

青囚現在也只能讓有自己年歲的以「生機」的形式回退他的人生歷程，如果要放在一處，雖只是僅僅一處，但是已經涵蓋「天」以及「地」的規則在內，這兩個規則太過沉重，以他目前的現狀還無法辦到。

就算是一顆普通的一個石子也好，它所經歷的歲月，或者他摻雜的東西，可能也有上千萬年之久。

即使可以，歲月倒退也只能以「我」的視角去觀察，就只能看它自我演化的歷程，對於找尋桃夭無多大用處。

想此。

抬手向天際遞出一道長達數里之高的劍光，劍氣沒有散去，青囚又把長河擲出，懸挂於劍氣之中，再叮囑道：「小原子，你待在此地不要亂走，長河可保你方圓十丈內無憂。」

又封住了長蛇的五經八脈，把它留在了原地。

這樣子倘若桃夭被扭曲錯亂的時空規則傳送到離此地不算遠的地方也可以依循天空中的劍光找來。

二人沒有著急走，青囚御空升至高處，等了一陣，見沒有桃夭的回應，便繼續叮囑張原道：「小原子，空間太過於扭曲錯亂，等會你也丟了這趟便不是遊歷了，得要變成流浪了，你在此地不要走動，我去尋桃夭。」

說罷留下乾糧若干，留下此地烙印，隻身鑽進扭曲的時空節點之中，消失不見。

下一刻青囚便出現在一片荒漠之中，氣機掃過，還是沒有桃夭的氣息，但是有別的氣息，在一瞬之間青囚也被那個氣息有所察覺。

修為並不高，但是敏銳程度已經遠遠高出這個境界。

青囚也不懼，身形閃動，幾息之間便來到荒漠旅者的面前。

他們確實是人的構造，沒有本質上的區別，面容卻扭曲如一個漩渦，眼睛上也各不一樣，帶著詭異的黑色條紋，像一個本來應該穿囚衣的囚徒卻只在眼睛上套上了囚衣。

黑白色的條紋。

他們停了下來，結束了旅途，饒有興緻的看著青囚，像是看著一盤獵物，其中一人以晦澀難懂的言語笑著說了一句話。

「登天者。」

這是古老的時代對劍修的稱呼。

青囚聽不懂，不語先行，狹刀也沒有出鞘的意思，僅是帶著劍柄，其中最高的修為不過上五境界第二的龍門境界，不值得他去拔劍，可他仍然輕視了遠古的遺族。

他一劍橫斬，兩人瞬間喪失行動能力，龍門境界的那人眼中詭異的瞳光閃過，帶著空間扭曲的規則躲過了這一劍，他舔了舔舌頭，舌頭也是扭曲帶著猩紅的螺旋波紋，詭異至極。

青囚恍惚了一下，這一下瞬間便被拉到瞳術之中，瞳術最擅長以偷天換日，以及幻術或者絕對的視覺著稱，此地龍門境界也已三座天下的修為不對等，天人一樓是法家開創的境界，登頂者甚至比肩天人四樓的修士，這邊的龍門登頂的境界居然已經比肩浩然元嬰初境。

他身邊黃沙瀰漫，最後一人已經不在視線範圍內，黃沙中瞬息之間已經掙扎出埋藏在黃沙中的無數枯骨。

是的，無數。

入目皆是修為天人的枯骨，連綿不斷，千萬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