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第272章 一筆勾銷
第272章一筆勾銷
楊絨絨心中非常感動。
她一眨不眨地注視著珩野,無比認真地道。
「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等離開了這個世界,你我之間的恩怨就一筆勾銷,今後你不再欠我什麼了。」
珩野很享受楊絨絨的注視,他心裡正美著呢,乍一聽到這話,就彷彿被人兜頭澆了一盆冷水,整個人都涼透了。
他呆立在原地,好半晌才勉為其難地吐出一個單音節。
「哦。」
當初是他親口說要還債的,他想要藉此理由陪在她身邊,為她遮風擋雨,一點點軟化她的態度。
如今她說債還清了,要跟他恩怨兩清,他連一個反駁的字都說不出。
沒有了還債作為幌子,以後他是不是就不能再待在她身邊了?
思及此,珩野的耳朵耷拉下去,暗金色獸瞳變得黯淡無光。
楊絨絨不想浪費時間,當天她就把洗髓丹吞了下去。
洗精伐髓並不簡單,需要將她體內的筋骨全部打碎重塑,整個過程極其痛苦。
剛開始她還能咬牙忍著,後來她實在是忍不了了,疼得滿床打滾,嗷嗷慘叫。
珩野看得心疼不已,但他幫不上忙,這個過程只能靠她自己熬過去。
楊絨絨痛得生不如死,她很想直接昏過去,只要昏過去就感受不到疼痛了。
可她的腦子偏偏清醒得很,完全沒有昏迷的跡象。
她開始用腦袋去撞床柱子,想用這種辦法讓自己昏過去。
珩野變化成人,將她抱入懷中,雙臂緊緊箍住她的身體,不讓她傷害自己。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懷中的瘦弱少女正在顫抖,她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他沒有反抗,任由她的牙齒咬在自己的皮肉上。
楊絨絨嘗到了血腥味。
她稍稍恢復了一點兒理智,鬆開嘴,埋首在他脖頸間,緊咬牙關,喉嚨里溢散出小聲的嗚咽。
那哭聲斷斷續續,很是細弱。
珩野把人抱得更緊了些,一遍又一遍喊著她的名字。
「絨絨,絨絨……」
時間過得太慢,每一分每一秒對楊絨絨來說都是無比的煎熬。
她不知道自己熬了多久,等到疼痛消退時,她終於撐不住,昏了過去。
再醒來是三天後。
楊絨絨從床上爬起來,見自己身上乾乾淨淨的,就連衣服都被換了。
恰好珩野在這時端著飯食走進來。
他見楊絨絨醒了,便伸手去扶她起來。
楊絨絨猶豫了下,到底還是沒有拒絕,就著他的手下了床。
如今她的身體已經煥然一新,體內有了可以修鍊的靈根,身體皮膚也變得白嫩光滑許多,原本有些發黃的頭髮也變得腹黑亮澤。
這都是洗髓丹帶來的功效。
但楊絨絨的身體仍舊有些虛弱,消耗的氣力還沒恢復,光是走幾步路都忍不住腿肚子打顫。
珩野扶著她在桌邊坐下,端起碗筷要喂她。
楊絨絨趕忙謝絕。
她接過碗筷,表示自己能行。
珩野單手托腮,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吃飯。
他心想,絨絨真可愛,她就連吃飯的樣子都這麼討人喜歡。
楊絨絨被他炙熱的視線看得很不自在。
她飛快地吃完一碗飯,放下筷子開口問道。
「我身上的衣服是你幫我換的嗎?」
說起這事兒,珩野有點羞澀,他撓了撓有點發燙的耳朵,眼神飄忽,小聲回答:「洗精伐髓后,你流了很多汗,體內還排出了許多雜質,那些雜質混合著汗液,黑乎乎的,很臟,但你那時候昏睡著,肯定沒法自己沐浴更衣,所以我就幫你用了除塵術,還為你換了衣裳。」
他見楊絨絨眯起雙眸,生怕她會氣惱,他急忙又解釋道。
「我當時是閉上眼睛的,我什麼都沒看到!」
楊絨絨當時是昏睡著的,廟裡又沒別人,她無法去追究珩野是否真的閉上了眼睛。
反正事情已經發生了,再刨根問底除了給彼此增添尷尬外,並無任何益處,她索性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他所言是真的。
遂她沒有再在此事上多做糾纏,轉而提起修鍊的事情。
「如今我已經有了靈根,我可以正式修鍊了,你把妖丹給我吧。」
現在珩野手裡有兩顆妖丹,但他沒有聽話地把妖丹拿出來。
他擔憂地道:「你現在身體還很虛弱,再休養一段時日吧,等身體養好了再服用妖丹也不急。」
楊絨絨卻很堅持:「時間不等人,此事不能再拖延。」
「可是……」
「給我!」
珩野拗不過她,只得慢吞吞地把兩顆妖丹拿了出來。
楊絨絨接過妖丹,左右看了看,最後謹慎地選了一顆相對較小的妖丹。
這個妖丹蘊含的妖力較少,風險也應該更小些,就先用它試試水吧。
她正要把妖丹放進嘴裡,卻聽珩野忽然開口。
「你是人族,直接服用妖丹的話,消化不了妖丹之中蘊含的妖力,稍有不慎還可能因為承受不住妖力爆體而亡。」
楊絨絨以前從未使用妖丹修鍊,對此毫無經驗。
她看向珩野,虛心求教:「那我該怎麼做?」
珩野拿走她手裡的妖丹,直接扔進自己的嘴裡。
楊絨絨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緊接著他就一手撐在桌邊,一手扣住楊絨絨的後腦勺,欺身靠近她。
楊絨絨先是一愣,旋即反應過來,飛快地抬手,掌心抵住他的嘴唇,蹙眉問道:「幹嘛?」
珩野低聲解釋:「我把妖丹消化后,再把妖力一點點地渡給你,這樣可以讓你不必承受爆體而亡的風險。」
楊絨絨抿了抿唇。
事關生命安全,她無法拒絕。
最終她收回了手,任由對方繼續靠近,然後,親上了她的唇。
溫熱的氣息將她整個人都要籠罩住。
她不由自主地繃緊身體,手指抓緊衣擺,眼睛睜得又圓又大,一眨不眨地盯著近在咫尺的男人。
珩野也在注視著她,暗金色的獸瞳里能清晰看到她的倒影。
此時世間萬物都從他眼前消失,他的眼裡、心裡只余眼前一人。
他用舌尖撬開她的唇瓣,一股陌生的氣息被渡入她的唇中。
那股氣息順著筋脈,流入楊絨絨的丹田。
她能清楚地感受到,那股氣息在她的丹田內橫衝直撞,猶如失去理智的蠻牛,難以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