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那些沒有被記錄下來的故事5
第十五章離人
午飯後,有一個小時的歇息時間,倘若那天門衛心情大好,吃了一頓免費的午餐,便會破例讓幾個詭計得逞的傢伙出校,走之前還會沖他們喊注意時間之類的套話。
張三、盧四(白茫)、姚五、馮六,外加上新來的洛夜,鑽入公園中難得的綠海里,躺著睡著,再睡過頭。
跳五翻了個身,沖還在原地充當鬧鐘的洛夜發出早起的抵制。」急什麼,現在才過點,班裡不是放聽力就是背課文,反正怎麼著都是睡,還不如在這兒舒服會兒呢,洛夜,別叫了爺的夢都沒了!」
「老師會擔心我們的安危的!」
「她們只會擔心自己的工資和自己班級的成績,在他們眼中,我們除了湊數之外沒有任何用處,有時候還會幹擾課堂紀律,可在我們眼中,這樣的課堂除了壓仰外沒有任何感覺。」張三扯下一棵株草來,開始熟練地編織了起來。
「那你們當初為什麼愛上學呢」
馮六拾起腳邊的落葉,靠在樹上,輕輕吹拂發枯的葉片。」那是老院長的遺願,他希望我們不要像以前的一些孩子一樣離開了大家庭什麼也不會,他希望我們努力學習,走出這個束縛我們的小圈子,迎向美好的未來。」
「那你們為什麼還不努力學習」
「太卷了,學生想要上名校的願望是無窮的,可名核的名額卻是有限的,就像搏鬥場,那唯一的勝者都是踏著無數敗者的屍體贏得榮譽與掌聲的。人們都想做勝者,都為了那個目標而拼死拼活,卻不曾想自己有99%概率會成為敗者,更不曾想失敗之後會怎麼辦。知道六月為什麼到處后紙等風揚嗎勝者在瘋狂地粉碎他們的複習資料,敗者會跳入湖中,等待他們的親人哭著為他們撒上白紙,好體驗一下「成功」的滋味。」
張三用草編出一個紙飛機,「嗖」地一聲把它扔了出去,「我們不想成為考試的犧牲品,也不想為那有限的名額而淪為機器。」
「那你們未來要幹什麼呢」
盧四慢悠悠地站了起來,指著洛夜的眼睛。「人生們總是喜歡把目光放在白紙上的黑點上,這是一個追求名利的時代啊,人們為了賺錢多的空前位而瘋狂內卷,卻都忽略了邊遠地區有許多事情在等著他們干。把自己拉出井算不了什麼本事,把井中所有的人都拉出井才是真本事!」
「對,我們都想好了,當我們畢業了,就成為一個組織,到時候專門跑邊遠地區去幫助那些兒童!」
「對,這才是老院長遺願的真正意思!」眾人大笑著湊在了一起,盧四率先伸出手來,「先說好,去了可不要抱怨那裡沒有外賣!」
「去你的吧,爺的技術你還不放心」馮六的手搭在了上面。」再說我們人類本來就是從野外一步步進化出來的,這次算回歸本源了。」
四個人的手都搭了上來,他們齊刷刷地望向洛夜,對方抹了下眼淚。「到時候可別抱怨我不上夜班!」他把手搭了上去。
五隻手搭在一起,陽光從指縫中透過,照耀著地上的花草,一陣狂風吹過,無數的碎石枯葉卻不曾改變他們烙在大地上的身影。「為了心中所堅持的理想,加油!」
下午的太陽光溫馨地看著這一切,同時也在安慰另一個失敗的人。
梅仍然在醫院裡工作,那個上班專愛摸魚的同事突然神經兮兮地推開了她的門,在確認沒有任何外人的情況下神秘地走了過來。「正經點,我們在工作。」
同事把包放在她桌子上。「別工作了,這裡明天就關門了。」
「什麼意思」梅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站起身來。
「還能有什麼意思,咱這兒已經成空城了,別說人了,資源補給都進不來,上面決定明天醫院關門,不然就要虧錢了。不過不用擔心,城內所有的醫院會的資源都會聚到城中心醫院去。」
梅冷冷一笑。「過來就為了告訴我這個」
同事把包打開,從裡面取出幾支藥劑。「哎我這個與你分享商機的嘛,現在這玩意市場稀缺得很,價格那更是一個天價數字啊,你看,我六你四怎麼樣」
「你忘記師傅是怎麼教導我們的嗎師弟。」
「那老頭子早已入土了,他說過的話也早成為過去了,什麼醫者仁心仁心仁心能當飯吃嗎師姐,你是不知道我靠這玩意兒過得有多滋潤…」
「啪一」
師弟捂著臉,有些害怕地盯著眼前這個殺氣十足的師姐,臉上的手掌印倒也不疼,但是…」師姐,我可沒吸啊,你,你不要誤會…」
「我在乎你吸不吸我在乎你的良心有沒有丟!」
梅暴力地把把桌上的藥劑全打翻在地,一步步地逼向師弟,那傢伙後退中踩到藥劑液體,腳底一滑摔在地上。
梅把工作證亮取下來,指著上面的蓋章。」我本來是個廢物女人,父親為了大事遠走他鄉十多年,母親下身癱瘓,我痛恨男人,痛恨黑暗,是師傅拯救了我,他保我上專門的院校,又把他的知識與經驗全教授給我,是他開始了我新的明天!而你!」她舉起了右手。「不配以師傅的弟子身份活著。」
一聲慘叫過後,一切總歸安靜。
梅推開了辦公室的門,整了整衣領,正要去衛生間洗個午時,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傳來:「說得不錯。」
梅愣了一下,慢慢地轉過身來,藉助太陽光看清那老人的面貌,手中的拐杖還散發著寒氣。那老人慈祥地笑了一下。「不愧是我女兒。」
「沒想到在這種場合能夠見到你…爸。」梅看到了父親空下去的右褲腿,眼睛一酸。
「這麼多年了,把事兒都忙完了,可算回家歇一趟了。」父親有些遲緩地站了起來。「來,讓爸爸看看你長高了沒有…」
梅撲了上去,輕輕地抱住他的父親,用無數責備他的話掩蓋自己止不住的哭聲。
「好了好了,我走的時候你哭,我來的時候你還哭。」父親撫摸著她,流下了藏了十多年的眼淚。
渾身扎著繃帶,只露個頭的克里靜靜地看著這一切,推著輪椅離開了黑暗的角落,向旁邊還在等著看病的人借了一隻筆,開始艱難地在繃帶上寫起來。「哇牛啊,兄弟,要不要我給你拿張紙」克里搖頭拒絕了它。
「一,我拯救這裡的平民與我榮譽加身並不衝突,我不能離開這裡,這裡是個死胡同,只能進不能出。」
二,神職尚未出現,只能依靠些武器,但子彈的作用貌似不高,應集中於重火力或爆炸物上。」
「三,不能依靠黑會,目前能用的只有巡局,其他局的力量均已削弱或撤離。」胳膊上地方不夠了,那就寫腿上。
「四,為了我的那群兄弟們,我必須勝利。若我遭遇不測,請把這些上交議會或直接給大總領。」
克里把筆還給了那個人,然後忍著劇痛解開了身上寫著字的繃帶,把它塞進
自己輪椅后裝著的衣服的兜里后,穿上了衣服,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慢慢地離開了這裡。
他看見了醫院門口賣煎餅的小哥,朝他打了個招呼,在咽下煎餅的第二口后,他便沖對方塞了個贊。一手藝不錯。」
「那當然,祖傳醬汁嘍。」
「兄弟,我向你打聽個事兒哈,你知道咱們這兒有狼人出沒嗎」
「當然知道了,特別是那天早上,院里得起碼躺著有八九個那畜生的屍體,現在咱們兒這兒網上全傳瘋了,喏,就這張圈。」小哥沖他展示了一下那張圖。
「你看這醫院裡,現在還全是火藥留下的黑痕呢。」
克里驚了,他用一種鑒別寶貝似的眼神瞅了這圈半天後,仍舊有點不相信。」「這,這是誰幹的」
「某個路過的無名英雄,要不然就是八大局的那些傢伙良心發現了。兄弟你別油,這群畜生沒什麼好怕的,在咱們的槍口面前,一切平等!我還想試試呢,看看真的是不是跟網上說的一樣,跟殺豬一個手感!」
「找理說,你們不是應該相信狼人不會來嗎」
哥聽完后大笑了起來,指著遠處的那抹綠魚說:「那是其他城的傢伙傻,沒來咱們域看一看,咱們是離森林最近的,不像其他人四周是平原或著其他什麼的。警神只消滅了狼人,可沒有消滅狼,要不是好多年前開廠子煉資源,早致森林大量被毀,物種受濃煙影響產生變異,那狼能進化成狠人嗎不過咱也不是五十年前了,咱的槍炮可以讓他們吃上幾回席,哈哈哈…」
不對,他們有智慧,有陰謀,不像是從野外直接變異過來的。克里在心底里直接否定了那個想法。他嚼著最後的幾口料,又離開了這裡。
正當他要攔住行駛的計程車時,有人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上。「先生,請你跟我走一趟,我們的首領要見你。」「那我要是拒絕呢」
「那你組長的身份可能要換成其他人了。」
克里愣住了,就在他愣神的期間,一輛計程車停在他們面前,車窗慢慢地降了下來。正當克里要拒絕時,一聲槍響讓他閉住了嘴。
搭在他肩上的那隻手隨著那人的屍體摔在地上,車裡的人吹了一口發熱的槍口,主動為克里打開了門。「進來吧,組長。」
克里還沒緩過神來。
車裡那人用槍指蓋地上的屍體。」如果你不想被一具狠人的屍體感染疾病,那就快點上車。
克里這才注意那人的血是黑色的。
「你是誰」克里盯著開車的老人,「我只不過一個行將就木之人罷了,對了,不要問我用什麼途徑找到你的。這個你拿著。」老人把一個U盤遞給了他。」現在整個三城都被外網隔離了,你可以隨便看裡面的資料,但千萬別讓情報工作的那些人看到。別問這是什麼,所有疑似狼人人員名單罷了。」
克里小心翼翼地把U盤放進自己口袋。「你為什麼要幫我」
「老人的眼神開始流出憂傷。」我只是不想讓五十多年前的場景重現罷了。另外,我想請你幫我找一個人,她,她叫戴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