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冷月聖女
這裡真他媽的大啊。
龍輦疾馳在寬敞的主道，白玉京看著車窗外，一座座奢華的宮殿閃過。
不同於試天樓高處的視角，近處一觀，更凸顯宮殿的高大。
到底住了多少人？
他心裡嘀咕。
龍輦停下，門外傳來軟糯的聲音，「魔主，問天殿到了。」
「嗯，」白玉京下意識回應。
侍女甲得到回應，迅速將龍輦的車門打開，退居到旁邊。
眉目低垂。
沒有得到允許，奴僕不可直視魔主的臉。
這是問天宮的規矩。
白玉京下車，看了看前方，數十級玉石台階之上，坐落著問天殿。
比沿途所見的宮殿都要氣派。
只是問天殿的人很少，沒有影視劇裡面，侍衛在兩側台階站崗的大場面，就是寥寥數人。
彷彿是一群螞蟻跑到大老闆的豪宅辦公。
太空了。
白玉京嚴重懷疑，錢都拿去搞建築，所以沒錢請人撐場面。
他抬腳走上玉石台階，一陣流光在腳下蕩漾。
轉瞬間，人出現在問天殿門口。
有侍衛單手推開巨大而厚重的門，露出容納數萬人的寬敞空間。
裝修極盡奢華，黃金白銀、玉石珍珠等等，像是不要錢一般，肆意用於殿內構造。
金燦燦的高台位於東方。
中央是一個大水池，池面波浪翻湧，被鎖鏈拴著的黑龍緩緩遊動，時而發出響亮的龍吟聲回蕩在殿內。
白玉京習慣了。
短短一會兒，從試天樓到問天殿，值得驚嘆的風景太多，反而讓他變得審美疲勞，驚嘆不起來。
他面無表情走上金燦燦的高台，上面有玉石打造的桌子，象徵魔主權力的寶座。
椅背由無數黃金劍刃拼湊而成，所有劍刃呈扇形向上，坐墊鋪有柔軟絲綢，扶手是兩條黃金龍纏繞，外觀霸氣。
在桌面整齊擺放需要批閱的奏摺，目測約有數千。
白玉京坐下，興緻勃勃地拿起一道奏摺翻看。
《萬鬼樓：稟魔主，今日煉製低階法器一件，待籌備煉製的低階法器兩件。》
《血影宗：稟魔主，幽蘭香露煉製失敗，缺石榴花玉兩個，聖靈木三截，望魔主批准。》
《極樂門：今日偶得一女，製成傀儡，甚潤，恨不能與魔主共享佳人。》
……
一道道奏摺翻看下去，白玉京面色變得奇怪，和想象的不同，感覺就是公司彙報的高級版？
奏摺不是說自己今天做過什麼，就是說缺少什麼材料，希望魔主批准。
而從這些人的報告中，白玉京獲得大量的無用信息。
有用的信息，暫時還沒有整理出來。
等他想要批複奏摺的時候，才發現，往日魔主是怎麼批複這些奏摺的？
「來人。」
「是。」養龍池前，立刻有人應聲而出，單膝跪地聽候他的調遣。
問天殿人少，但辦事的人剛好夠。
「將昨日我批複的奏摺，統統拿來。」
「是。」這人沒有詢問理由，直接從問天殿退下。
不多時，大量昨日的奏摺堆積在白玉京面前，他拿起翻看，原魔主的批複很簡潔，不是善，就是否。
只有遇到不滿意的事情，才會提筆多寫幾句。
比如說昨日天煞殿上報緝拿叛徒常青失敗，折損三名星落修士。
原魔主直接批複，三日內抓不到人，你這個殿主就不用當了。
很快啊，今天就有叛徒常青伏誅的消息上報。
也不知是真是假，只是奏摺上面將過程說的很詳細，連常青的腦袋在幾息落地都有描寫。
白玉京抱著看網友水群的心態，翻看這些奏摺。
正看得起勁，遙遠的門外有聲音傳來，「魔主，白蓮宮主水無月求見。」
白玉京視線從奏摺移開，回道：「進來。」
「宣白蓮宮主水無月入殿。」
話落，問天殿的大門敞開，一襲輕飄飄的白衣吸引白玉京視線。
她很漂亮，沒有做多餘的打扮，就像是沒有任何污漬染過的純白雪地。
空谷幽蘭的氣質讓白玉京聯想到月宮仙子。
而她頭頂的文字證明，她和魔道的關係似乎不太大。
【冷月聖女】
白玉京總覺得這不是一位魔道中人應該認可的稱號啊。
該不會是正道的卧底吧？
他摸著下巴，心裡無法確認真假，但小心點不會有錯，暫時將對方當做內鬼。
是否需要改變印象，那需要日後再說。
水無月蓮步輕移到養龍池旁。
她不是侍女，不需要單膝跪地，雙手疊抱在腰前行禮，微微低頭道：「魔主，屬下有要事稟報。」
聲音清冷，如泉水滴落在山間玉石。
又似夏日樹林鑽出來的一陣風。
聽得白玉京心裡舒坦，眼眸微眯道：「何事？」
「據屬下得到消息，天煞殿的叛徒常青和北境歡喜邪佛勾結，意圖復活昔日的霸刀一心齋，以達成他們謀奪東境大地的狼子野心。」
水無月輕聲彙報，沒有想要添油加醋。
她了解魔主，此人確實稱得上是雄才偉略，有霸王之姿，然而，其缺陷同樣明顯，本性殘暴，自私到讓天下人無私。
最討厭他人欺騙。
天煞殿主在她的暗示下，彙報常青伏誅的假消息，再由她親口揭露常青未死以及北境歡喜邪佛染指東境的事實。
兩者疊加，必定引得魔主雷霆震怒。
問天宮和大雷音寺的衝突將會不可避免。
「哦。」
輕輕的一聲回應，白玉京心裡搞不清楚，這個常青到底死沒死？
冷月聖女說真話還是故意誑他？
但無論如何，有一點他是清楚，不能順著水無月這個二五仔的思路走。
水無月心裡有些疑惑，魔主居然不生氣？
「你以為我會輸給霸刀一心齋？」
「魔主天下無敵！」
水無月第一時間誇他，眼眸低垂道：「屬下只是認為，需要給他們一點教訓，讓他們明白問天宮的厲害。」
「呵呵，你上來。」
白玉京輕笑，放下奏摺。
「……」水無月心中愈發疑惑，面上的清冷不變，順從他的命令，從台下來到黃金台上。
湊到近處，這位的肌膚依舊雪白細膩，幾乎看不見毛孔，散發一股天然的體香。
讓周圍的空氣都變得有幾分香甜。
「伸出你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