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你是不是演我?
諸葛少青想了想,搖頭拒絕這個提議。
在他看來,修道之人應該知天命而順天命。
現在的魔主背負天命,不是霸刀一心齋那個過氣的梟雄能夠相提並論。
假如他放水讓慾海禪師復活霸刀一心齋。
等魔主贏了,必定追究他的失敗。
以魔主最近的暴虐行為,指不定做出什麼懲罰。
「你留在殿內,替我將畫燒掉。」
「好。」
司琴點頭。
諸葛少青丹田青色法光一卷,人驟然化作一道流光沖向殿外。
一息未至,他落在青竹宮前。
墨梅宮和青竹宮同屬於內宮的區域,且在隔壁,但他是第一次造訪這裡。
十二宮主之間,彼此很少有往來,甚至稱得上是敵視。
諸葛少青看不慣那些魔頭漠視人命,將蒼生當做牛馬的暴虐思想,心裡恨不能殺光,又怎麼可能笑臉相迎。
他頂多就是在月初的宮內會議和其他宮主見面。
對司徒海的印象就是深藏不露的魔頭。
那傢伙平時總是眯著眼,似乎在打盹,氣息靜到和植物一般,沒任何波動。
此刻,諸葛少青站在青竹宮的門前,對司徒海有更多的了解。
普通人的住處尚能反應一個人的性格,宮主的住處更不用說。
若不是看得順眼,早已經將景色換掉。
青竹宮內沒有過於高大的建築物,就是格外強調工整。
每一棵樹、柱子、甚至是鋪在地上的地板,連接峰與峰之間的橋樑,看起來都是非常對稱。
由此可見,司徒海是性格極為認真的人。
諸葛少青看了看,坐在門口的青石凳上,神識向周圍擴展,保證不會放一隻蚊子進入裡面。
……
辰時正。
陽光從溫和逐漸趨向於炎熱,諸葛少青閉目凝神,耳邊忽聽一聲巨響。
砰!
他睜眼,抬頭看著問天宮上爆裂的黑色焰火,從一團擴散成大大的骷髏頭。
外面變得喧鬧。
青竹宮這邊依舊很靜,或者說,問天宮整體都很靜,幾乎沒有太大的喧鬧。
主要的戰鬥都是在宮外進行。
諸葛少青沒有管,從袖口掏出一把摺扇,握於掌間,以便隨時有可能爆發的戰鬥。
神識向內延伸。
上到人,下到一草一木的細微擺動。
他始終注意著。
慾海禪師潛行而來,見這裡神識密布,知道無法避開,他索性沒有隱藏,大大方方露面,「阿彌陀佛,施主能不能讓一讓?」
「你好大的膽子。」
諸葛少青站起身,面色平靜道:「這裡是問天宮,不是北境的大雷音寺,容不得你在這裡撒野。」
「貧僧既然來了,就必須要奪走霸刀一心齋的遺體。」
慾海禪師凶煞的臉龐滿是堅毅,他不能再等了,敵人守在青竹宮,表明知曉霸刀一心齋的遺體就在這裡。
魔主尚未出現,大概是對他不屑一顧。
這份輕視就是他最後的機會,錯過這次,霸刀一心齋的遺體將更難獲得。
為了佛首的大願,他必須賭一賭。
「那就要看看你的本事。」諸葛少青眼眸一冷,對邪魔外道,他從不會心慈手軟。
哪怕是北境的邪魔,能誅殺一位,都是替北境蒼生造福。
「好!」
慾海禪師一聲清嘯,服月芒九重的法力在經脈奔騰,沒有試探,一上來就是他的得意殺招。
「日月同天!」
剎那間,青竹宮地動山搖,水火二氣在慾海禪師雙手呈現。
一邊是炎炎烈日。
一邊是皎潔明月。
諸葛少青連忙一展手中摺扇,只見扇面繪有日月星辰,山川河流。
一江春水向扇外流出,引出巍巍群山,直奔慾海禪師。
「區區山川,怎能和日月爭鋒!」
慾海禪師大笑,滿臉狂氣,手托日月衝上前。
驕陽過處,河水蒸發,萬物焚燒成灰燼。
寒月凍結大地,冰山變得脆如一根筷子,壓根無法阻攔他的攻擊。
諸葛少青面色一凝,沒想到慾海禪師的招式如此霸道。
摺扇一轉,山河倒懸,試圖讓江流繞後進攻慾海禪師,變招極為巧妙。
「好!」慾海禪師雙眼一亮,手中日月驟然合二為一,時機恰好捏在諸葛少青變招的時間段。
漆黑烈日散發濃濃的毀滅氣息,似乎萬物都將消散在這一輪黑日之下。
而事實也如想得那樣,黑日以摧枯拉朽之勢將山川橫掃,諸葛少青一口鮮血吐出,在空中迅速蒸發。
他施展李代桃僵,將自身的位置和一座假山調換。
假山當即炸裂成粉末。
慾海禪師沒有想纏鬥的意思,腳一點,迅速沖向宮內,只要到達青竹宮的藏寶室,就能復活霸刀一心齋。
完成佛首交代的任務。
……
一襲青衣映入眼帘,男人負手而立,擋在他的必經之路。
慾海禪師停下,面色複雜道:「魔主。」
無奈、惋惜、不甘,許多的情緒包含在這一聲中。
他從未見過魔主,但在問天宮,能有如此氣度的人,除魔主之外,找不出第二人。
白玉京望向已到身邊的諸葛少青,淡淡道:「關於你失敗的懲罰,事後再說,先去鎮壓外面的叛亂!」
「是。」諸葛少青低頭,沒有解釋自己還有再戰的力量。
魔主已經出手,就由不得他繼續,只有鎮壓叛亂贖罪。
諸葛少青使用遁法離開。
慾海禪師滿臉唏噓道:「我原以為魔主的面容會更加兇惡。」
「你的遺言就是這些嗎?」
白玉京環顧一圈問天宮,總算能確定,這次的叛亂沒有涉及宮主們,就是小規模的動亂,影響不了大局。
這樣的話,只要保證霸刀一心齋沒復活,叛亂基本能平定。
他原先是想交給諸葛少青,沒想到,這傢伙似乎有當演員的天賦。
同樣是服月芒九重的道基,愣是被一招打得吐血,還使用李代桃僵讓出通往宮內的道路。
白玉京只能出手,順便試試看,摧星掌九十波的威能。
「哈哈,魔主未免太小看天下英雄!」
慾海禪師心知已到絕路,卻依舊面無懼色,嘴上不願意服軟,神采飛揚道:「鹿死誰手猶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