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給太太補補
給房東太太換了床毯子，散散熱。
接著在玄關，順走她家門鑰匙。
林風上樓回到自家。
看著滿屋子薅羊毛囤積的物資，好像沒什麼能夠治病的。
左看右看，找到一箱沒開封的飲料：
風味飲品，冰糖雪梨。
林風拆開看了下配料表：
飲用水，白砂糖，壓縮梨汁2%……
純純的智商稅飲料。
不過總比沒有好。
兩瓶冰糖雪梨，配上一瓶可樂。
林風記得小時候，發燒喉嚨痛，老媽會用可樂煮鴨梨，做成可樂雪梨，來給自己緩解痛苦。
效果還不錯。
畢竟這些飲料，含糖量不是一般高。
喝下后，血液流通加快，渾身發熱，瘋狂冒汗，不一會人就清醒了。
現在房東太太的情況，正適合。
老小區建的早，沒通上天然氣，家家戶戶用的都是煤氣罐。
林風是個懶人。
平常燒水做飯，用的電磁爐，雖然也不經常用，但眼下停電了，只能去鄰居家借用一下灶台。
帶著三瓶水來到隔壁。
起鍋倒飲料，點火開燒。
把鍋里的水燒開，飲用水沸騰后化作水蒸氣飄走，餘下的糖濃度更高。
因為可樂里添有食用色素，整鍋湯呈現深棕色，有點兒黑暗料理的感覺。
聞到飄起的甜味，還是很有食慾的。
不多時，一鍋乞丐版的冰糖雪梨，就煮好了。
林風小心翼翼倒入碗中。
嫌它涼的太慢，又使勁吹了吹。
不太燙了后，端著碗走下樓。
回到一樓大平層內。
房東太太依舊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林風先放下梨湯，小心翼翼將太太，扶起靠在床頭。
用勺子緩緩給她喂入，溫熱糖汁。
喝完后，太太臉色明顯好轉了些。
隨著糖水下肚，饑渴許久身體，終於得到糖分的補充。
喂到見底之時，林風抽開床頭櫃，
尋找整棟樓的備用鑰匙……
找了許久，一無所獲。
正當林風準備掀起床墊時，卻沒看到一旁，僅穿著件單薄胸衣的房東太太，晃悠悠醒了過來。
迷迷糊糊睜開雙眼。
白美潔只覺得渾身燥熱難耐。
肚子里火辣的灼燒感，在糖水的撫慰下，好轉了許多。
而一邊的給自己喂糖水的人……
是誰……
「冰冰？」
白美潔輕聲呼喚了聲。
把林風驚得一抖，
抬腳一蹬，踢到床沿的木板上。
一道沉悶的響聲，伴隨著震動，
讓意識模糊的白美潔，徹底清醒。
再看向身邊的人……
竟然是個短髮男人……
而且那熟悉的模樣，
好像，好像就是樓頂的租戶，
那個危險的定時炸彈，林風！
「你，你，林風，你怎麼會在這？！」
白美潔兩眼瞪大，驚聲質問道。
林風放下湯碗，見太太掀開了毯子，渾身顫抖的驚恐樣，不好意思咳嗽一聲，淡淡道：
「太太，先把衣服穿好吧。」
白美潔這才反應過來，低頭看向自己的嬌軀，當即一臉羞紅，怒斥道：
「是誰讓你進來的，出去！快出去！」
林風滿臉無辜，兩手攤攤：
「你自己沒穿衣服，關我啥事。」
「哎，好心當成驢肝肺，果然，做人不能太善良了。」
嘖嘖兩聲，林風起身離開主卧。
來到客廳，癱在鬆軟的沙發上休息，順帶觀察陽台外，防盜窗上的三隻喪屍。
它們嬉笑著臉，直勾勾盯著林風。
嘴邊滴落的腥臭黏液，糊在玻璃上。
這三隻喪屍，明顯比其它同類聰明。
知道另闢蹊徑，從薄弱的陽台玻璃，嘗試破窗而入。
防盜窗是空心結構，加上歲月侵蝕，已經銹爛了很多地方，力氣若大些，沒準就能掰斷它們。
這是個危險信號。
現在的喪屍，體質還很弱，加上食物短缺，只能相互吞食……
小區里四五百隻普通喪屍，
正在形成一個殘酷的養蠱場，很可能變異出一級喪屍。
進化后的喪屍，體質增強是肯定的，
沒準還會變得更聰明。
那可就麻煩了。
喪屍腦子萎縮，行動不考慮後果。
會沿防盜窗，爬上更高樓層。
林風現在，都能掰斷空心的薄鋼管，沒理由那些喪屍，不會更瘋狂。
沒多久，主卧的門被推開。
太太穿著一身白色裙子，蓋過雙膝。
上下起伏的胸脯，還未徹底消氣。
但作為一名成熟女性，白美潔知道，眼下不是生氣的時候。
這個世界已經變了。
這個男人，不再是她能隨意拿捏的。
只是想要徹底扭轉三觀，還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常年在財富與地位的滋養下，所養出的上位者心態，是很難改變的。
尤其白美潔，曾經也是個富家千金。
沒過過苦日子，更不懂該如何巴結、討好別人。
向來只有別人，來取悅自己。
讓白美潔主動放低姿態，有些難度。
此刻林風正斜躺在沙發上，
似笑非笑盯著自己。
白美潔只覺得渾身不自在。
也不知這小子，到底幹了些什麼…
畢竟自己昏睡了一晚上，不省人事，只記得喝了一整瓶紅酒，半夜口渴燥熱，無意識的脫光了睡衣。
到了清早，又飢餓發冷，發燒昏迷。
若不是林風進來救了自己…
那後果，不堪設想。
念及於此，白美潔這才冷靜下來。
正要上前開口，表達感謝，卻順著林風的目光，看到一旁散亂著、充滿情趣的私人衣物。
剛壓下去的羞恥感，又升騰而起。
急忙匆匆上前，紅著臉，解釋道：
「這，這些都是冰冰的衣服，死丫頭到處亂放，阿姨先收拾下。」
語無倫次解釋著，將私密衣物抱起，送回主卧內。
林風默不作聲點點頭。
人艱不拆。
終究是女兒承擔了一切。
太太你甩鍋也就罷了，把衣服往自己閨房裡送，欲蓋彌彰。
當我林風真眼瞎啊。
抱著內衣回到房內，白美潔先是聞了聞衣服的味道，確認沒有其他異味……
接著，掀起身上的裙子，檢查了翻。
好在，一切都安然無恙。
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如釋重負之餘…
太太看向床頭柜上的湯碗，甜絲絲的餘味，令她的內心，
又泛起一陣莫名的空虛與遺憾。
白美潔你在想什麼！？
瘋了吧，這都什麼時候了！
搖了搖頭，房東太太收起衣物，驅散腦子裡的胡思亂想，調整好心態。
再次返回客廳時，林風正襟危坐。
他拿出一盒收音機，開機，收聽電台播報的官方消息。
兩分鐘后，了結完外面世界的狀況，白太太臉色煞白。
末世，災變，淪陷，等待救援……
這些陌生的詞語，
像一把把尖刀，刺穿太太的心。
令她渾身乏力，像是被抽幹了般。
曾經抱有的幻想，在末日面前，徹底破滅。
她所擁有的財富，地位，以及引以為傲的有錢人的尊嚴，頃刻之間，一文不值。
抽掉這些標籤，剩下的她，只是一個保養不錯的四十老女人…
形單影隻，手無縛雞之力。
缺少食物，更沒有能力前往聚集地。
這種絕望的無力感，幾乎要將她推入地獄深淵。
渾身發冷，如墜冰窟。
但世俗閱歷的豐富，告誡著她，眼下不能流淚，不能崩潰。
否則，只會讓情況變得更糟。
等林風關掉收音機，沉默片刻，房東太太深吸口氣，開口道：
「這次真要謝謝你了，小林。」
林風點點頭，有些意外。
他本以為聽到這些消息，房東太太，這個弱不禁風的女人，會情緒崩潰，或者哭著尋求安慰……
沒想到她會如此鎮靜，
果然年長20歲的閱歷，不是白過的。
真是個成熟有趣的女人。
哪怕去掉了財富與地位的外在光環，太太本身，仍有一些可取之處的優點。
至少情緒表現穩定這點，90%女性，尤其是漂亮女性，很難做到。
「客氣了，上次太太報警也要破門而入解救我，這一次，林風我自然願意冒著危險，前來確認太太的安全。」
說完，白美潔有些尷尬，
但很快出言化解：
「哪有，哪有，上次都怪那些嘴碎的，在我耳邊風言風語，才弄出來笑話。」
「阿姨先在這，給你賠不是。」
「小林應該不會介意吧？」
林風微微一笑，搖搖頭進入正題：
「太太，現在外面這個情況，身體可不能再出事了，該吃的吃，該喝的喝。」
「可不能為了減肥，再把自己餓病了。」
聽到這話，白美潔差點想翻白眼，
自己是為了減肥，才餓肚子的？
你在我家轉悠了半天，難道不清楚，太太我已經彈盡糧絕，快要餓死了。
即便如此，白美潔仍然掛著笑臉：
「是，小林說的是。」
林風拍拍大腿，站起身：
「好，時候也不早了，該做午飯了。」
「太太你把碗里，剩下的梨湯喝了吧，記得把碗送上來。」
「我就不多留打擾了。」
說完，林風邁步，與太太擦肩而過。
等目送林風推門離開，
白美潔長舒口氣，癱軟在沙發上。
這時，肚子又不爭氣的叫起來。
「這林風也真是的，自己做午飯，也不問問要不要一起，客套話也不提一嘴。」
「要不，等等借著送碗的由頭，」
「去樓上問問？」
林風走後，偌大屋子裡，
只剩白美潔一人。
正當她靜靜思索之際，一道嗚咽沙啞的聲音，在陽台上響起。
好奇的走到陽台邊，緩緩拉開窗帘。
眼前出現的恐怖景象，把白美潔嚇得兩腿發軟，嬌軀打顫。
拉上帘子，連滾帶爬般，狼狽不堪的，逃回自己閨房。
蜷縮在床上，
捲起林風給她披上的毯子。
顫抖的白美潔，抱著湯碗，腦子裡，滿是防盜窗上的喪屍笑臉。
這個家，真是一秒也待不下去了。
難道真要拉下臉，去找林風求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