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向北行

「陛，陛下……」薩魯曼斯不知所措的看著林奇。他不知道為什麼，這位小國王會破天荒的來找他。

沒等他結結巴巴將問候詞說完，林奇右手從腰間拔出一根金屬小圓筒，朝他揮去。

「啊！」一聲尖利刺耳的慘叫響起，就像鐵絲在刮擦玻璃。

這讓人牙酸的吼叫還沒結束，四根枯瘦蒼白的手指頭噗哧噗哧掉在了塗滿各色污漬的地板上。

「這……這是什麼……」劇烈的疼痛讓薩魯曼斯牙齒打顫，好不容易才從齒縫中漏出半個句子。

年輕的國王陛下手中，拿著一柄，應該叫做單手劍的武器。不過和這個世界上的劍不同，構成這把劍的劍身的材料，不是任何一種薩魯曼斯記憶當中的金屬，而是，能量！

作為一名法師，薩魯曼斯使用魔法的能力雖然不強，但是見聞與知識，還是超過了大多數人。他向魔法之神密斯拉發誓，不論是矮人，侏儒，精靈，還是人類，都無法製造出這種武器。

這種對於未知物的恐懼，讓薩魯曼斯冷汗直下，渾身僵硬。

林奇將劍尖指向薩魯曼斯，和法師的鼻尖距離只有半指，只要他願意，隨時能夠輕輕將光劍插進對方的頭顱，將大腦全部氣化。

不多不少，恰恰將對方四根手指連根斬斷。林奇對自己剛才的一劍很滿意。雖然失去了一身鬥氣，但武技還存在，戰鬥的本能也流淌在血管里。

法師施法，需要用咒語和手勢來溝通自然界的魔法元素，林奇砍掉對方的手指，不但杜絕了反抗的可能性，也是給了一個下馬威。

林奇可不願意學那些冒險小說的主角，面對反派總喜歡唇槍舌戰勾心鬥角一番，過足嘴癮才想起散發主角威能，從敵人口中弄到情報。

那太虛假，太沒效率。

前世刑訊逼供最實用的手法，就是快速，猛烈，像一浪一浪，永無止盡的海嘯，讓目標永遠處在精神與**的折磨下，包圍在恐慌與無措之中，沒時間思考對策，沒時間編造謊言。

時間拖得越長，逼供的成功率就越低。

「神威藥劑是誰指使你製造的？」林奇面無表情的問道。

「陛下，我……」

薩魯曼斯思維混亂了。本能的，他想保住自己秘密。但是手掌傳來的劇痛卻是**裸的死亡威脅，為了保命，他也想全部交代。

甚至連為什麼小國王會發現藥劑的秘密，並且找上門來，他都沒功夫考慮。

林奇根本不和他廢話，心隨念動，身體發生了變化。-====-

兩隻巨大的黑色翅膀出現在後背，在房間里撐起一片死亡的陰影。林奇抬起變異的左手，能夠摧金裂石的爪子距離薩魯曼斯的眼球，只有些微距離。

宮廷法師的汗毛全都豎起來了。他的腦子一片空白，除了「惡魔」二字，再也容不下其它。

「再問你一次，神威藥劑是誰指示你製造的？天堂還是地獄，你自己選。」

林奇這句話不僅僅是威脅，而是在陳述事實。

主物質界的智慧生物死後，有三個去處。天國，亡者國度，以及九幽地獄。

什麼人去天國，什麼人去亡者國度，學者們暫時沒有統一定論。但唯一肯定的是，被惡魔殺死的人，是鐵定會下地獄的。這些靈魂要麼成為惡魔的食物，要麼自己變成惡魔。

林奇擁有惡魔之力，在變身狀態下，也算是半個惡魔。此時被他殺死，下場肯定無比凄慘。

近在咫尺的死亡威脅下，薩魯曼斯求生的**終於佔了上風：「我也不知道具體是誰指使的。第一次和我聯繫的，是個戴著面具的神秘人，然後每兩個月，就會有人在月朧旅館十八號房間留下三萬金幣和一種製造神威藥劑的關鍵材料。我根本就不知道幕後主使。陛下饒命！……唔……」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林奇乾淨利落的將光劍刺入薩魯曼斯的面頰，結束了對方醜陋的生命。

自己惡魔之力的秘密被知道了，林奇可不會留下隱患。

光劍的高溫在飛速擴大薩魯曼斯的創口的同時，也開始將其焦炭化，所以殺了人以後，現場卻十分乾淨，連血腥味也淡薄得可以忽略，

林奇剛收起惡魔之力，恢復人類狀態，愛玫散發著致命的誘惑，飄然而至。

「陛下行事果斷，人家可真是佩服呢。」愛玫一走進房間，就想環抱住林奇的胳膊，不過卻被對方巧妙的躲開。

林奇打量一番薩魯曼斯的住處，發現這裡堆積了許多藥水，捲軸，以及各式各樣，蘊含著魔力的小道具。

「我明天要去迷霧森林，你看看這裡有什麼東西派得上用場的？」林奇說道。

他的行蹤不打算瞞住愛玫——其實也瞞不住這個狡猾的魅魔。

關於魔法知識，以及其衍生的鍊金術，藥劑學，捲軸學等等，愛玫比林奇這個初來的穿越者可是強多了。既然已經成為了盟友，那林奇也不覺得向對方請教有什麼不妥。

愛玫美目在房中四處搜尋，挑挑揀揀，給林奇找出來一大堆東西。

「智者絲衣，雖然增幅魔力的功能對陛下沒用，但是上面的翡翠石和金絲繡的薩拉姆符文，卻有著抵抗毒素的功能。」

「閃光戒指。每天能夠使用五次照明術，在長年不見天日的迷霧沼澤也是實用品。」

「輕羽靴，減輕一半穿戴者腳部對地面的壓力，而且每天能夠施展三次漂浮術。」

除了這三件裝備外，還有一大捆各式魔法捲軸，以及治療，解毒，祝福用的藥劑。

林奇毫不客氣的將它們全都收進禁斷之盒。現在這個盒子里的囚徒雖然不能幫助他作戰，但起碼有個很實用的功能——空間儲物設備。

薩魯曼斯雖然魔法天賦差勁，但是長年享受大量王家資助，還有想謀害國王的野心家提供的資金，其富裕程度，恐怕許多**師都比不上。

若不是時間有限，林奇非得把這座法師塔好好搜刮一番不可。

「陛下，您的小盒子真是神奇，給人家看一看如何？大不了，愛玫用身體來交換嘛。」看到林奇手中的禁斷之盒，魅魔小姐嬌聲說道。

「這東西可是你讓我從密室拿出來的，你自己都不知道有什麼用？」林奇問道。當然，他這是明知故問，魅魔小姐不可能是穿越者，所以她不會知道這個盒子的來歷與用途。

「研究魔法物品是人家的興趣嘛，上次見這個盒子有點特別，又看不出究竟，就想先放在您那裡，讓陛下研究研究。」

「這是連接異空間的儲物盒。」

「哦，知道了。」

一通誰也不相信誰的廢話過後，林奇終於準備離開。他覺得和這個魅魔打交道真是累人，真假虛實，你猜我猜，跟前世的某個綜藝節目差不多。

我也想找個像小棉襖一樣貼心的姑娘啊！

林奇心中感嘆。

這一晚，林奇做了個噩夢，自己就像前世那位倒霉的法國國王路易十六一樣，被憤怒的民眾送上了斷頭台，咔嚓一聲，身首異處。

冷汗津津醒來，林奇望向窗外。此時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那厚重而粘稠的黑色，讓林奇心情壓抑。

自己現在的處境，也和這窗外的夜空差不多吧。

不過，黎明不是枯坐等待而來，而是這顆星球追趕陽光的回報。

林奇，也要努力尋找屬於自己的黎明。

年輕的國王陛下剛剛下床，穿著女僕裝的愛玫就推門而入。

「陛下，咱們該出發了。」愛玫將一件黑袍子扔給林奇，自己也拿出一件，就當著林奇的面換起了衣服。

這妖精，居然無時無刻不想著勾引自己。

林奇不敢去看愛玫那很容易就能點燃男性原始**的身體。雖然脖子上的銘牌有屏蔽精神法術的效果，但人類本身的**和本能，可不是那麼容易壓抑控制的。

愛玫要跟著自己去，說是要保護孩子未來的父親。

林奇也沒辦法，這女人不是自己命令得了的。

最裡面穿上納米能量護甲，然後套上智者絲衣，最外面穿著一件不起眼的灰色衣服，外面籠罩上一件黑色長袍，再將兜帽戴上。

現在任誰也看不出，這幅北方遊俠打扮的人，居然是堂堂波圖加國王陛下。

林奇看著鏡子里自己的穿著，覺得有點像《星球大戰》里的天行者，如果再拿出光劍舞上一段，然後說一句「原力與你同在」，那就完美了。

翻牆離開王宮，兩人向王家驛站跑去。

驛站是王家信使們居住的地方，為了方便傳遞信息，國王馬廄也在那裡。

以前的小國王有三匹坐騎，棕色，灰色，白色。都是神駿非凡，訓練有素的好馬。林奇挑了最不起眼的灰色坐騎，給馬套上馬具，熟練的翻身上馬。

「陛下，您願意和人家共乘一騎嗎？」愛玫站在馬下，直勾勾看著林奇，眼中的充滿了讓人無法拒絕的柔光。

「自己找一匹馬。」林奇蹦出一句比石頭還硬的話。

其實他都覺得，自己能夠拒絕這迷人魅魔的要求，實在是已經鍛煉到紅粉皆骷髏，骷髏也是骷髏的境界。

二人沿著王國主幹道，一路向北，目的地是距離迷霧沼澤邊沿最近，也是唯一沒被邪惡生物攻陷的人類聚居地：綠葉堡。

趕了一天路，在夕陽斜沉之時，兩人走進了一個坐落在大路邊的小鎮。

因為處於王國中心地帶，又有教會和傭兵團的保護，這個小鎮還算平安，鎮民們依然過著恬靜的鄉村生活。

「暢飲拉里」是這個小鎮唯一的酒館。作為這個國家的國王，林奇對國家的了解卻接近一無所知的狀態。所以他準備去這個人流與消息最多的地方，好好看一看，聽一聽，這個國家到底如何。

「吱呀……」林奇推開歪斜破舊的酒館大門，和愛玫走了進去，卻發現酒館里的氣氛有點不對，兩幫全副武裝的戰士正怒目對峙，而他和愛玫，正夾在兩方人馬中間。

「別動！」兩柄十字弩瞄準了林奇的咽喉，情況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