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消失的夥伴

氣氛格外凝重。

「…他犧牲了……」

聽到簡的這句話，特蕾莎的身體瞬間脫力，搖搖晃晃的坐回到主位上。

許久，她才再次開口：

「是怎麼回事？究竟是誰把盧爾林老師…」

不但是簡，就連一旁的愛普露都驚呆了。

「盧爾林大人是冕下您的老師！？」

面對簡的發問，特蕾莎微微頷首。

「這些先不提，小騎士，快和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究竟是誰？」

見特蕾莎似乎很著急想要知道事情的全過程，簡也就不賣關子，從頭到尾將整件事從弗洛雷斯的陷落、再到貝雷薩的遭遇，以及在城外村莊遭遇大群掠食鬼全部和盤托出。

在聽完簡的敘述后，特蕾莎短暫的思考了幾秒，而後站起身對台下的二人鄭重到：

「你們放心，對於小騎士所說的一切，我都會完全記在心裡。對即將到來的暴風雨我也會在稟告大占星師后拿到國會與齊巴將軍他們一同商討對策。在此之外，我特蕾莎·凱文凱利在此起誓，絕不會讓盧爾林老師白白犧牲，這些人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沉重的代價。」

得到特蕾莎冕下如此莊重的答覆后，簡深深行了一禮。隨後退下幾步，轉身準備離開。

「請等一等，小騎士。」

聽到身後的特蕾莎喊自己，簡又走回到剛才的位置站好：「請問您還有什麼吩咐。」

只見特蕾莎快步走下台階來到其面前，將一個小小的東西放在簡的手中。仔細一看，原來是另一枚教皇令，不過這次的是金制的。

愛普露見到簡獲賜的教皇令后激動萬分，隨即拉著還在行禮的簡一通小跑離開了正廳。

「………這丫頭」

……

……

……

大教皇殿外。

兩人氣喘吁吁的靠在一棵大樹上。不過該怎麼說呢，這對於一口氣衝下一千三白階「神之階」的人來說，只是大喘氣已經算是奇迹了。

「呼呼呼…愛普露……咳咳……為什麼要跑這麼快……呼呼，連和冕下致謝和告別的機會都……沒有啊……呼哧……咳咳咳…」

愛普露指了指簡手裡的金制教皇令，到：

「這枚教皇令……是金色的，可以說…是最…最高級別的…只要是在這南星帝國…見到這枚教皇令……就如同見到教皇本人，之前的教皇銀令和你手裡這枚…是不能比的…這麼多年了……姑母都沒有給過我…沒想到只見了你一面，她就把金色的給你了……看來姑母…很看好你呢……你快把它收好，別弄丟了…以後可能會有用的…」

聽到人的解釋，簡立刻將手中的那枚令牌小心翼翼的揣到了所穿裙甲的內側口袋裡。

要辦的事已經辦妥，繼續在這夜晚的街道逗留也沒有多大意義。於是在短暫的休息了一會兒之後，兩人決定回到卡蜜拉和小男孩所下榻的旅館，儘快休息，畢竟此時已經很晚了。

幾人所租住的旅館在城北一座不起眼的小巷子中。路途說長不長，但說短也不短。兩人緊趕慢趕，也足足用了將近一個小時。

怎麼說也已經很晚了，簡和愛普露輕輕的推開旅館的門。簡單的與在大廳看書的老闆寒暄幾句之後，兩人上到二樓，來到一行人白天所租住的房間前，發現門從內部被鎖住了。於是簡輕輕地敲了敲門。

等了半天沒人應。

「這麼晚了，蜜蜜她可能已經睡著了吧？」

愛普露點點頭表示贊同，隨即下樓問老闆要來備用鑰匙，打開了房門。

「啊咧？」

但屋內此時卻空空如也。

最初簡還以為是卡蜜拉故意躲在哪裡。

在老闆的幫助下，幾人很快找遍了全屋可能藏人的地方，但四處都沒有發現修女卡蜜拉的半點影子，甚至連白天幾人所救下的一同帶來的小男孩，亦是不見了蹤影。

「欸？蜜蜜怎麼不見了？？」

這時簡才開始發覺整件事情透露著一絲詭異的氣息。畢竟就算是卡蜜拉要帶著小男孩出去玩，外面這麼黑的天，她們又能去哪呢，她們又能走多遠呢？

簡一想到這裡，奮力一拍身旁的桌子，給正在思考的愛普露嚇了個激靈。

「可惡！我太大意了！都怪我！我武斷的認為蜜蜜她很強又聰明！她一個人一定沒什麼問題！可是……可惡啊！如果我陪她留在這裡的話可能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愛普露見友人已經慌了神，連忙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目前應該冷靜下來：

「簡，我知道你很著急！我也是一樣的！但你聽我說，我們現在要做的是仔細的判斷一下究竟發生了什麼，或許事情根本沒有我們想的這麼嚴重，你先給我一點點時間。」

與此同時，愛普露得知由於旅館年久失修，有不少老鼠洞。而為了抓捕這些老鼠，老闆在每個房間的角落裡都放了個貓籠子，其中各養著一隻貓。他們租住的這間，也不例外。

籠子內的小貓此時正伸著懶腰，似乎在埋怨忽然闖入的幾人饒了他的清夢。

愛普露則走到籠子旁，停頓了幾秒，似乎是下了什麼重要的決定。之後她拿起籠子，盯住貓咪的雙眼，同時推了下正戴著的眼鏡。

「對了！是神眼！！愛普露！真有你的！」

然而就在幾秒后，意外發生了…

愛普露突然全身脫力，搖搖欲倒。

簡見此情形，眼疾手快。一個健步衝上前去扶住了她，只見懷中的眼鏡妹額頭不斷滲出豆大的汗珠，雙眼緊閉，艱難的大口喘著氣。

「怎麼了！愛普露！你沒事吧！喂！！快回答我啊！你怎麼了！！你可別出事啊！要是你出事了！你那姑媽不得手撕了我！就算為了我好！你也快給我一個反應啊喂！！」

簡不斷搖晃著幾近昏厥的愛普露，隨後又掐人中又人工呼吸的，卻都不起作用。

正當簡束手無策之時…

「沒用的，她這是被反噬了……」

簡順著聲音抬頭一看，原來是方才在大教皇殿有過一面之緣的「長槍使」提爾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房間門口。

「提爾大人，您是怎麼…？」

「怎麼找到這裡的？就說了你們兩個小鬼太沒有防備，自打你們出了大教皇殿，我就一直跟在你們身後阿……當然叔叔我不是什麼變態啊！你可千萬別這麼想…我只是奉了教皇冕下之命，在你們幾人身處盧克斯堡這段時間保護你們的安全而已……總而言之，我也是奉命行事。」

簡似乎沒時間聽提爾啰里吧嗦的解釋這麼一大堆，她胡亂點了點頭之後便將注意力又轉回了躺在床上昏厥著的愛普露身上，欲再次進行人工呼吸。

提爾撓撓頭，走到床邊抱起胳膊到：

「所以我剛才都說了，小愛普露是被神眼給反噬了，你做這些都沒用的……」

簡似乎是太著急了，這才想起來提爾剛剛所提到的「反噬」一詞。於是她站起身熱切的看著面前的中年男人，希望他可以做些什麼。

「哎呀哎呀，千萬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啊…算了算了，我先和你說下為什麼會反噬吧…」

提爾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繼續到：

「你應該知道愛普露的能力是神眼吧？這是凱文凱利家族神諭者代代相傳的技能。所謂神眼，顧名思義便是以自身雙眼為媒介，借用神明之眼來洞穿面前一切生物的神技。當然，這神乎其技的本領為使用者所帶來的傷害也是不可逆的，雖然一次所帶來的傷害看起來微不足道，但積少成多的道理你應該會明白…」

提爾喝了口水。

「…咳咳，但是人類借用神明之眼本就違逆天命，如果是洞察與自己相同種類之生物，神明亦不會多說什麼。但如果，使用者是用來洞察與自身不同的另外的物種，這就違背了大自然的規律，神明自然會降下神罰。這也就是所謂的反噬了。其實每一位神諭者都明白什麼該做什麼最好不去做。看她反應如此劇烈，想必是第一次被反噬吧……」

「原來…愛普露她……」

簡奮力握緊了拳頭，似乎是在為自己在這件事上的無能無力而感到傷心。

「嘖，所以我說小姑娘你和小愛普露究竟是什麼關係……竟然值得她不惜代價的幫你？！」

簡默默看著躺在床上的愛普露，眼角逐漸濕潤。但她卻在淚水即將奪眶之前，奮力將其擦去了，隨後她看向對面的提爾。

「我們，是超級好超級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