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暴氣
對視間，汪惟悄悄標記了【周老師】。
在那個瞬間，她有些狐疑的抬頭看了看天，但是什麼都沒能發現。
強化后的標記，隱蔽性相當出色。
汪惟默默跟在她身後，靈覺中多出一團魔影。
這是一種非常有趣的體驗，在靈性的視角中，他看到的是【周老師】的本體，一個不斷散發著黑煙的扭曲怪物模型。
不是那麼精確清晰，但是更加本質。
結合了正常視覺之後，汪惟可以同時監控她的外在舉動和內在波動，如觀掌紋。
更奇妙的是，【標記】讓汪惟看到了她的本體，而【靈性指引】又從她的本體輻射中，感知到了很多新的信息。
兩者相輔相成，適配度滿分。
那是一些明暗相間的線條，沒有明確的解釋，可是汪惟馬上理解，只要準確命中更加明亮的部分，就能對她形成弱點打擊。
這是靈性指引的高階作用。
她曾是二階，如今殘存的本源仍然超過汪惟，但是，龐大的力量堆砌在一個破破爛爛的框架中，只要輕輕一推，便會轟然倒塌。
【超凡書籍·死靈箴言】對此有明確闡述——
當靈體失去了肉體的保護，曾經所有為了升華靈魂而付出的努力都會失去意義，努力值得讚美，但結果配不上那些讚美。
而殘缺的靈體更是悲哀中的悲哀，或許有一些什麼規則支撐著我們的存續，賦予我們一些堪稱可怕的能力，但那就像是用沙礫堆積起來的堡壘，不堪一擊。
只有偉大的主，為世間帶來永恆幽暗的死魂靈之主宰，能夠拯救如你我一般的脆弱羔羊……
接下來是大段的讚美。
那本書，實際上是一本吹捧死魂靈之主的傳教宣傳稿。
對於汪惟最大的價值，就是讓他理解了不同種類的惡靈有著不同層次的弱點。
其中，所有殘靈共同具備著同一個終極弱點——
本源不全，且不受防護。
惡靈只能儘力隱藏、掩飾、轉移自身的靈性核心（存在本源），平時可以做到，然而只要全力戰鬥，那麼必然暴露。
汪惟看到的那些明暗線條，正是她的靈性運轉軌跡。
當她開始爆發力量時，軌跡便會愈發清晰。
此時，若是一劍戳過去……
砰的一聲，傷害超級加倍。
在教學樓內，汪惟一聲不吭，乖乖跟隨。
出了大門，走在校園中，他忽然咄咄逼人的發問：「你要帶我去哪？到底有什麼事？」
【周老師】猛的回頭，頂到汪惟面前，表情極度猙獰。
「你是不是以為升到了一階就有資格對我指手畫腳同我分庭抗禮了？！小男孩，你根本不懂什麼叫做恐怖！」
在汪惟的視角中，她體內的能量波動更加明顯了。
但是，尚未到爆發的界限。
汪惟很想把她惹怒，看看她的終極形態，但是在那之前，他更想確定自己之前擁有過的許可權到底變成了什麼東西。
於是他毫無保留的催動著靈性不斷拔高、擴散，直至外放成為一種實質性的靈能場。
這種行為，可以簡單理解為「暴氣」。
外放的靈能場沒有實際傷害，但是能夠提升戰鬥反應，更輕鬆的激發高消耗技能，算是職業者的全力戰鬥姿態。
在靈性視角中，汪惟身體周圍靈能激蕩，如同超級賽亞人般，火焰護體，帥得一批。
看上去像是在宣布：我要放大了。
但是汪惟哪有大招可放？
他只是兇狠咆哮：「看清楚我是誰！」
「不！這不可能！！！」
【周老師】並沒有發出攻擊，而是暴退兩步，雙手捂著頭，眼神震驚到快要崩潰。
「你到底做了什麼？！」
這正是靈性外放的另外一種作用——激發到極致的靈性，會暴露出人或者惡靈的部分本質。
如果懂得分辨，就能得到很多信息。
汪惟體表蒸騰的靈性之炎，正大光明，生機活躍，明顯是純粹的人類職業者。
然而，在【周老師】的感應中，她能看到整座遺迹對少年毫無保留的開放與支撐。
「為什麼你會和我們的家園綁定在一起？！這絕不可能！」
【周老師】雙手抱著腦袋瘋狂搖晃，眼睛里的魔影縮成一小團，瑟瑟發抖。
汪惟滿臉喜色，迫不及待的追問：「什麼不可能？我是希望學院最後一個希望之子！你是不是應該向我宣誓效忠？」
他純屬是在胡搞。
反正沒有任何成本，成功最好，失敗也不損失什麼。
結果【周老師】馬上暴怒，忽然向前衝去，試圖揮拳攻擊汪惟。
「胡扯！你是一個小偷！」
她沒有動用能量，動作拙劣至極。
於是，汪惟也沒有發動【震魂波動】，只是大聲呵斥：「跪下！」
下個瞬間，她真的定住了。
看得出來，她的意識仍在反抗，但是她的身軀和靈體都在吼聲中劇烈顫抖，受到了未知的強烈壓迫。
噗通！
她終於還是沒能頂住，跪在汪惟腳下。
這可真是……太踏馬爽了！
汪惟一把抓住她的後頸，拖著她沖向對面的小樹林。
此時尚未放學，她是提前把汪惟叫出來的，也因此，當汪惟反客為主尊師重道時，也沒有任何存在能夠為她提供幫助。
把她往樹根一扔，汪惟蹲到她面前，召喚出了天意戮魂劍。
「現在，把你知道的所有事，都跟我講一遍！」
「你休想！」
【周老師】憤然抬頭，明明沒有任何反抗能力，卻仍然能夠堅持自我。
「你以為你拿到了希望學院的高級許可權，就可以任意掌控我們了？呵呵，做夢！伱會被真正的掌控者製成標本，掛在走廊的牆壁上，哀嚎一百年！」
她罵得很盡興，眼底的魔影徹底消失，不曉得縮到了哪裡，只留給汪惟一具肉身軀殼。
「來啊！用酷刑折磨我！看看會發生什麼？被命運淘汰的舊日殘渣！」
汪惟摸著下巴，嘆了口氣：「你是不是以為，只要藏得夠深，我就拿你沒辦法？」
【周老師】不屑了撇了一眼他的劍，嗤笑道：「你有什麼辦法？就憑這把來自於上代希望之子的斬靈劍？
你知不知道，原本的希望聖劍為什麼會變成斬靈劍，又為什麼最終被棄用？
不，你什麼都不知道，你只是一個意外得到了不屬於你的力量的可憐蟲！
等著吧，很快你就會明白，那根本不是什麼力量，而是詛咒！哈哈哈哈哈……」
在她瘋狂的笑聲中，汪惟終於穩不住臉上的表情了。
詛咒？
破遺迹的秘密真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