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暴露

在蕭晨離開之前，回過頭，和沐小婉的目光交錯了一下。

清冷的月光下，沐小婉對他微微點頭，而後回到了房間里。

剛才，他們真是嚇得心臟都要跳出來了。不只是感染者，還針對劉振海兩人。

雖然刀疤臉這幾人，屬於私闖民宅，把他們逼到死路，他們不得已才動手。但是，一旦被發現，眼前驚慌害怕的男生，剛剛不動聲色地殺掉了四個壯漢，他和沐小婉絕對會被重點關照。

即使這件事情不歸執法局管理，後續警局也會對他們調查個底朝天。一直以來，蕭晨都秉承著低調的原則，帶著沐小婉小心翼翼地生活。一旦被重點盯住，沐小婉的身份，藏不久的。

目送著蕭晨等人離開之後，沐小婉回到房間，用麻繩將四人的屍體捆在一起，而後用粗布包裹好，雙手一提……

她烏黑的雙眸，帶上些許錯愕的之色。

先前她只是試一下，並沒有真的打算一口氣帶著四個人出門，但是現在突然發現，好像自己的力氣比之前大上了那麼一丟丟。

黑夜中，一道嬌小的身影，扛著比她自身巨大幾倍的重物，宛如一隻靈動的貓咪，悄然消失在巷子盡頭。

……

「應該，就在這附近。」

蕭晨給兩人指路，只是大致朝著那個方向前進，如果直接就給帶到屍體旁邊，那也太精準了。

當然，劉振海兩人也沒有完全依靠蕭晨的指引，走走停停，非常謹慎。

「嗯？等一下。」

楚紅袖鼻頭翕動，朝著轉角處那座破敗教堂望去，蕭晨的目光早已經鎖定了那裡，只等這倆人發現了。

一具三米多高的屍體，橫陳在那裡，蕭晨瞳孔一縮，感覺有些心悸。

他也說不上來這到底是個什麼生物。總體是人類身體的輪廓，但頭顱大得可怕，那張血淋淋的、布滿利齒的嘴，就佔據了半張臉。

四肢生有白色的倒刺，上面還掛著碎肉和鮮血。

劉振海皺了一下眉頭，想擋在蕭晨身前，防止這個孩子看到血腥的畫面，卻發現蕭晨臉色只是微白，到沒有嘔吐之類的行為。

「小夥子，你心理素質不錯。」

他拍了拍蕭晨的肩膀，蕭晨勉強一笑。

「感染者都長這樣嗎？」

他不動聲色地朝前走了幾步，楚紅袖輕聲道。

「小心……」

「沒事兒，都死了，怕啥的。」

劉振海大大咧咧地笑了笑，似乎對於蕭晨這種好奇的行為非常欣慰。

「看看人家小夥子，看見感染者都不怕，再看咱們之前去戰爭學院，有些學生，看見死人，都嚇得臉發白！就這，以後咋戰鬥？」

蕭晨心中一動。

戰爭學院，那也是他想要進入的地方。原力值達到100，不但是覺醒的最低要求，同樣也是報考戰爭學院的門檻。

戰爭學院，可以理解為特殊的大學。但影響力和以前的大學不可同日而語，各家戰爭學院的導師都由覺醒者擔任，幾大頂尖戰爭學院里的覺醒者學生，就可以擔當起一些小城的軍防！

當然，戰鬥只是戰爭學院里最火熱的門類，裡面也有科研項目，但是，針對的也都是變異獸和感染者、覺醒者。

蕭晨想進入戰爭學院的原因很簡單，包分配、待遇好。

思索的時候，楚紅袖正和劉振海隨意閑聊。

「那是因為你看見的是大一新生，等他們經過入學洗禮，就不一樣了。」

劉振海聳聳肩，抽出根煙，愜意地吸了兩口。

已經幹掉了1號感染者，他的任務也就輕鬆很多了。

蕭晨見兩人根本沒注意自己，臉上繼續保持著好奇的神色，而後，輕輕觸碰綠色光團。

「唉，你小心點呀。」

楚紅袖焦急的一嗓子，讓蕭晨額頭見汗，還以為是她們發現了異樣。

好在的是，楚紅袖只是秀眉微蹙道。

「膽子太大也不是好事，離這麼近，被感染者划傷了，你可別感染了。」

說完，將蕭晨拉到身側，蕭晨面色稍緩，而後輕輕看了眼楚紅袖。他本以為，執法局的人，都是那種黑風衣，撲克臉的神秘人，眼下這個女人，卻好像有點鄰家大姐姐的意思。

悄然收起綠色晶體，蕭晨似懂非懂地點頭。

劉振海將煙屁股掐滅，樂了。

「怕什麼，哪有那麼容易感染？來，我給你科普一下。」

「只有覺醒者變成感染者，才會變成怪物，變成什麼樣也說不定，總之大部分看著都很噁心。」

「他們仍然擁有智慧，只不過殺戮的本能高於一切。」

「普通人感染，就和喪屍差不多。」

劉振海差不多講完了，兩人取下感染者的部分身體組織，準備回去鑒別dna，而後用藥劑撒在屍體上。

沒多久，那屍體就化為了濃水。

劉振海神色不再隨意，臉上帶著淡淡的感傷。

「雖然我們負責獵殺感染者，但，每一個感染者，在此前，或許曾是一位保護人類的覺醒者，一路走好。」

氣氛稍稍有些沉默，就在這時，劉振海別在腰間的對講機響了起來。

「喂，什麼事？」

「老大，我們在c區北側，這裡有一座垃圾山，我們發現了四具屍體……」

「嗯？感染者二號乾的嗎？」

「不是，死因好像是中毒。」

「中毒？那交給警察去辦吧，算了，等我會兒，我過去一趟看看。」

兩人聲音雖然不大，但是，蕭晨畢竟是擁有原力的，對於這一番對話聽了個七七八八。

他聽到之後，手腳略微有些冰冷。

不用想，他也知道這四具屍體，肯定是沐小婉拋到垃圾山的。

城北垃圾山，是周邊好幾個貧民窟丟廢棄垃圾的地方，因為不在牆內，不屬於政府管轄，也根本沒有人清理。

長久以來，就形成了綿延數百米的垃圾山。

很多貧民窟的小孩，在玩耍的時候，都曾經在那裡看到過屍體殘肢，顯然，那裡也是貧民窟罪犯兇殺的證明。

在這裡，也基本沒有什麼警察會管這些生活在「下水道」里的人的生活。

只是，好巧不巧，被執法局瞧見。

唯一僥倖的是，蕭晨聽出，他們並沒有發現沐小婉。

然而，執法局交代的事情，警察肯定會細查，而四個人煤氣中毒的死因也是蓋不住的。

到時候，他們完全可以通過查燃氣表消耗量，來確認兇手。

如果警察把結果彙報給劉振海，蕭晨明白，自己和妹妹先前一切的偽裝，都會成為最值得懷疑的點。

他越想，渾身越是有些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