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記憶
第三道記憶——碎心
若天再停三百世，只為卿活此一生。<冰火#中文
「你知道嗎，天道宗里的他們，每天都只會敷衍，他們，看到的，只有我利用價值，他們，誰也不曾看過我的美，娘親說，我從小就很醜，而只有你叫我盧美女，雖然我知道，這或許是你的習慣，因為我見你叫其他的女子，都是這麼叫的，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風無情，是真正的對一個人從不敷衍……」
聲音越來越淡，那道身影越來越淡，努力的伸手，想要拉住她的冰涼小手，卻發現，越來越遠。
「你是個無賴……」
風無**哭，卻發現沒有一滴眼淚的泛出，為什麼會如此心痛？痛到連自己都看不見了。
「你知道不知道？你走了，我一定會去找你的……」
沒有迴音，只有微微的風吹過……
輕輕睜開眼睛，對她的記憶依舊是那般清晰，這裡，應該是自己的靈魂之海了，海中的那塊小得可憐的小島已然不在了，海面，什麼都沒有了，就連那棵孤獨的楓樹，也沒有了。
兩道身影靜靜的飄在魂海上空，一道是緊閉眼的，沒有一絲氣息，另一道，滿臉嘆息的看著風無情的出現。
「它，怎麼了？」
風無情一怔，下意識的問了聲。
神錄風塵的臉色有些蒼白，顯然是不多的力量也透支了，沒有回話，只是看著風無情，眼神中一種不知名的憂傷泛出，就連魂海都跟著陷入了沉靜，不再像往日般波瀾。
「對不起，我太任性了……」
風無情輕閉上眼，身體顫抖著，痛到骨子裡的感覺，讓他幾乎連浮在自己魂海的力量都沒有了，沒有眼淚，靈魂是不會流淚的。
有人說，靈魂是不會感覺到痛的，可是，為什麼我的心會這般的痛，為什麼？
「好了，主人，這是我第一次開口叫你主人，現在你應該明白一些事了吧？元神的力量，徹底的透支了，以後很長的時間，不會再給你幫助了，它，曾經偷偷的回到你的身體，是因為……哎，算了，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神錄的情緒突然變得有些激動。
「你沒用！真的沒有，你是我們的主人，可你都做了些什麼？好吧！你忘記你是為什麼而來的，可元神有你的一段記憶，它永世不會忘記！你或許沒有錯，但，你卻一味的依賴！沒錯，你的能力確實是因為沒有覺醒才會如此弱小，可你到底知道不知道，為什麼沒有覺醒？為什麼沒有足夠的力量？為什麼要重複著一個悲劇！」
風無情怔怔的看著，靜靜的聽著，不停的問著自己，是啊，這是為什麼？自己的天賦在同階之中可以說是無敵的存在，但，為什麼還會落得如此下場？
是因為自己不懂得隱忍！是自己太過於懶惰！是自己，太過於安於平淡了！不想修鍊的人，在風河這塊弱肉強食的天空下，永遠是無法真正平穩的活下去——只會成為別人的殺戮對象，只會成為強者的欺凌目標。
她走了，是因為不想他死！
那麼，他要去找她，憑什麼去找她！
毀滅的力量！
就算毀滅所有，只為護她一世平安！
「哈哈哈……」
風無情的銀髮猛然成了慘白之色，不再退去，眼中的淡紅卻不再有，恢復為正常的黑瞳，魂海上的天空中猛然降下一道氣息足可毀天滅地的力量，直擊其身。
「轟——」
身體狠狠的落在海面，擊起百丈大浪，隨後，白影閃過，風無情再次回到空中，一身的氣息再無半分的力量，如同凡人一般，不過，神錄風塵卻有些驚駭的呆了呆。
「主人，你終於，發現了……」
風無情淡淡看了眼神錄，此時在他的眼中，神錄風塵不再是什麼神錄，只是一本書罷了，無所謂神，無所謂魔，風河一切，什麼天道，什麼世間，不過是眾法則下的循環，不過是一場遊戲罷了。
「你說，如何獲得強大的力量……」
風無情自斬靈魂，斬去元神寄下的所有力量，徹底的回歸凡塵，他為尋一個答案，只為將她尋回，神錄的話讓他憶起了靈魂之海深處最強大的本源力量，缺的，只是方法了。
神錄的神色一下變得極為恭敬，現在的風無情，不再是他能說三道四的了，最多提醒幾句，這才是神錄真正的主人，仔細看時，現在的風無情，倒與元神借力給風無情時有幾分相似，再細看，才會發現，元神的氣質，不正是現在眼前這位的盜版嗎？
三分神似。
顯然這才是正主。神錄突然想起一個名字——風塵，這個讓他突然有些驚惶的名字，風無情若是知曉自己原本的名字被其盜用，不知會有何反應，只是，神錄的擔心有些多餘了。
「主人，現在我與元神都處於極為虛弱的情況，估計根本幫不上半點忙，九階巔峰一擊，我與元神拼盡所有力量，保住主人沒有魂飛魄散，已然是最大幸運，主人能破而後立，神錄我驚喜莫名，現在，主人可以在現實中醒過來，然後，藉助那位語悠然的幫助，相信，定然可以一飛衝天，到時上天道宗，了卻一宗心愿，之後……」
神錄沒有說下去，顯然是觸及到了某些東西。
「你也不用叫我主人，身為上古之冊，何必如此放低自己，或許，某一天，我也會在你的空白頁上，留下個名字，你說之後，我現在不關心，我只關心，那位語悠然，是否真的可以讓我獲得更強的力量，我只想，早一點去尋她……」
「主人，語悠然身上，或許有你的第三道記憶……」
風無情身影淡淡消散在魂海，聽到神錄的話怔了怔，之後完全消失，神錄輕嘆了口氣，之後閉上眼，同元神一般，陷入了沉睡。
億萬里之外，龍城學院密室，空空滅驚訝的睜開正修鍊的雙眼，看向某處空間，那裡有一道殘魂，散發出有些不安的氣息，空空滅正要進入這面空間察看，一道微弱的魂念傳出：
「師傅，我的本體，開始覺醒了……是真正的覺醒了……找個合適的機會，將我送至他身邊……」
悠然舟，龐然大物，靜靜的浮在忘留河面上，無人亦無舟敢輕易靠近，甲板上，張無能與凌弱水並肩而立，默默無言，兩人身後一丈開外，風無情安靜的躺在一軟椅上，安靜，安詳。
今天是悠然舟主語悠然將一行人護送至舟上近一月了，秦曼姑娘不顧落家的態度，執意跟上來，說是可以救風無情一命，而小鬼青荷，陪著尚吊著一口氣的田門玉，同樣呆在舟上，田門玉是被語悠然以通天之能續命一月，見不得陽光的青荷，安靜的呆在房中。
落家兄妹在落流北的指示下經常上舟探看風無情，一來是不甘風無情落入語悠然之手，二來是看看能不能有機會與悠然舟這家神秘而又可怕的大勢力達成某些共進退的協議。
當天，盧巧兒離去過後，天道宗高手同行而去，留下風無情重傷瀕死，無數的高手想要出手搶人，這般好的機會將一個未知的寶貝搶到手，落家當然不會落後，不料悠然舟主語悠然悍然出手，直接以恐怖手段鎮壓數位八階巔峰，其中甚至還有一位九階初期，一下將風無情一行三人給帶至悠然舟，如此一來，這一月倒再無人敢窺視。
「公子有一月未醒了，倒還多虧秦姑娘的那道救命的符咒，連語舟主都有些無力的傷勢，一符救回一口氣，只是，公子還不醒來，盧姑娘會怎麼樣……」
凌弱水輕握了握張無能的大手，示意張無能不用擔心，這些天，張無能可以說是傷剛好一點便半步不離風無情左右守護，倒把眼前這位美人給冷落了不少，不過凌弱水善解人意，知道張無能的擔心，也沒有抱怨半分，倒也難為她了。
「你們兩個，不用太過擔心，一個月前，你們家公子都沒有死，一個月後的今天當然不會輕易魂散，他的心底，有股真正讓人驚嘆的執念。」
兩人正輕語著，蒙面綠衣女子語悠然的聲音施施傳來，對於這位神秘舟主，張無能二人是感激不小，若不是他，風無情現在不知會落在何處，魂歸他鄉了。
「語舟主。」兩人同時施禮。
語悠然輕點頭，看了看依舊沉睡的風無情，一個月了，這風無情依舊是一點醒過來的徵兆都沒有，語悠然曾多次以靈魂之力探究其靈魂之海，卻發現什麼都沒有，他，就像是一個凡人了，真正的凡人，沒有一絲靈魂之力，若不是發現風無情尚有生機未消散，語悠然甚至以為他死了。
到現在，語悠然還不明白當初為什麼要救他，而之後更是為他的傷勢無能為力而鬱悶不已，直到秦曼出手，以未知的占卜之力，加上那道恐怕的靈魂符咒，居然還真把風無情從鬼門關給拉回來了——風無情的傷語悠然理解，那是心碎之傷，除非本人願意，否則還真是外力無法企及的。
「恩？」
正要上前再次幫風無情察看體內傷勢，語悠然猛然臉色一變，她的空間戒指中，一樣物件瘋狂的跳動！像是要掙脫空間的束縛，直接跳出來，怎麼可能？空間力量何其強大，到底是什麼東西如此厲害？語悠然當然知曉自己空間戒指中所有的東西，魂力探究進去一看。
「居然是它！」
它，指的是一把奇怪的扇子，當初語悠然是在一處再平常不過的集市上買來的，十個銅板，記得當時還是語悠然還不是悠然舟主，閑著無聊，四處瞎逛，見此扇有些怪異，便買下帶著，研究了數百年都沒有結果，於是隨便丟在了空間戒指的一個角落中，若不是它自己跳出來，擁有無數聖器的語悠然，還真忘記了有這麼一把扇子。
「第三塊記憶嗎？是什麼？語悠然？巧兒，等我，無情一定會來找你的……這是，碎心……」
風無情的靈魂在飛速運轉思考，感覺到它的迫不及待，好熟悉的感覺！這是靈魂相連的氣息，雖然它現在是那般的弱小，但，風無情依然有些意動了——
眉頭微微動了的風無情自然逃不過語悠然的感知，她輕輕一怔，嘴角微翹，心道：終於醒了，這扇子，難道是屬於他的嗎？
這是女人的直覺。
「巧兒，等我……」
給讀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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