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世界上怎麼有你這樣做母親的?
瞿嘯爵第一反應是拒絕的,但瞿老卻沒有給他任何機會。
「嘯爵。」瞿老叫著他的名字,視線在護心鏡上繞了繞,吩咐道:「既然是柳小姐送給你的,那你就收下。」
「可是爺爺……」
「謝謝柳小姐的好意。」
瞿老伸手幫瞿嘯爵收了下來,態度更平添了幾分慈愛之色。
柳臻頏也不在意究竟是誰接下的,仰臉,瞧著瞿嘯爵命宮的色澤逐漸變淺,便清楚他的劫數已經得以緩解。
如此,她便心滿意足,咂咂嘴:「好的,希望你能安安全全的回來呀。」
說實話,瞿嘯爵對護心鏡是嗤之以鼻的,坐在車中,骨節分明的大掌捏著護心鏡,手指在上面彈了彈,聽到的全是金屬震動的聲響,但也分辨不出究竟是什麼材質。
他將修長的雙腿毫不客氣的交疊在一起,渾身上下都帶著一股落拓不羈的氣場,嗤笑了聲:「爺爺,那個矮冬瓜不過是誤打誤撞救了小嶸一次而已,你就真的信她會算卦啊。」
現在都什麼時代了,還相信這個。
可瞿老的臉色卻愈發的沉,大掌放在膝頭,輕輕摩擦著:「你有沒有聽清她最後一句說的是什麼?」
「希望我安安全全回來?」
「你出國的事情,除了我和你的隊友外,無人知曉。」
就連他,都是偶然得知而已。
瞿老那雙略顯渾濁的眸子眯了眯:「她竟然一口便說了出來,你覺得也是誤打誤撞?」
但瞿嘯爵還是不信,將後座的車窗按了下來,夏風吹了進來,給燥熱的夏天帶來少許清涼。
手臂搭在車窗上,他輪廓分明的臉掀出少許不羈的俊美,垂眸瞧了眼護心鏡,隨意扔到一邊:「再說吧,是不是誤打誤撞,等我回來之後就知道了。」
……
待瞿家離開后,柳臻頏沒有給閆姿絮任何怪責的機會,轉身便回了房間,一次次嘗試著手機中的各種操作,玩得不亦樂乎。
不過這也不怪她。
在山上的時候,消息閉塞,她根本就沒有摸過這薄薄的類似於板磚般的東西,就連見都很少見過。
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長時間,直到柳臻頏隱約聽到樓下的爭吵聲,才停止手中的動作。
「今天把女兒接回來,你連飯菜都沒有準備?」柳浥輕的聲音惱怒到不行,但還有著最基本的理智壓制:「我今天有個重要的合同要談,是你說會全權安排的,這就是你安排的結果?」
「你光知道怪我,那你知不知道你女兒回來的第一天就給我多大的難堪?」
閆姿絮也同樣委屈至極,強撐著她貴婦的姿態,梗著脖子:「她不僅是在家裡咒我無子送終,更是當著瞿家人的面不聽我的話,不給我面子。這些事情她既然能夠做得出來,就不要怪我不喜歡她。」
回來之前,柳浥輕大致聽司機說過家裡發生了些什麼。
他用手指按了按眉心:「臻頏從小長在外面,有些性子和脾氣都是很正常的。但不管怎麼說,她都是我們的親生女兒,現在既然找回來了,自然是要用心的教著些。」
「她找回來還不如不找回來,一下午的時間,柳臻頏不僅是不給我臉面,更是詛咒琪夏,說和她親近的人必會遭禍,你說她小小年紀就心腸歹毒到……」
「你是怎麼給臻頏說的?」
閆姿絮被打斷,微怔了下:「什麼?」
柳浥輕雖說心生幾分不耐,但還是維持著溫聲:「琪夏留在家裡的事情,你是如何和臻頏說的?」
「我……我說……」閆姿絮磕絆了兩下,在柳浥輕的視線中,臉皮覺得火辣辣的:「我就說會將她認回來,但會說她和琪夏是……雙胞胎。」
「雙胞胎?你還真敢說啊。」
柳浥輕心頭鬱結著的怒意徹底爆發出來,一把將西裝外套甩在沙發上:「這世界上怎麼有你這樣做母親的?」
之前一哭二鬧三上吊,非要將柳琪夏留在身邊也就罷了,現在還理所當然的將雙胞胎的心思說給親生女兒聽。
閆姿絮想讓柳臻頏如何想?
難不成,是準備讓她歡歡喜喜的接受不成?
然後成為整個南城區的笑柄,無論走到哪裡都抬不起頭?
柳琪夏瞧見氛圍不太對,巴掌大的小臉立刻端著幾分擔心和慌張,豆大的淚珠在眼眶中打著轉,顯得嬌弱又委屈:「爸,你怎麼能這麼說媽媽,她都是為了這個家好。如果是因為我的緣故,我願意離開……」
「我怎麼做母親了?」
閆姿絮被氣昏了頭,完全不顧柳琪夏的阻攔,撲到柳浥輕面前,舉拳就砸在他的肩頭:「哪怕你心疼柳臻頏在外面漂泊了二十年,那你也要看看她沾染了一身什麼臭德行,怎麼可能和我的琪夏相提並論。還有,要知道琪夏可是……」
「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