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獵人與獵物

劉囂這邊正做著戰鬥準備，李天甲那邊已經短兵相接。雙方因為巨石的存在而上下對峙，蜥蜴人直接縱身躍起，壯碩的尾巴掃向周宇克，同時拳刃當空掃向李天甲。周宇克用釘耙一頂，立馬感受雙方的力量差距，巨尾的蠻勁讓他握不禁后柄，手勁一松，轉眼間釘耙頂端已在他的胸前，緊接著就被撞了出去，嘭的一聲摔下巨石。李天甲那邊也沒落到一點好處，手中儀刀橫檔，雙刃交錯之際，都沒有金屬撕裂的聲響，儀刀便脆生而斷，他手中只剩一把斷刀。「草！」

在蜥蜴人腳掌落在巨石上的一刻，李天甲也翻身跳下石頂。只一個回合，兩人就傻了眼。「這畜生好猛！」

周宇克怪叫著，卻沒有一絲後退，他掄起釘耙就向蜥蜴人的小腿掃去，與他同時發起進攻還有一槍一劍，楊昭楊哲兄弟一直隱藏身形就是為了此刻的突襲。之間釘耙不偏不倚的輪在蜥蜴人的小腿上，九根釘齒卻根本沒有刺進疙瘩般存在的鱗甲，而同時得手的長槍也是如此，槍尖在刺中表層就無法寸進，而楊哲的長劍更慘，直接就斷了。場面安靜的詭異。桀桀！蜥蜴人嘲諷般的哼了兩聲。一腳踢開釘耙，甩開槍尖。「捅他肚子和腦袋！」

李天甲大喊，他知道自己這幾人的武器和力量根本沒辦法破開鱗甲防禦，而蜥蜴人胸口又被胸甲保護，剩下就只能是露出一半的腹部和腦袋了。楊昭的第二槍直刺蜥蜴人的腹部，而蜥蜴人則用尾巴將長槍撥開。不緊不慢的跳下巨石。四人散開，但依舊不退，呈包夾之勢立在蜥蜴人周圍。李天甲和楊哲扔掉斷刃，抽出憋在腰間的砍刀，橫在身前。「草！這玩意根本不行，我也換裝！」

將釘耙一扔，周宇克也抽出砍刀，半蹲下身子，舌尖在嘴角一舔。「哥幾個，擋拆！」

眾人疑惑不解的看了他一眼。「輪它！」

周宇克爆吼一聲就沖了上去。蜥蜴人被他吸引，怒視這個從剛才就喋喋不休的異類。結果剛衝出兩步，周宇克又跑了回去。「我就嚇嚇它，看它怕不怕。」

訕訕笑著，突然右腳一踢。一團泥土被他掃起，砸向蜥蜴人的面部。可惜這泥土踢的不準，只是落在胸甲上。但四人也同時發動的進攻。楊昭的長槍先至，目標正是蜥蜴人的眼睛。蜥蜴人矮身欺近，躲過這一槍，它可從沒想過要防守一幫軟腳蝦的進攻。楊哲的砍刀劈下，刀刃斬在鱗甲上迸射火花。李天甲砍刀直刺，卻被蜥蜴人用腦袋連刀帶人撞飛出去，重重摔在5米開外。周宇克倒是聰明，閃到蜥蜴人的側身準備刺它的腰腹，結果被一尾巴扇飛，在空中的他大喊著，隨著顫音摔在李天甲身邊。楊家兄弟二次攻擊，但速度比蜥蜴人慢了一拍，被一左一右扇飛出去。弟弟楊昭還好，用槍柄擋住了大部分力道，只是長柄彎成90度，也徹底沒用了。哥哥楊哲落地時腦袋砸在樹榦上，即便樹榦並不堅硬，但此時腦袋也血流如注，左側肩膀也脫了臼，整條左臂耷拉下來。李天甲的被蜥蜴人腦袋直接裝在胸口，此時肋骨盡斷，大口吐著鮮血，呼吸都顯得艱難，他強忍劇痛，用砍刀杵地，艱難站起，又是一口鮮血吐出，單膝跪地，再也無法站起。此時還有戰力的只剩下拍拍屁股站起的周宇克和抽出砍刀的楊昭。桀桀，蜥蜴人大嘴裂開，嘲笑著眼前這四個愚蠢的生物。在他眼中，這些生物還不如平時捕食的動物危險，但這幾個不但不逃，還敢和他硬鋼正面。或許這些生物智能太低，根本不懂在強者面前，逃跑是唯一出路。剛才那一隻就聰明的多，而且速度明顯更快，所以他浪費了4根長矛干廢它，至於眼前這些，呵呵呵。它猩紅的小眼睛在周宇克身上打轉，審視這雙腳站立的生物，哪個部位更肥美。「小楊，它好像看上我了！」

周宇克有些無辜的說道，「該不會想抓我回去當壓寨夫人吧。」

楊昭嗤之以鼻，「那你的菊花可能要綻放了。」

「滾！」

周宇克話音未落，蜥蜴人已經向他撲來，拳刃蓄勢。「草！」

周宇克怒罵著躬下身子，雙手握刀，即便此時他也沒想過後退哪怕一步。嗖！噗！周宇克驚喜發現，蜥蜴人的大腿上多了一根羽箭，箭矢刺穿鱗甲，有1/3已經沒入腿中。蜥蜴人也是一愣。緊接著又是一箭射來。直接洞穿了它的右臂，箭矢穿透它的肢體，去勢不減，牢牢盯在不遠處的樹榦上。此時的它徹底反應過來，猩紅的眼睛猛的掃向箭矢射來的方向。但那邊似乎什麼都沒有。小眼睛猛地收縮。就在它認為空無一物的樹叢中，一根箭矢憑空出現，它桀桀怪叫一聲，本能的扭動腦袋，堪堪躲過一箭，但箭簇仍舊擦著它的眼睛，射穿了它的鼻孔，當然，鼻孔一直是穿的，只是這次直接漏風了。蜥蜴人被徹底激怒，不顧周圍四人，向箭矢射來的方向奔去。又是一箭，但被它用巨尾擋住，箭矢沒入尾肉內，只露出一個箭尾。此時它終於鎖定了敵人，那是一隻懸浮在空中的褐色複合弓，在弓的背後，是一個已經與周邊環境融於一體的模糊人影，而那一雙鎖定自己的眼睛，居然能讓它的心底產生危險的感應。一尾巴掃開張昭，它已經顧不得這隻弱雞，但這一尾讓它感覺到一絲不對，無往不利的巨尾有點不聽使喚，動作明顯慢了半拍。掠空之聲再響，蜥蜴人伸出左臂抵擋，箭矢射穿左臂，扎進它的胸口。桀桀叫著，這次不再是嘲諷，而是實實在在的疼痛和憤怒。它用力拔出箭矢，同時也撕扯起一大塊皮肉，咔嚓一聲，單手將箭矢折斷，緊接著一把攥斷大腿上的箭矢。又是一箭，但這一箭射空，蜥蜴人在矮身閃避的瞬間抽出最後一隻長矛。瞄準了那雙獵人一般的眼睛，而同時也被對方鎖定。「捅爆你的菊花！」

身後猛的暴起一聲怒吼！蜥蜴人瞬間猶豫，但長矛依舊全力擲出。噗，羽箭貫穿它的脖子，濺起綠色血液，之後向樹林深處飛去，而自己擲出的長矛卻與目標差之毫厘，卻也失之千里。蜥蜴人強忍劇痛，憤恨扭過身子，只見周宇克正揮刀捅著自己的腹部，刀刃已經沒入體內，此時他正奮力拔出。狠狠一把，抓住周宇克的脖子，舉起，周宇克雙手把住它的手腕，雙腳不斷掙扎。掙扎的效果不錯，就在他已經滿臉泛紫，窒息暴斃時，突然感覺蜥蜴人的三趾沒了力氣，被他掰開，整個人摔在地上。蜥蜴人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右臂，那個被箭矢貫穿的窟窿，冒著黑色的血液，自己這隻手臂也布滿黑色血絲。它似乎意識到什麼，猛的扭頭看向不遠處，目光中充滿驚恐和憤怒。這次，它看到一個揭下兜帽的人，正是那個一開始就被他擊傷獵物，而此時，獵人和獵物的身份已經反轉。劉囂快步走近，抬手又是兩箭，一箭將蜥蜴人的左腿釘在地上，一箭射中它的左臂。直到他已經站在蜥蜴人的面前。此時的蜥蜴人已經無力站立，油盡燈枯的它轟然倒地，一隻腳仍舊被釘在地上無法動彈。劉囂俯視著這頭凶物，眼神中沒有任何情緒。他將裝著紅色丸子的瓶子扔給周宇克，讓他趕緊給幾人服下，紅丸的效力他已經親身體驗了，大腿處新生的皮肉就是療效的證明。看著幾人艱難服下紅丸，劉囂抽出砍刀，全力砍向蜥蜴人的左臂，一刀兩刀，直到整條手臂連根砍斷，接著又是右臂。做完這一切，他蹲在蜥蜴人的腦袋邊，和這個尚未死絕的傢伙對視。「我知道你聽得懂我說的話。」

「我呢，也不想從你這問出什麼。」

「在你死前，我只想告訴你，我曾經殺過不少你的同類，包括一隻和你一樣暗紅色的蜥蜴人。」

聽到這些，蜥蜴人的眼睛猛的收縮，努力想昂起脖子張嘴咬死眼前這人。劉囂笑了笑。看向慢慢向自己聚攏的四人，李天甲的氣色好了很多，張哲脫臼的肩膀在咔咔的聲音中也在複位。「返回地球后，我得到一條情報，吞食蛻變者的靈體，自己的靈體也有蛻變的可能。這裡就有一個選擇，你們想成為蛻變者嗎？」

劉囂的話讓四人陷入了沉默。「成為蛻變者就意味著無法長時間返回地球，基本和原有的生活說再見了。這個選擇題只能你們自己做。」

「成為蛻變者，能變成它這樣嗎？」

周宇克指著人棍一般的蜥蜴人。「說不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天賦，有的人蛻變后就覺醒了體內原有的異能，有的人卻什麼都沒有，比如說我，但蛻變本身會帶來成為強者的機會，這只是起點。」

「我.....噗......」李天甲正要開口說話，結果一大口鮮血吐出，接著又是一大口。這......「周宇克，你給他吃了幾顆？」

「一把，估計有4顆。」

「靠，那玩意是大補氣血的，你想讓他暴體而亡啊！」

說話間，劉囂取出金色藥液給李天甲服下一些。「你說給他吃，也沒說吃多少啊，我怎麼知道這東西這麼補。」

周宇克嘴角抽搐，看著手裡裝著紅色丸子的小瓶。服下藥液，李天甲被漲紅的臉色稍稍緩解。「我要成為蛻變者，我的情況你們也知道，有我沒我，都一樣。而且成為蛻變者后死了也能回去。」

李天甲決絕道。「那行，你們仨可以多考慮考慮，我們也沒時間耽誤了，不然這傢伙徹底死了靈體就沒了。」

劉囂二話不說，準備砍掉蜥蜴人的腦袋給李天甲吃。但他突然停住了。感覺有哪裡不對，難道直接生吃了這玩意的腦袋？才算吞噬靈體嗎？總感覺這種打開方式有問題啊。當時龍月只是說他烤了屍體吃，但沒說靈體是怎麼吃啊。莫非烤熟就是秘訣？嘗試通過靈音與龍月交互，但系統直接提示對方不在原點內，無法發起交互。這尼瑪，靈音交互還有服務區概念的嗎，怪不得自己返回原點后就再沒人用靈音騷擾自己了。算了，死馬當活馬醫。手起刀落，一刀砍在蜥蜴人腦門上，開出一條口子。「把它腦子拿出來直接吃了！」

劉囂也不知道對不對，反正讓李天甲先試試。李天甲也不疑有他，直接雙手用力，下手去掰。此情此景，眾人在旁看著都是心驚肉跳，劉囂則是暗自慶幸自己的蛻變方式真是清晰脫俗。正待李天甲的右手伸進蜥蜴人腦殼中時，突然停下了動作。就這麼詭異的僵硬在原地。希望這頭蜥蜴人能貢獻最後的價值，它絕對是劉囂來原點后遭遇的最強生物，如果不是李天甲四人的悍不畏死，加之對方的輕敵，也對劉囂的攻擊手段一無所知，現在倒在地上的絕不是它。獵人與獵物就是這樣，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只是這傢伙死的確實慘了點。就在劉囂感嘆著蜥蜴人的悲慘境遇時，那邊李天甲緩緩站了起來。劉囂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下次還有機會。」

「不，」李天甲有些激動，「不用等下次了，我已經是蛻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