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2章 安靜

劉囂帶著冬雪離開了城主府，來到了處於慶典尾聲的天落城內。

沒有返回白焰，一是不想倆妞繼續漫無天際又心驚膽戰的聊天，二是珍惜這來之不易的獨處時光。

兩人漫步在逐漸從喧鬧中恢復過來的街道上，多少有種人是物非的感覺。

多少年前的曾經，兩個高中生只能偷偷摸摸錯開而行，相隔兩米，一前一後，哪怕被熟人撞見，也可以解釋為偶爾遇見，而不是什麼禁忌的早戀。

而現在，劉囂甚至習慣性的慢上一步。

默默走在冬雪的側後方，看著她輕盈的身姿，時不時扭過身，倒退著前行。

之前的對話中，劉囂已經將自己在原點試煉之後發生的事說了個五五六六，該說的一樣沒少，不該說的一點沒提，現在，輪到冬雪講述自己的遭遇了。

結果，從故事的一開頭，就讓劉囂險些破防，其原因，自然是那些將試煉消息偷偷告訴家人，並且提前做了充分準備的行為。

要不是自己走到如今的地步，對過去的這些事已經釋然了，他必然會在下一次返回地球時把這些貨色一個個拎出來，掛在空中的風牢里。

不用在哪個世界，只要存在階級差異，實力差異，就沒有絕對的公平可言。

換個角度來看，要不是這些人的準備，冬雪很有可能無法完成試煉，所以功過相抵，下次回去給他們留個全屍好了。

劉囂還特意問起了那位華峰，也就是同學會時，把自己的手燙成紅燒豬蹄的傢伙。

得到的答案，多少有些出乎劉囂的意料。

那小子失蹤了，徹徹底底的那種。

在完成原點試煉來到承天後，華峰和冬雪一同進入了天涯海閣，但兩人的境遇卻完全不同，成為首座親傳弟子的齊冬雪幾乎是蛟龍得水，一路開掛。

而在地球錦衣玉食，人中龍鳳的華峰，卻在天才如雲的宗門內逐漸淡漠，除了故意宣揚自己是冬雪在廢土的情侶之外，幾乎沒有讓人記得住的事迹。

最終，華峰在一次宗門任務中，消失了，再也沒有返回。

有些好奇，宗門任務而已，這麼危險嗎？

冬雪看著他的眼睛，一臉淡然的告訴他，那個任務，是她借師傅的權位發布的。

劉囂咧著嘴笑了笑，剩下的無須多言。

作為果實試煉者，兩人在來到史隆之後，雖說都進入了學府。

不過，沐夜的戰靈院和歧路城的天涯海閣，那完全是兩種不同的世界。

一個是奇幻+現實主義風格的學府，另一個，則是仙俠+華夏古風的仙家宗門。

戰靈院是將剛剛完成釋靈的人培養成才，讓他們具備生存的能力，進入使者鏡階后就立即畢業，離開學府，所以戰靈院的本質和華夏的軍事院校類似。

天涯海閣則更像一個成熟的組織勢力，從弟子收取開始，就展現出他們的挑剔，沒有天賦是極難進入宗門的，入門之後，弟子只要沒被清退，就能一直在宗門內待著，直接修到聖者的都不在少數，每一個宗門弟子，都是這個勢力的資產和戰力。

所以兩者之間的存在價值和意義從根本上就不同，內部的運作體系更是差異極大。

劉囂在戰靈院的生活，幾乎和大學時期差不多，如果將完成任務賺取學分看做是兼職打工，那就可以把幾乎這倆字也去掉了，其實學府中絕大多數任務的危險係數很低，無非是為學府院系打會雜，給環道內的字屋打打工，哪怕那些三紋以上的任務，也都是經過院系導師親自評估的。

而天涯海閣中的生活，就完全不同了，你可以在任何一本仙俠或玄幻小說中找到類似的描述，如果將戰靈院看成是保證你畢業的義務教育，那這裡就屬於高等教育加上社會課堂了，優勝劣汰，適者生存，要不出人頭地，要麼名落孫山。

好在，齊冬雪的起步極高，入門就是首座親傳，不用和同為天才的一堆宗門弟子為了些許資源拼得死去活來，也不用按部就班的從底層一步步向上爬，更不用外出執行那些極其危險的宗門任務，這為她免去了大量的外在干擾，潛心在冰源天賦的修行和軍略師的快速成長之中。

冬雪的宗門生活和劉囂那些奇妙旅程相比，就顯得枯燥而單調了。

不過，無論在歧路城還是天涯海閣，還是有不少有趣的人和事，為冬雪在這十多年中平添了生活的色彩和樂趣。

師傅元君麓顏，作為首座自然是地位超絕，人前威勢逼人說一不二，但私下裡卻是個痴情的小女人，曾經的愛人身死，讓她一直以來始終鬱鬱寡歡，連自己所在的山峰也取名為長情，追求她的強者不計其數，卻沒一個能有資格被她拿正眼看待，有一次在師傅的洞府修行，無意中發現麓顏捧著一件故去愛人的衣衫悄然落淚，足見她內心情感之深，哀傷之切，雖貴為宗門元君，超脫塵世之上，但那份人間情愫，卻是如影隨形，不離不棄。

...

在師傅為數不多的朋友中，有一人非常特別，是一位雲遊天下的賢者，每當長情峰上繾綣花開，這位賢者必然會出現在師傅麓顏的麓棲樓內，煮上一壺茶，聊上一會天，之後便離開了，他每次來，還會給冬雪和麓顏的另外兩個弟子各帶一件源自其他種族的禮物，偶爾，還會給她們講述一些崑崙領區之外的故事。

...

有個名叫青梅的女孩，算是冬雪最要好的閨蜜，女孩熱情、善良、傻乎乎的還有點小八卦，顯然，冬雪擇友的標準，和劉囂也幾乎一樣，閑暇時光，兩個女孩就會離開宗門外出遊玩，去樂坊聽曲，去書舍尋籍，流連於游商的攤位之間，被眼花繚亂的飾品吸引到挪不動步，由於歧路城區過去龐大，直至如今，兩人也不過逛完了四十一個坊，還剩下八百四十七個坊市等待這她們。

...

師傅麓顏目前有三位親傳弟子，除了冬雪之外，還有師兄陳錦越和師姐葉媚娘，三人之間的關係那是非常的融洽。

...

劉囂安靜地傾聽著，希望將這些入耳的話語在腦海中構建出一個虛構的記憶，想象著冬雪在其中的一笑一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