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十萬塊,能不能給現金啊
這是第一次有女人質疑他。
華清心底徒生淡淡的異樣情緒。
他的嘴角斂著薄笑,張揚而斯文,睨了眼走廊里落荒而逃的背影:「看來你是真的會算卦。」
那當然啊。
被質疑本事,柳臻頏略有些不高興,白嫩溫軟的臉蛋皺了皺,狐疑的挑眉:「你怎麼還不給錢?難不成是真的想賴賬?」
走廊里聽得一聲嗤笑,意味不明,但柳臻頏也不管不顧。
「我告訴你,賴賬是不可能的,貨物既出概不退還。而且……」她頓了頓,語氣有著故意的壓低,像是沒什麼殺傷力的幼崽,鼓足勇氣的威脅:「你可千萬不能坑我,否則小心我壞你運道哦。」
這樣的話語,放到華清耳中就是笑話。
不過,他也沒有展現出來,只是略帶幾分打趣的睨了眼旁邊的瞿嘯爵:「你剛剛叫他什麼?」
「命定之人啊。」
柳臻頏不明所以的回應。
「既然你說爵爺是你未來的丈夫,而我是爵爺的兄弟,你覺得你給你未來丈夫的兄弟要錢合適嗎?」
華清的嗓音循循善誘著。
他一看便知曉柳臻頏是那種涉世未深的類型,所以他很有信心能夠將其繞進去。
但誰曾想,柳臻頏用一種近乎於狐疑的眼神看著他,嗓音不快不慢:「你是你,他是他,你又不是我命定之人,我憑什麼給你免費呢?」
然後她也不由華清分說什麼,再次攤手:「給錢,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還真是華清第一次見這樣認錢不認人的女人。
他有些無奈,逗趣不成,便只能掏出手機:「你的銀行卡號是多少,我直接給你轉賬。」
「銀行卡號?」
這完全涉及到柳臻頏的知識盲區,她下山前從未聽過這個詞。
遲疑了下:「你說的是存摺嗎?」
也就是師父每次交給自己的,上面顯示的數字便是自己的存款金額。
華清蹙眉,敏銳的察覺到些什麼:「你不知道銀行卡?」
「不知道啊。」
「那你是……」
「華清。」他的話還沒有套完,瞿嘯爵那隻骨節分明隱約帶著點乾燥的煙草味道的大掌落在他的肩頭,微微用力:「你還有事,你就先走吧,剩下的我來處理。」
這麼多年的兄弟,華清自然明白瞿嘯爵話中的意思。
視線在兩個人之間打轉,他收起手機,似笑非笑著:「行,今天的帳也你來買。」
不管是包廂的賬單,還是欠柳臻頏的十萬塊。
說完,他便抬腳和柳臻頏擦肩而過,薄唇輕勾,帶著幾分狐狸般狡猾的算計。
可他此時心中想著些什麼,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曉。
不算狹窄的走廊里,瞿嘯爵就站在柳臻頏的對面,視線落在她的身上,有著無法忽視的強烈存在感。
他依舊是那件黑色作戰服,但動作間除了原本的傲痞外,更平添了份觸目驚心的冷矜之色。
可那種眼神,研究疑惑,令她看不透。
「你……」
「你出來的時間不短了。」
他將她的話搶過去,單手插在口袋中,氤氳著青白煙霧的香煙還叼在口中,渾身都帶著一股落拓不羈的氣場:「你在哪個包廂,我送你回去。」
但柳臻頏沒有動,蹙著眉,有些困惑的打量著他。
男人也跟著停下腳步,任由著她打量,甚至站累了,還隨意的靠在牆壁上,削薄的唇勾勒著的弧度端著無情的色澤。
半晌,他才掀唇:「看夠了嗎?」
她搖搖頭,也不知道什麼意思,開口:「十萬塊錢是你給嗎?能不能給現金啊,我不喜歡存摺上冷冰冰的數字,我喜歡現金的。」
走廊里一度寂靜。
瞿嘯爵還以為柳臻頏能和自己說出什麼樣的話。
畢竟她是個當著那麼多人的面都敢表白的人,更不用說現在兩個人難得的單獨相處。
不過這倒也有趣。
站直身子,瞿嘯爵徒手將香煙掐滅,隨意彈到一旁的垃圾桶里,不疾不徐著嗓音:「錢,我明天安排人給你送過去,現在我先把你這個矮冬瓜送回包廂。」
「我不矮的。」
「的確。」他拖長的音調,隨意瞧了眼她只到他肩頭的身高:「半殘的身高,的確是比冬瓜看起來高上那麼一點。」
柳臻頏難得被氣得有些情緒起伏,正考慮是組織語言回擊,還是直接一個擒拿手將瞿嘯爵按在地上,就聽見不遠處傳來隱約的婦人嗓音,略帶點虛弱:「我最近頸椎疼的厲害,還胸悶氣短,可去醫院查又查不出來什麼,還白花你這麼多錢,實在是沒有必要啊。」
「媽。」旁邊扶著的男人看起來斯斯文文的,頗有幾分書生氣,但肌肉也很健碩,只是隱在襯衫下不甚明顯:「您不用在意錢的問題,只要能夠給您治病就行。」
「子航啊,我這一趟醫院下來,可要花好幾千,甚至上萬。」
婦人面色擔憂,但戚子航卻不以為然,哄勸著:「只要能夠治好您的病,多少錢都不是問題,您就……」放心吧。
「真的?」
戚子航最後三個字還沒有說出口,就聽到一道略帶驚喜輕薄的嗓音插了進來,淡然到沁人心脾:「我能治啊,你把這個錢給我吧。」
聞言,戚子航的第一反應便是哪兒來的女人,不長眼色還不知天高地厚。
但側眸過去,一眼就瞧見瞿嘯爵站在女人半步遠的位置,舉手投足間帶著複雜的痞氣和血腥,兩者明明是完全不同的兩種狀態,卻合理的融合在一起,混成粗狂而濃烈的成年男人味道。
哪怕是他,也給略帶恭敬的垂眸喚:「爵爺。」
但瞿嘯爵完全沒有理會他。
反而,他的動作中斂著幾分生疏的熟稔,在柳臻頏頭頂上拍了拍,笑罵道:「前腳剛賺了華清十萬,現在又準備賺戚家的錢,你是掉錢眼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