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等一年後緣分散盡,我再算總賬
瞿嘯爵的腳步一頓。
他轉眸回來,看著她的眼神一點點變深,像是夕陽落下的昏暗:「你為了攀上瞿家,還真是不擇手段啊,無時無刻的打探著我的行蹤。」
柳浥輕身為父親,怎麼能夠容忍有人這般詆毀自己的親生女兒。
他蹙眉,立刻開口:「瞿少,臻頏她……」
「但我說的話,你會信啊。」
柳臻頏將話頭搶過去,蹲在地上藏著箱子,笑顏明艷,一如既往的抓不住重點:「你放心,我不和你要錢的,畢竟你是我命定的丈夫嘛。」
瞿嘯爵定定的盯著她的身影看了會兒,最終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
但他的腳步聲微重,任由誰都聽得出他暗藏著的怒意。
死寂的氣息在房間里蔓延開來。
可能只剩下柳臻頏還能美滋滋的藏好錢箱,站起身來,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
她愉悅的宣布:「我出門了,你們不要亂動我的東西哦,小心會有報應啊。」
擦肩而過,柳浥輕叫住她:「你要去哪兒?」
「我有個師妹也在山下,我準備去見她啊。」
只不過對方下山的時間比她早兩年而已。
只要不是去見瞿嘯爵,柳浥輕便不反對。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今天我回來是因為忘了囑咐管家給你換房間,但沒想到撞見……」他停頓了下:「你剛剛說琪夏的話……」
「會實現的啊。」
柳臻頏杏眸注視著他,一眨不眨,帶著理所當然的姿態:「她欺負我並不知悔改,我教訓她,這不是很正常的道理嗎?」
道理是這樣的道理,但……
柳臻頏的手段未免有些太過狠辣了些。
一場陷害換來的則是一場車禍。
柳浥輕愈發的頭疼,深沉失望的眼神看向柳琪夏,嗓音冷然:「琪夏,我昨天是怎麼和你說的?還不給臻頏道歉?」
說實話,柳琪夏是真的被這樣的陣仗嚇壞了。
她哭得淚眼朦朧,被點名時還在抽泣:「爸,我知道錯了。」轉頭看向柳臻頏:「姐姐,我一時鬼迷心竅,你原諒我好不好?」
可柳臻頏卻撇了撇嘴,絲毫不掩飾嫌棄:「我和你說過,我命中無姐妹,你是想要讓我早死嗎?」
柳琪夏語噎了瞬,慣壞了的性子下意識想要反駁,但下一秒便察覺到柳浥輕睨過來的眼神失望的意味愈發的濃重。
她不得已乖順下來:「臻頏,對不起,你原諒我好不好?」
但同時間,她身側的小手攥緊,心中無比期望著柳臻頏說出什麼拒絕的話,這樣才更能襯得她懂事聽話。
可誰能想,柳臻頏隨意一笑,溫軟輕鬆:「好啊。」
……
師夢瑤是柳臻頏兩歲左右時,被師父撿回來的女童,說是正好走丟到他跟前的。
所以她們兩個人雖說是師姐妹,但實際上師夢瑤還要比柳臻頏大一歲。
「想吃什麼,隨便點。」師夢瑤將菜單遞到柳臻頏面前,仗義的拍了拍胸脯:「今天師妹請客。」
「真的?」
有飯吃又不用掏錢。
雙重喜悅令柳臻頏眼眸一亮,開心到杏眸眯起,點著菜單,指點江山般畫了一片:「這些我全都要。」
滿滿一整頁的菜品。
侍者聽著都有些膽戰心驚,試探性的提醒:「小姐,我們餐廳的菜量並不算少,這麼多菜,你們兩位恐怕吃不完的。」
「沒關係,我飯量大。」
「對。」
師夢瑤也跟著在旁邊點頭。
她可是見識過臻頏師姐的飯量的。
當初在山上,她便吃到讓師父拿著棍子追著滿山跑。
追不上,師父回來還搶了兩個師兄吃到一半的饅頭,口口聲聲的說是臻頏師姐吃的太多,所以要從他們身上省口糧,否則明天所有師兄弟便都要喝西北風了。
趁著菜品還沒有上桌,柳臻頏便將最近兩天發生的事情,原封不動的講述給師夢瑤聽。
聽得師夢瑤雙眸瞪得愈發圓滾,然後猛然一拍桌:「靠,這女的好心機啊。」
她的聲音不小,惹得不少鄰桌的人都投來異樣的眼光。
師夢瑤後知後覺縮了縮脖子,抱歉的雙手合十。
然後她扭過臉來,壓低著嗓音:「師姐,你就沒有給她一個教訓?當初師兄弟誰要是敢招惹你,你可是轉頭就讓他們摔跤的摔跤,喝水被嗆的被嗆,怎麼現在變得心慈手軟了?」
雖說點了菜,但柳臻頏還是捨不得菜單。
她托腮研究著,杏眸微彎,隨口應:「她和我親生母親有著短暫的母女緣分,大概還會延續一年左右,等一年後緣分散盡,我再算總賬。」
「你是怕因果報在你親生母親的身上?」
「當然啊。」柳臻頏點頭,一派冷靜:「她作的惡,她身邊的人都會被波及的。」
說完,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師夢瑤的面相對比兩年前似乎有所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