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1章 歲月無情

風蕭蕭，陰雲蔽日。

  天門聖山上，霧氣瀰漫，蔓延數十里。

  「轟隆！」

  水霧遮目的一刻，天際之上，雷霆從天而降，降臨人間。

  剎那，方圓二十里內，雷霆激蕩，震耳欲聾。

  雷光中，澹臺鏡月身影掠出，沖向了下方的天門聖山。

  崩毀的聖山上，澹臺鏡月通過鎮石找到重新改造的陣眼位置，立刻將鎮石放了上去。

  「長生訣，噬血禁命！」

  放回鎮石后，澹臺鏡月翻掌凝元，開始通過天門大陣，迅速抽取法陣內的長生之力。

  天門法陣中，一位位天門強者有感，馬上催動修為，將真元貢獻了出去。

  大敵當前，所有人全都同仇敵愾，一心對敵，人族內部的那點仇怨，完全不值一提。

  大不了，解決完神明之後，大家再打一場就是了，但是，在這之前，該做什麼，他們很清楚的很！

  「多謝！」

  陣眼中，澹臺鏡月通過眾人送來的真氣，似乎感受到了也大家的意志，輕聲說了一句，旋即全神貫注，抽取天門眾強者送來的長生之力。

  這一刻，虛空之上，激蕩的雷霆中，一股無比恐怖的神力奔流蕩開，直接將方圓二十里的雷霆全都震散。

  消散的雷光內，長生天一步步走出，目光看向下方天門聖山，沒有多言，一掌拍了下去。

  神力奔流破空而下，轟然一聲，將下方半座山硬生生拍沉下去。

  難以置信的神威，毀天滅地，縱然法陣加持的聖山，也無法抵擋。

  滾滾塵沙中，一抹倩影衝天而起，同樣沒有多廢話，一劍斬過，強勢回招。

  掌劍再交鋒，兩股強大的力量互相衝擊，這一次，竟是呈現出僵持之勢。

  而在遠離戰局地方，一位位天門強者被抽干真氣，身子踉踉蹌蹌，已然連站立都很勉強。

  尤其是眾人之前的寧王孫，更是因為被抽取了兩次真氣，臉色顯得極其蒼白。

  而在不遠處，紅昭願安靜地站在那裡，此時，似乎只要抬抬手，便能將自己爭鬥了多年的大敵斬於刀下。

  然而，一向心狠手辣，沒有什麼底線的紅昭願，此刻卻選擇了視而不見，認真地觀戰。

  要殺寧王孫，有的是機會，不急在這一時。

  各方矚目下，天際之上，凡人與神明的爭鬥，臻至白熱階段，得到天門眾強者的長生之力后，澹臺鏡月一身氣息明顯增強許多，招式之間，已勉強能和長生天斗個旗鼓相當。

  但是，要斬神明，旗鼓相當，明顯是不夠的。

  「好像，還是不夠。」

  寧王孫身後，天門眾強者看著上方戰局，心情皆沉重異常。

  那位姑娘若是贏不了，毫無疑問，他們所有人都活不了。

  「那可是長生天。」

  前方，紅昭願冷聲道，「潭月姑娘能和他打個旗鼓相當，已經是很匪夷所思的事情了。」

  換作其他任何一個剛入神境的人，如今，恐怕已經死在了長生天手中。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這位潭月姑娘在同境界中，就是天下無敵的存在，她和寧王孫，也要遜色一籌。

  現在，她總算明白什麼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

  奇迹，會發生嗎？

  「天劍九絕，一劍隨風！」

  虛空上，天劍絕式再出，劍氣奔騰，斬向了前方的神明。

  承接了所有人希望的澹臺鏡月，攻勢越發猛烈，幾乎不再防守，而是和長生天打起了對攻。

  破釜沉舟式的戰法，顯現出了人族天女誅神的決心。

  激烈的戰鬥，掌劍不斷交錯，人族武學和神之力的正面交鋒，一時間，難分高下。

  「六甲秘祝，天相臨謁！」

  交鋒百招，突然，澹臺鏡月一掌重重地落在了長生天的胸膛，雄渾的掌勁，強行將其震退數步。

  「道門武學！」

  十步外，長生天穩住身形，面露難以置信之色。

  澹臺鏡月沒有理會長生天的震驚，又一次衝上前去。

  長劍揮斬，一劍開天。

  長生天回過神，一掌拍出，強勢回招。

  卻見掌劍交鋒的一瞬間，澹臺鏡月招式再變。

  「太極勁，復始歸元！」

  雙掌交接，澹臺鏡月一把扣住神明的手臂，卸力一瞬，一掌重擊，強大的衝擊力層層爆發，又一次將神明震飛出去。

  遠處，觀戰的眾人看到局面陡然轉變，面露欣喜之色。

  那位潭月姑娘，好像佔據上風了！

  空中，十丈距離，長生天看著胸口崩裂的白骨，神色不見變化，周身神力洶湧，很快修復了傷勢。

  神明不死身，堅不可破，更何況再生能力堪稱天下第一的長生天。

  「真是厲害！」

  修復傷勢后，長生天忍不住讚歎了一句，說道，「憑藉人族武學，能將為父逼至如此程度，千年以來，你還是第一個。」

  說到這裡，長生天語氣一轉，平靜道，「好了，為父認可了你的器量，這一戰，打到現在，為父很意外，也很滿意，不過，是時候該結束了！」

  一語落，長生天緩緩抬起了神之手，頃刻間，一股前所未有的神威瀰漫開來，所過之處，連天地都變了顏色。

  「神之領域？」

  澹臺鏡月察覺到周圍法則的變化，開口道，「其實，我一直很好奇，長生天的神之領域究竟是什麼！」

  光明之神的神之領域，是大預言術，同為眾神之神的長生天，神之領域應該也差不到哪去。

  「很快，你就能知道了。」

  領域中，長生天看著前方的女兒，最後提醒道，「吾女，再說一次，跪下認輸，為父不殺你！」

  「辦不到！」澹臺鏡月冷聲道。

  長生天心中一嘆，也沒再多說什麼，抬手虛握，剎那，神之法則籠罩眼前女兒之身。

  「為父掌握的神之法則是，衰老！」

  話聲間，一股彷彿來自遠古的意志蔓延開來，神威所至，空間都變得昏暗起來。

  歲月無情，謂之衰老。

  戰局中，澹臺鏡月受到歲月法則的侵蝕，口中一聲悶哼，體內本就所剩無幾的生機迅速散離，身子無力地從天際墜下。

  遠處，天門眾人看到這一幕，神色全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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