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死斗
嗖嗖嗖！
罡風撲面。
「起！」
老沙怒喝一聲，地面震動，隆隆聲中，一面土牆升了起來。
只是，相比之下，速度還是慢了一些。
「啊！」
「該死！」
「哼！」
砰砰砰！
噼里啪啦！
嘩……
野營的工具，散亂一地。
昨晚吃完喝完，還沒有收拾，現在被這突來的罡風一吹，更是滿地狼藉。
兩輛越野的輪胎爆了七個，車玻璃碎了一地。
五名異能者幾乎同時受到了攻擊，無形的風刃吹在身上，割出一道道深淺不一的傷口。
只一個回合，五個人全都挂彩。
唯有的躲的嚴嚴實實莫青，避過了這一波攻擊，不能說是毫髮無損，只能算是一點傷也沒有受到。
「很強！」
孫哥抹去臉上的血跡，一臉凝重地抬頭，注視著飛在半空的那名男子，第一次正視這個對手。
「我們不一定要打，他不是要帶走那位嗎，讓他帶走就是了。」老沙身上也中了幾道風刃，衣服被割破，有血跡滲了出來。
他微微轉頭，示意同伴，把莫青給交出去。
「也不是不可以，堅持打下去的話，對我們沒有好處。」孫哥點頭，同時與身邊的其他幾人交換了一下眼神。
「同意。」柳宛白莫得感情地瞥了一眼莫青，像是在看一個死物。
「同意。」
「同意。」
另外兩人同樣點頭。
「那就……」
「你們幾個，都要跟我走，或者，我把你們打殘，然後一起帶走。」
沒等孫哥說完，飛在天空之中的那名年輕男子已經搶先說道。
語氣之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味道。
「憑什麼？你只有一個人，我們有五個，難道還打不過你嗎？非要拼個你死我活？」孫哥怒喝。
「哼，憑什麼？就憑我佔領了天空，佔領了制高點，就憑我是比異能者更加強大的［異變者］！」年輕男子莫得感情地說道。
看著地面上的這些人，就像是巨龍在俯視螻蟻一般。
眼神平淡，卻充滿了蔑視。
然後，他似乎是突然之間想到了什麼，目光轉向莫青那裡，說道：「看來你們並不是同伴啊……」
「異變者？今天我讓你變成死者！」老沙雖然是土系異能者，但脾氣異常火爆，此時大喝一聲，雙手一揮，又是漫天黃沙，遮天蔽日。
「水天逆卷！」
之前話很少的那名女性水系異能者大喊了一聲，雙手揮動，就見地面瞬間變得乾燥，地表以及空氣里原本就存在的水元素，全都被抽取，化成一支支水箭，逆伐上天，覆蓋敵人所在的區域。
「烈焰焚城！」
孫哥大喝一聲，異能發動，一瞬間打出數道臉盆大小的火球，在半空之中直接炸開。
沙塵被震散，水霧被蒸干。
混合在一起，散發著熱氣的泥水濺得到處都是，像是下了一場臟雨。
天空之中響起一片滋滋聲，甚至冒起了白煙。
「你們……成功激怒我了！」
當視線之內的一切阻擋都被清空，莫青發現原本在半空之中驕傲不可一世的，所謂的異變者，有些狼狽地落在地上。
他身後的一對翅膀，被擊穿了好幾處，正在流淌著鮮血。
左側的羽毛被烤焦了不少，正在冒煙。
原本一身體面的工作服，也變得破破爛爛，烏漆嘛黑。
臉上也有被灼傷的痕迹，一邊的眉毛都焦了。
「切！長著翅膀就以為自己是天使啊，其實就是個鳥人！」
老沙嘲諷道。
「小心，別大意！」孫哥提醒道。
「越是受了傷的獵物，越是危險，尤其是這種猛禽！」柳宛白說道。
言語之間，就完全沒有把對方當成是人類。
或者，身為異能者的她，早已不認同自己是人類了。
她是高高在上的異能者。
人類的身份算什麼？
「我改主意了，不會把你們帶回去做研究，我會把你們六個全都殺了，一起埋在這裡！」年輕男子血往上涌，臉色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紅，青筋一根根的暴起。
整個人散發出一股嗜血的氣息。
「嗯？」
莫青一怔。
這氣息……
太熟悉了！
之前在兩隻狼人的身上，他就感受過這種氣息。
而現在，在這個回收狼人屍體的年輕男子身上，竟然也出現了一樣的氣息！
等等。
六個？
全殺了？
大哥你是做什麼工作的，辦事這麼不體面的嗎？
殺他們就算了，殺老子幹什麼？
就在莫青暗自腹誹的時候，眼前突然之間一花，年輕男子已經動了。
他速度極快，即便是沒有使用翅膀飛行，只是在地面突進，那種速度也不是正常人類能辦到的！
短短不到一百米的距離，幾乎只一個呼吸的時間就到了！
「啊！」
老沙驚呼了一聲，似乎是也被嚇到了。
他雖然是異能者，但並不是速度型的，力量方面有一定強化，卻也不太明顯。
地面的泥土，隨他的心意而動，大量的升起，卻來不及凝成結實的土牆。
噗！
年輕男子的一隻手探入了老沙的胸膛。
兩人對視。
老沙看到了對方兇殘嗜血的眼神。
「媽的！逮到你了，看你還往哪跑！」
老沙嘴裡溢出了鮮血，身體迅速土化，凝固在一起，同時有大量的泥土順著對方的腳麵糊了上去。
先是覆蓋住年輕男子雙腿，然後快速將他吞沒，直到整個人都困在裡面。
以他為中心，形成了一個一人高的土堆。
就像是把一個人給砌在了泥土裡一樣。
砌得嚴嚴實實的。
「這樣就能困住我嗎？天真的傻瓜！世界上沒有人能困住我周老三！」年輕男子有些沉悶的聲音在土堆里傳了出來。
「小李！」老沙大喊。
「已經在弄了！」小李悶不吭聲，雙手握拳，感覺整個人都在用力，像是在憋屎一樣。
就見土堆之上，快速生長出了大量的綠色藤蔓，像是一條條靈動的蛇，緊緊地纏繞在土堆上，越纏越緊。
這些藤蔓的根系，深深地扎入泥土裡面，刺破了周老三的衣服，刺入他的皮膚，觸及血肉。
並且還在快速地向身體裡面刺去。
「啊！」
周老三大喊了一聲，也分不清是憤怒還是痛苦。
那越纏越緊的藤蔓，硬是被他綳斷了幾根！
「水！」
水系異能者出手，召喚水流，澆在土堆上，濕潤了泥土，滋養了藤蔓。
整個土堆變得越發緊實。
「接下來，就到我的了。」
柳宛白緩緩上前一步，抬手，對著土堆輕輕一捏。
鏗鏘！
有金屬交擊的聲音響起。
「原來是她。」
莫青看著憑空出現在柳宛白身前十幾坨正在扭曲變形的金屬，確定她就是昨天操控骨龍的那個人。
也更加確定了這五名異能者的身份！
昨天。
就是他們，將自己當成是獵物一樣玩弄！
莫青躲在大石頭後面，靜靜的看著這一切，暗中梳理著自己累積的仇恨。
「啊！」
突然之間，一聲怒吼。
土堆轟然炸開。
裡面被困住的周老三強行掙脫了出來。
他的身體比之剛才，似乎是又強壯了一些，身型也越發高大。
噗！
土系異能者老沙和木系異能者小李受到能量反噬，兩人同時吐了口血。
噗！
水系異能者被崩飛的泥土和藤蔓擊中胸口，直接一口血吐了出來，倒在地上，急促的喘息著，看起來是受創不輕。
「嗯？哼！」
剛剛準備出手的柳宛白也被濺了一身的泥土，不過運氣較好，沒有被崩飛的藤蔓擊中，並沒有受傷。
只是灰頭土臉的，讓她的神色變得有些難看。
「殺！」
她怒喝了一聲，十幾坨金屬已經完成了塑形，變成了寒光閃閃的刀劍。
每一柄都散發著凜冽的殺機。
嗤嗤嗤！
一柄柄金屬刀劍以迅雷之勢刺入了周老三的身體，只有少數幾根因為位置不對，沒有刺進去，像是刺在了鎧甲上一樣，乒乒乓乓的掉落。
噗……
周老三噴了一大口血出來，身體也變得有些搖晃。
只是，他的表情也變得越來越瘋狂。
一雙眼睛，全部全成了血紅色。
這一刻，似乎他已經不再是人類，而是發瘋的野獸。
「死……」
周老三盯著柳宛白，嘴裡發出了含糊不清的聲音。
聽起來更像是野獸在嘶吼。
隨即，他猛的跳起，撲向柳宛白。
在那一瞬間，莫青看清楚了，周老三的身體，發生了細微的變化。
他的身軀變得更加高大，強壯。
似乎是朝著狼人的方向發展了。
「難道說……」
莫青想到了一個可能，卻沒有辦法相信。
自己之前見到的兩個狼人，其實都是人類異化而成的嗎？
這太可怕了……
相比之下，覺醒異能，成為異能者什麼的，更加容易接受一些。
「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孫哥不屑的說道，在仰頭看向跳起在半空的周老三之時，只是隨意的抬手，丟出了臉盆大小的幾個火球。
「變形！」柳宛白伸手，對準了即將落地的周老三，像是在隔空推拒著什麼。
鏗鏘！
金屬撞擊的聲音再度響起。
十幾根金屬刀劍在周老三的體內變換了形態，從內部摧毀了他的身體。
撲通！
當周老三落地的時候，整個身體摔成一團，血肉模糊，已經根本就看不出人樣了。
他身後的翅膀萎縮了回去，羽毛盡數脫落，身體越來越像狼人。
「沒勁，這樣的獵物，只會讓我覺得噁心！」柳宛白神色冷漠的說道。
然後，她和孫哥環視四周，沒有去管倒在地上喘息回氣的三人，而是看向躲在大石頭後面的莫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