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悔婚

第四章 悔婚

冷子楓才哈哈一笑:「吃飽了,回去嘍。不是所有小說網站都是第一言情首發,搜索151+看書網你就知道了。」

一會,安靜下來,輕寒怔怔看著面前的兩個空碗,有些不可置信剛才發生的一切,禁不住跑到廚房朝馬路上看,x3正輕穩地順著花壇開了出去,消失在樓房轉彎處。

周末是寂寥的。

被冷子楓鬧騰完,輕寒再沒了睡意,歪在床上百無聊賴地看電視,台換了一個又一個,找不到看的,拿起史記,突然說不出的厭倦,重新調到中央一台看電影《綠卡》。

一對青年男女各自為了各自的目的假結婚,可當法國人如願以償獲得美國綠卡,白朗蒂如願租住到帶溫室的公寓時,尷尬一個接著一個來到,首先是移民局,接著是朋友,還有父母......當法國人被遣送回國那一刻,兩人相愛了。

雖然是公主和貧民的老套路,可男主人公坦誠自己是修車工的兒子,還坐過牢時,書香門第出身的女主人公愣了一愣,那表情落在輕寒眼中,一瞬間彷彿頑童丟下粒石子,一下打破寧靜的池水,被攪得心潮起伏。冷子楓貿然闖入引起的漣漪被攪成了翻江倒海,想平靜也靜不下來。

單位正申報職稱,周一輕寒交齊了材料,厚厚的一摞,從發表過的文章到擔任專家的資歷應有盡有,辦公室跑人事的小姑娘看了嘖嘖稱讚:「沈老師,你肯定得,材料好多啊!」

輕寒微微的一笑,正要說:「可以了是么?我走了。」

話講得一半,左曉燕旋風般沖了進來,「小宋,給,我的材料。哎,聽說今年副教授名額只有三個?」

小宋沒來得及回答,她又驚呼起來:「啊!寒寒!你交材料啊?!這麼多?天,我沒希望啦。」

輕寒尷尬起來,乘左曉燕忙著點材料抽空走了,彷彿溜一般。

後來幾天見到左曉燕總有些怪怪的,放學時碰到,輕寒象平時一樣同她並肩走,她卻不怎麼說話,到訂牛奶的小吃鋪,等輕寒習慣地取完牛奶,轉身過來卻看到左曉燕走遠了,步履輕盈,不急不徐,但真真切切地把她丟在了腦後。

看著左曉燕的背影,輕寒心底猛湧起一份挽留不住酸楚,很難受地品味著「朋友」兩個字。媽媽的話在腦海里響起來:「寒兒啊!事業不是一個人的全部,周明這孩子本份,會對你好的。到老了,有個什麼病痛,你教的學生出息,那是看著熱鬧,知冷知暖還得靠家裡人。」

胃裡酸意難抑,不是滋味,好了,再有一天就結婚了,也許自己的難過能對周明說說,突然心底里一個影子浮起來,冷子楓笑吟吟地的樣子,彷彿他才是最適合的傾訴對象,輕寒打個冷噤,怎麼是這樣?

儘管父親諄諄囑咐,事情卻一直拖著,也許父親哪天就好了呢!她期盼著,直到那天又捧著康來馨去病房,周明哭紅了眼睛出來。

母親哭得聲嘶力竭后問她怎麼慰籍父親的在天之靈,其實經歷風霜的父母是借口催婚,按習俗,父喪后三月內兒女可以辦喜事,否則就要等三年。

既然是父親擔憂的事情拖到三年後說不過去,悲慟中順了母親的意願,周明是她看著長大的,踏實忠厚,女兒交給他很放心。於是一切就順理成章,定下婚期。

喪事後所有的人都高興起來,尤其母親,似乎女兒即將的婚事一下沖淡許多陰影,她開始異常積極地張羅女兒的婚事,比當年自己出嫁還隆重。婚宴要甚麼排場,婚紗要甚麼樣式,一切都在母親心中籌劃已久,終於有了突破口宣洩而出。

大輕寒三歲的哥哥母親不擔心,用她的話說男孩子三十而立,早著呢,輕寒理解地由母親擺布,周明也心中雀躍,誰都沒有察覺輕寒對即將來臨婚禮的淡漠,彷彿與她無關。

其實,輕寒想到要和周明結婚就起雞皮疙瘩,從小一塊長大的周明象她哥哥,和她一直很要好,周明的殷勤輕寒很明白,

「輕寒,這個給你,我媽給你做的。」

「輕寒,今天你下班我接你。」

「輕寒,有場音樂會你有空沒?」

輕寒長,輕寒短,輕寒喜歡的他都喜歡,輕寒討厭的他一定不沾,比如輕寒不喜歡男人抽煙,看到最喜歡的老牌影星格里高利派克抽煙斗,稍稍皺下眉,周明就痛苦地戒煙了,戒得死去活來,最後輕寒不忍心,「你抽吧。」他才躲到外面捧支香煙用力吸味道,生怕輕寒嫌他身上有煙味,其實輕寒手都不肯讓他牽,並不是因為有煙味。

夜晚周明的電話:「吃晚飯了么?」永恆的開場白,似乎輕寒永遠要他提醒才知道照顧自己。

輕寒咬咬唇,吐了個字:「嗯。」

「都準備好了,明天我接你啊!」平實的語言,他永遠不懂浪漫。

輕寒仍舊「嗯」,母親在廚房忙碌,小小的公寓里貼了好多大紅的喜字,電視嘈雜著,一切都喜氣洋洋,周明掛了電話,輕寒如釋重負。

想到明天突然不寒而慄,洞房小登科,周明是那麼喜悅,明天夜裡就要單獨地面對他,而且是一生一世,輕寒猛地跳了起來,彷彿直到這一刻才意識到自己將要和周明獨自面對,那會是怎樣的尷尬?!

叮——電話響了,下意識地摸電話,接聽,對方無語,「喂,喂!」卻沒有人回答,又不掛斷,輕寒納悶,剛才的噁心還沒過去,耐著性子說:「說話呀!」還是無聲,莫名地惱得要掛斷,卻被什麼抑制住,又喂了一聲,那邊突然說:「我愛你!」嗒的一聲就掛斷了。

輕寒愣住了,手握手機簡簡單單毫不含糊地愣住,原本在電影里看慣的煽情鏡頭突然發生在輕寒身上,只有一個詞可以形容:凝固!

因為打電話來的是冷子楓。一年了,近一年了,經常見面,看慣他的嬉皮笑臉,似乎永遠沒正經,在電話里遠隔重洋居然那樣認真而且說的是「我愛你」。

輕寒心底里某種東西在悸動,彷彿好萊塢災難片中關押滅絕性怪物的高科技牢籠被不曉事的人打開,一下沖涌而出,註定會一發不可收拾地毀滅一切。

輕寒用盡了全身心力編製的牢籠再囚禁不住那東西,眼淚狂瀉而出,她清清醒醒地撥通了周山明的電話,清清楚楚地說道:「我明天不想結婚,對不起,把筵席退了吧。」

她聽著自己的聲音卻有種外星傳來的感覺,也清涼地準備著接受周山明的一切反應,可電話那頭卻只是輕輕地說了句:「好的。你沒事吧?我退就是。」沒有預料中的憤怒。

身邊卻爆發了一聲狂喊:「寒寒,你做什麼?」抬頭,是母親已經變形的臉。

接下來的一晚母親從古代說到當代,從男的說到女的,從國內說到國外,苦口婆心就希望女兒能不犯糊塗,哪有定了酒就出嫁到天亮前退婚的?母親說了一夜,她聽了一夜,不但絲毫沒有倦意,還神采飛揚,只是始終沒理睬母親說的打電話給周山明道歉且收回成命。

第二天平靜地渡過,沒有母親預料的周家打上門來討說法,而且在暑假,也沒請婚假,本來沈家就沒請人,所以連給發喜帖的人打電話通知都省了。輕寒沒有和母親說什麼,只是默默地吃粥,休息,看書,但眼睛里卻流動異彩。母親迷惑了。

哥哥來了,聽說后也只嗯了一聲,然後抓起包說,那我回去上班嘍。門一關,這個母親依靠的靠山一下消失,輕寒笑了笑。

風波其實是被人們期望出來的。當事人預料風波會有多大,於是風波就大起來了,其實,困難是被人在心裡放大出來。

一個星期後,校領導突然打電話給輕寒,要她去學校,一進辦公室,一份紅頭文件放到面前,1000人的培訓,明天出計劃,後天報省廳,十天後開始,輕寒接了,沒功夫吭聲就開始埋頭工作。

母親傷心了幾天回去了,臨走輕寒沒法送,因為在單位忙培訓的後勤工作,準備1000人的資料袋,只來得及接了母親一個電話:「媽,你這就走啊?那誰給我做晚飯?」母親賭氣地嚷:「不管你,不管你!我已經買票了。」本還想跟母親哼兩句,座機叮鈴鈴鬧起來:「那媽你走吧,我在學校食堂打發算了。我接個電話,8——」就這樣和母親告了別。

後晚上稍閑時輕寒想起來總覺得對不住母親,自己是在逃避,有時借口工作忙可以逃避老輩的關心,可為什麼呢?為了那個越洋的電話?隔了浩瀚的海洋,很多聽得真切的東西並不切實際,輕寒心裡嘲笑自己,可仍舊一意孤行著,彷彿這樣才守住了心底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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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妻難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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