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藥王谷被屠的線索
雖然謝珣嘴裡說著要好好表現,不讓廣陵王妃來了之後斥責他。
但在陳安寧憑著那幾日被土匪們帶著進入匪窩時的沿途記憶,估算著土匪們死守匪窩的原因,很可能那處廢窩是他們鍛造武器的地方時,謝珣還是立刻撇下她,返回了剿匪的現場。
陳安寧和溫歡也放不下那些從花樓里解救回來的孩子,在逼著讓徐瓚安排人將那些孩子資料從晉陵郡送過來后,也一邊養著傷,一邊處理起了資料。
因而廣陵王妃到吳興郡后,看到陳安寧和溫歡帶傷工作的畫面,立刻就怒了。
而華錦和華蓉,則得意地笑了。
兩人被謝珣強行送離京城不久,聽到他們離京的消息,便又立刻打道回了京城。在痛哭流涕地向著廣陵王妃認錯后,便又順理成章地留了下來。
此次跟著廣陵王妃來吳興郡,也是兩人苦求的結果。
看到她受傷還要工作,謝珣還沒有留下來陪伴她,華錦原本熄滅的奢望又死灰復燃了。
「不用給他說好話!」聽著陳安寧的解釋,廣陵王妃冷臉道,「皇上派了那麼多的將軍前來剿匪,他當他是誰,就非要去跟他們爭個高下不可?」
「三表哥不是會爭搶功勞的人,說不定是情況緊急,這才不得已地撇下陳二小姐忙去了。」華錦用力按住不斷上翹的嘴角,綿里藏針地勸道,「如今我們來了,多替三表哥好好照顧陳二小姐便是,姑姑就不要氣了。」
「就是呀,」華蓉附和道,「陳二小姐受傷這麼些時日,三表哥照顧到昨日上午才走,都不知道耽誤多少事了呢。」
「華大小姐和華三小姐說得對,王妃就不要再氣了。」看廣陵王妃的臉色並沒有好轉,陳安寧溫和道,「況且,謝珣原本沒有打算走,是我攆他離開的。王妃也知道我被土匪帶著去過匪窩,我雖然去時被蒙著雙眼,但在去的路上聽到不少乒乒乓乓的敲擊聲,我懷疑那是土匪們在鍛造兵器。禁軍將領們剿匪近一個月,經驗是越來越豐富了,但那些土匪在江南道與淮南道橫行了快二十年,對這裡的地形本來就比禁軍將領們熟悉,他們選擇落腳的地方,又易攻難守。如果我的懷疑是真的,那些土匪又是拚死守護匪窩的情況下,禁軍還按現在的作戰方式,恐怕很難攻破他們。」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我怕禁軍們不相信我在被蒙眼的情況下,還能記得土匪們帶我進入匪窩的路。所以就想讓謝珣先帶人過去探一探情況,如果我的記憶沒有出錯,那麼那條路很可能是一個攻入匪窩不可多得的缺口。」
「你都不能判斷真假就讓三表哥去,三表哥要是出什麼事,你……」華蓉脫口的話被廣陵王妃的冷眼制止住了。廣陵王妃握一握陳安寧的手,輕嘆道:「辛苦你了。」
「不辛苦。」陳安寧看向進屋來的徐瓚,笑著說道,「謝珣雖然走了,但還有徐五公子使喚著呢。」
廣陵王妃看向比離京前清瘦了不少的徐瓚,點一點頭,讓跟來的婆子、婢女們去接手他手裡的活后,說道:「都瘦一圈了,趕緊坐下來歇一歇。」
徐瓚將手裡的茶點交給婆子后,嘿嘿道:「瘦了才精神呢。」
廣陵王妃笑道,「以前也精神,是有福氣的精神。」
徐瓚立刻道:「那現在呢?」
廣陵王妃上上下下打量他一遍,「現在也精神,是有奔頭的精神。」
徐瓚飛快地看兩眼溫歡后,說道:「阿珣說了,等回京城后,也給我安排個差事。」
「早該給你安排了。」廣陵王妃說,「是他捨不得你忙前跑后地幫他,才一直扣你到現在。也就你脾氣好,才容忍他到現在。」
「不是不是,」徐瓚趕緊否認,「如果不是阿珣收留我,你父親最多替我謀個無足輕重的閑差混日子而已,絕不會像阿珣這般器重我,替我將來著想。」
「你倒是會抬舉他。」廣陵王妃笑一笑,又問了些吳舉郡的情況后,才放他走了。
「其實我的傷並不嚴重,」看她的目光又落回她的身上,陳安寧趕緊說。
「不嚴重也得好好養著!」似識破了她的心思,廣陵王妃不容置喙道,「解救那些孩子的事,讓他們自己忙去。」
華錦道:「陳二小姐就好好歇著吧,當初在金城郡時,我和蓉兒也沒少跟著三表哥去巡查牧場,所以這些事放心交給我蓉兒好了。」
陳安寧還沒有答話,廣陵王妃先道:「那就辛苦你們兩個了。」
華蓉趕緊道:「為三表哥分憂解難,不辛苦。」
廣陵王妃沒有多說,回頭安排起陳安寧與溫歡來。
儘管陳安寧和溫歡再三保證她們沒有事,在接下來的半個月里,廣陵王妃還是時刻盯著她們,不准她們參與任何事。
好在。
謝珣在離開后的第二十日,帶著以范達海為首的匪徒團伙四把手回來了。
四把手叫周慈,在土匪團伙里做賬房管事。
在謝珣查實她提供的那條路,而後帶禁軍突圍進去后,周慈正在鑄銅錢與鑄兵器的礦區巡查。他在是禁軍圍剿陳安寧去過的那個匪窩頭一天過來的,本是例行的巡查,卻沒有想到會有來無回。
周慈對於被捕,表現得很平靜。對於謝珣的審問,也有問有答。
周慈原本是永陽郡漁陽縣的一個讀書人,因為家境貧寒,又三考不中,很是遭人白眼。就在他準備再考一次,如果還不中就棄書從農的時候,漁陽縣新來的知縣卻看上了他的夫人,在幾次要以二十兩銀子交易不成后,新來的知縣在他夫人下地幹活時,乾脆地使人強擄過去,並強行毀了她的清白。周慈的夫人不堪受辱,跳河自盡。周慈的兒子上縣衙討要說法,也被打死。其後,新來的知縣扔給去收屍的周慈二十兩銀子作為了結。
周慈不忿,在將妻兒下葬之後,就到永陽郡敲鼓鳴冤,但新來的知縣早跟太守府的人打好了招呼。周慈不僅沒有討到說法,反被以誣告的罪名關了兩年大牢。
出獄后,他在回漁陽縣的途中,經過他夫人自盡的河流時,大呼蒼天不公。恰好有下山搶劫的土匪經過,上前將他搜了一番,看他沒錢,將他打一頓后,秉持著搶不到錢那就搶人的原則,將他給劫回了匪窩。
在匪窩生無可戀地混了一段時日後,他突然萌生出利用土匪報仇的想法,於是努力表現。他本就有真才實學,不到兩年,就得到范達海的認可。在得知了他的經歷后,范達海主動將那位知縣給綁來,讓他報仇。
周慈知道範達海是明著為他報仇,暗則試探他對土匪的忠誠,因而毫不猶豫就殺了那位知縣。
因為傷了朝廷命官,必不被朝廷所容,所以周慈更得范達海的認可了。此事不久,范達海就讓他管理起了土匪的賬房。
謝珣見他如此配合,便在審問結束前,試探性地問他有沒有聽范達海提過藥王谷被屠的事。
周慈的回答是聽說過。
據他的交代,是有一次范達海喝多之後,無意同他提過幾句。范達海說他當年跟隨安北王到浮華山與晉國大將軍密謀推翻魏國統治之時,被兩個藥王谷的弟子撞見。其後,他根據安北王的命令,帶著五千死士屠殺了整個藥王谷。
范達海還說,可惜兩位神醫下落不明,任他們如何尋找,也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謝珣聽他這樣說,立刻將他帶回吳興郡來,讓她親自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