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用血灌溉
說著，方藍夢將白玉瓶遞給了龍宇道：「這裡面有能讓你變強的東西。」
「變強的東西？」
「最基礎種植靈藥靈草的方法會不會？」
「會的，可種植靈藥靈草也能很快變強么？」龍宇不解道。
「不錯，你再無需多問，這是幾顆種子，我將這種子給你，種下后，每日要用自己血液灌溉，土地呈現紅色方才算是一日澆灌足夠。」方藍夢指著白玉瓶道：「等灌溉一月有餘，便可有所收穫。」
「用血澆灌？」龍宇聽到這般種植，以往定然不敢接下，可師傅已死，龍宇知道，現在萬事都要靠自己。
「我如今送你出去，若一月為期，一月後你若能種出這種子，便拿著長出的東西來見我，自有好處；
若種不出來，我也有辦法，讓你在頃刻間身死道消。畢竟，這世上沒有平白無故就能得到好處的道理。」方藍夢的聲音十分平靜。
龍宇看著手中的白玉瓶：變強，一定要變強，這樣才能讓那些弟子閉嘴，讓他們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龍宇抬頭見：「一月後我如何能再次見到前輩？」
方藍夢聞言，手中出現了一枚符篆：「煉化這枚符篆，只要在此峰方圓十里之內，你便能進到此處來，自然能見得到我。」
當龍宇伸手拿到那枚符篆的剎那間，只感到眩暈難忍。
待的龍宇再次醒來，昏暈之感過後，發現自己還是在禁閉室內的角落中，燈盞中是快要燃燒完的蠟燭。
龍宇轉頭看了看身後，依舊是冰冷凝實的角落，不禁自言自語道：「又是夢么？」
可手中冰涼之感傳來，看向手中，下意識驚呼出來：「白玉瓶！」
龍宇摸摸身後，已然是兩把劍柄，觸感與先前在空間中的觸感一模一樣。
「是真的，沒有在做夢！」龍宇又看向禁閉室四周，不禁感嘆道：「好生了得的手段，若有一天，我也能有前輩這樣的實力，就將平日那幫弟子丟到妖山深處……」
龍宇握了握手中的白玉瓶，大笑間眼角卻泛起點點淚光：「前輩果然沒有騙我。」
而就在這時，禁閉室傳來了石門被打開的聲響。
「你這廝真是不思進取，關在此處，簡直髒了老夫的地方！」
來者正是長老羅高。
龍宇趕忙將白玉瓶和劍收入儲物袋中，呆在原地。
「哼，算你運氣好，這禁閉室掌門要用，你趕緊滾出去，若再敢犯戒，老夫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羅高說著抓向龍宇所在方向，龍宇瞬間感到自己被無形中的靈力向前拉扯，下一息便被羅高提在了手裡。
羅高滿臉嫌棄得向右一甩，龍宇被甩出了禁閉室。
看到龍宇翻了幾個跟頭才停下，羅高沒有絲毫同情，而是不耐煩得呵斥道：「滾！」
龍宇吃力得站起，拍去道袍上的泥土，連忙離開這一峰。
羅高平日中最喜歡的事情便是倚仗自己雜役長老的身份欺壓弟子，久而久之，羅高的心裡也逐漸變得扭曲：看到龍宇如喪家之犬般離開，心中不由充斥著別樣的滿足感。
龍宇回到自己洞府，急忙來到靈田前，從儲物袋中拿出白玉瓶，想要按照方藍夢所言取出種子並種下。
可就在此時，龍宇的洞府門被一腳踹開。
「哪個不知死活的小子是龍宇？」
龍宇看去，正是平日裡外門弟子的老大孟濤，一腳踢開門，氣沖沖得走了進來。
而緊跟在孟濤身後的正是先前清理夜少秋洞府的三人。
其中一人指著龍宇道：「對，就是這小子，害的我們被羅高關禁閉，還沒收了我們原本要給您的晶石！」
孟濤個子高大，聞言走上前來距離龍宇只有一步之遙，低頭俯視龍宇。
龍宇知道眼前的孟濤之所以能成為外門弟子中的老大，不僅因為他已經是鍊氣期九層，還因為背後還有一個在執事堂當長老的叔父
從而常常欺壓自己看不順眼和沒背景的弟子，從這些弟子中收取晶石當所謂的保護費。
「小子，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麼一個月之內湊齊三百顆晶石給我，要麼我打殘你！」孟濤冷聲道，「看好了，這就是你這種廢物和我之間的差距！」
一掌推去，龍宇躲閃不及，被擊中胸膛后推數十步倒在了地上。
「我們走，一個月後沒有晶石，就提前為你找好墓地。」孟濤握指成拳，在龍宇面前揮了揮，隨機轉身帶著三人離去。
兩天來，龍宇體內本就有了暗傷，連站起來都成了費力的事情。等確認三人走遠后，龍宇才拿出了白玉瓶。
要在平時，三百顆晶石本對龍宇來說，可謂是一筆天文數字。可現在看著手中的白玉瓶，龍宇便感到前途並非黑暗一片，而是有一縷光亮。
一次又一次的不平事更加堅定了龍宇的信念，龍宇自言自語道：「我一定要種出來，無論前輩想讓我幹什麼，那般好的劍，前輩說給我就給我，一定有讓我變強的辦法！」
關上洞府的門，龍宇看到眼前的靈田，剛想要播種：「這外面若是被孟濤這些傢伙發現，肯定會幹擾到我，還是種在裡面的好。」
龍宇回到室內，推開木架，一扇小石門出現在木架后。
此時看到石門，龍宇心中不由酸楚，這石門正是夜少秋生前為龍宇準備的。
夜少秋知曉龍宇修鍊慢是害怕獵殺靈獸，沒有晶石，境界不高，自然容易遭人欺負，於是特意為龍宇準備了這樣一個秘密花園，教會了龍宇種植最低級靈藥靈草的方法，讓龍宇利用種植靈藥靈草去換取晶石。
「一定要成功，有了實力，才算對得起師傅......」
或許有時成熟只在一剎那，也就是從師傅夜少秋死的那一刻開始，一個本來遇到挫折委屈都會躲起來偷偷哭泣的少年，淚水已然逐漸乾涸，並在以後的日子中逐漸成為了流血不流淚的劍士......
關上小石門，龍宇打開白玉瓶，一股渾濁的氣體飄出，撲鼻而來的是葯香和血腥味混合的奇異味道，三枚種子自己飄了出來。
龍宇定睛一看：一枚顏色為黑白相間，一枚散發淡淡藍紫光，而另一枚卻與肌膚的顏色相近。
龍宇從未見過如此樣貌的種子，可想到是方藍夢給予的，便不再猶豫，按照所掌握的方法將三枚種子按一定距離種下。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龍宇可謂是痛不欲生。
第一天，龍宇割破手心放血，土壤很快呈現紅色。
第二天，龍宇依舊按照第一日的方法，這次所流鮮血雖然也不多，可龍宇放血完后不時有頭暈目眩之感。
第三天，龍宇已經有些吃不消了。
第七天，龍宇因承受不住失血過多昏厥了過去，若非龍宇提前服下了一顆血丹，恐怕都難以醒來。
龍宇自從入門以來做任務領取的晶石，平日精打細算，數日可能都捨不得花費一顆，可現在為了讓這三枚種子生長，龍宇攢下的大部分晶石已經換成了最低品階的血丹。
白天做各種雜役任務，晚上放血灌溉，龍宇的身形以很快的速度消瘦下來。
到了第二十天，龍宇終於因為支撐不住，在做清掃任務時，昏倒在了第一峰的台階之上。
即使來來往往有不少路過的弟子，可見到是一個境界低又在宗門內沒有什麼背景的廢物，便頭也不會的走開。
龍宇醒來時，迷迷糊糊間抬頭髮現已是月掛山邊時，立刻慌張起來，與任務沒完成會遭到羅高怒斥相比，龍宇更擔憂的是自己錯過了每日灌溉種子。
顫顫巍巍回到自己的洞府，龍宇此時連關住石門的力氣都不夠，全身乏力，每次向前一步都變得仿若攀爬陡峭的懸崖般費力。
「我一定要種出來，變強，對得起師傅，讓你們好看......」龍宇咬著牙剩下最後幾步時，再也沒力氣站起，緩慢得爬到了木架前。
服下一顆血丹，龍宇伸出舌頭間，舌頭觸碰到乾裂的嘴角流出絲絲血跡，那血此刻卻也有了甜的味道。
身處何種環境，便會有何種感觸。
等到了第二十九日，等到栽種種子的土地變成紅色時，龍宇苦笑間自語道：「終於要結束了，再堅持明天一天，就能去找前輩了。」
移動好木架，龍宇身體已然疲憊不堪，可心中不免激動。
血液是貫穿體魄，支撐著身體的運轉，最低品階的血丹自然會帶來對自身的損傷。
龍宇三天沒有合眼了，自知身體即將達到極限，一旦昏睡過去，或許就再也醒不來了。
「休息什麼時候都可以，可我是只有這一次機會了......」龍宇不斷吸納靈氣來填充體內氣血，雖然速度緩慢，卻也有一定效果。
在往後的修行途中，若讓龍宇回憶，這一個月的夜是那般漫長。
第三十日，月出山頭，做完雜役，龍宇回到洞府時，卻見孟濤幾人正在自己洞府中四處翻找著什麼，平日乾淨整潔的洞府此時一片狼藉。
看到龍宇回來，孟濤仿若瞬間來了精神，面目猙獰得走向龍宇：「賠償的晶石在何處？」
龍宇道：「說是一月之後，明日自然會給你。」
「哈哈哈，給我，你這小子怎麼敢說的，真是大言不慚，若非我今日去買靈藥，還不會知道你這小子在藥房何等的闊氣！」孟濤言說間就將龍宇提了起來。
龍宇趕到身體有種散架的感覺：「明日我自會給你。」
孟濤從叔父那裡得到消息外界不少散修正在大量收購血丹，從而也打算靠血丹賺筆晶石。
而孟濤卻在藥房登記處發現龍宇大量購買最低品階血丹的記錄，這樣一來，孟濤便想以賠償不夠為由，搶了龍宇的血丹，再拿了晶石，從而一舉兩得。
「明天？幾個意思，你是什麼東西，你讓我等？」孟濤左拳上勾正中龍宇的胸口。
龍口體內氣血翻湧，立刻產生了內傷。
「不經打的廢物！」孟濤見到龍宇連自己一拳都扛不住，認為是自己功力又有所精進。
「我說一月，是指今日，誰跟你講得一月後？」孟濤將龍宇甩向牆角。
龍宇碰到牆壁，衝擊傳入體內，瞬間感到五臟六腑都向下一沉，咳嗽間，鮮血不停從口中湧出。
孟濤感到龍宇的氣息開始逐漸變得微弱：這小子怎麼這麼不禁打，要是此人死在洞府中，肯定會給我帶來麻煩......
「明日要是見不到晶石，別怪我不客氣！」孟濤發覺龍宇並非在裝樣子，留下狠話，立刻示意帶幾人離去。
「大哥，您為什麼收手了？」
」孟濤眼睛微微眯起，冷聲道：「愚蠢，要廢他定然不能在此處，那種廢物死在洞府中，上面肯定要查，為了一個廢物，我有必要招來不必要的麻煩么？」
龍宇死死盯著幾人遠去的背影：「孟濤，我一定要讓你血債血償......」
接著服下最後所剩的所有血丹，艱難得爬到木架旁，一咬牙，用盡最後的力氣推到木架，用頭抵住石門，頂開了一個能讓自己爬進去的開口。
爬到種子種植的地方，服用血丹后，在短時間內便會有氣血旺盛的現象，趁此時，龍宇掏出劍，割破手心，鮮血滑落。
「定然不夠，要快些，不能錯過了......」龍宇劍峰劃過，胳膊也被劃出一道傷口。
第一抹月光照進石室，照在龍宇眼前，那方土壤仍然沒有呈現紅色，
可血丹的有效期立刻就會過去！
龍宇心一橫，劍尖挑破了手腕，鮮血噴涌而出。
頃刻間龍宇的眼神開始有了迷離之色，眩暈之感傳來，那片土地終於逐漸呈現紅色。
龍宇不禁嘴角上揚，下一息便昏了過去，而在手中，緊緊握著的不只有劍，還有那枚符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