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序
康熙八年十二月,皇子承祜生,是為嫡長子。
因剛除了鰲拜,又恰逢年末喜迎新年之際,承祜的出生被視為吉瑞之兆,少年得意的康熙帝與皇后赫舍里氏更是愛若掌上明珠,悉心照料將養著。
不料僅過了兩年,愛新覺羅·承祜便渾身發熱,一病不起,恰巧此時孝庄太皇太後身疾特甚,康熙親往赤誠湯泉侍疾,宮中便只余赫舍里皇后抱著幼兒默默地啜泣。
「娘娘,太醫說,大阿哥怕是不好了,還請您…有個心理準備。」白萍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一眼皇后的神色,旋又飛快地低下了頭。她素來是皇後身邊第一得意人,皇后待人也是極寬厚的,可如今瞧著娘娘傷心的模樣……還真難保她不會遷怒。
眼瞅著娘娘懷裡縮成一團的小阿哥,白萍亦是紅了眼眶,暗道小阿哥這般粉雕玉砌、善財童子般的人物,如今怎麼竟會遭了這種罪?
兩個時辰之前還是好好的,誰料突然間便燒了起來,起初都以為是染了風寒,召了太醫來診治,又抓了葯。誰料晚間竟是高燒不退,愈燒愈凶,眼見著那承祜竟是進氣兒少,出氣兒多,太醫們都束手無策。如若不出意外,赫舍里皇后與嬌兒的母子情分,恐怕也將止步於今晚。
赫舍里皇后舉帕拭淚,一手緊緊地抱著承祜,語氣中是難掩的悲痛,「我兒…已經去了。不怪你們,實是本宮…與他…沒有緣分。」
她恍恍惚惚地站起身,一手在半空中胡亂地揮舞著,「都散了吧,散了…讓本宮,再和我兒多待一會兒……」
「皇后!!!!!」在白萍驚慌的目光中,赫舍里皇后軟綿綿地昏厥在地。
此時,本被判定『已死』的承祜,卻緩緩地,睜開了眼,頗有些彷徨地打量著四周。
旋即,竟是一聲輕嘆:「原來,竟已是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