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姜棋篇現實

我覺得自己聰明極了，回到府里，我告訴夫人:「城西有個親戚很想見贏兒，行動不便，我送兒子去見一面就回。夫人產後受不得風寒，乖乖在家待著，我很快就回。」

夫人出門前，叮囑我，小心抱著兒子。

我捧著兒子，才發現剛出生的贏兒，竟然如此輕，和我那五千兩比起來，他輕得像一張紙。

我和醫館門口的僕人說好了，只需要一個時辰，我拿二十兩把我兒贖回。拿不出來，拿不出來，我覺得我不可能拿不出來的。

進賭館沒多久，我就輸了。我悔恨。為什麼我不多分幾次，每一次都全部投入呢？

我感覺身體都沒有直覺了，巨大的噁心感充斥全身，我跪在賭館的人旁邊，求他們去叫我夫人來。我癱坐在地上：「兒子，兒子，沒有了，沒有了......」

我幾乎是連滾帶爬去的醫館，我求他們，再給我點時間，把我兒子還給我，我告訴他們，我夫人有錢，我夫人馬上就到了。

我抱住路過的每一個人，求他們借我二十兩，我求他們，救救我的兒子。有的人被嚇到踢開我，有的人惡狠狠的說滾。

一個時辰到了，夫人也剛好到了，我笑著去迎夫人，問夫人要銀錢。

她都知道了，她哭著打罵我，讓我把兒子還給她，我支支吾吾的跪在她身前：「夫人。夫人。你有二十兩銀子么。只要二十兩銀子兒子就可以要回來了......」

她也癱坐在地，滿眼猩紅的問我：「我知道以後翻遍家中所有，竟無半分值錢的東西，你讓我，去哪裡找啊.......你是人么你啊！」

我心裡最後的希望沒有了，我忘了，這麼幾天，家中已經不知不覺被我搬空了，我沖入醫館，進不去，我求他們讓我夫人見見兒子最後一面，最後一面，醫館也算通情達理，只要我們承諾以後別再來鬧，就讓我和夫人進去見一眼。

我作揖感謝，心想著見到兒子就直接抱走，以後贏錢了再還給醫館。

我攙扶著夫人，跟著醫館的僕人走進去，醫館很大，穿過走廊，來到內院，醫館內部竟然全是肉湯味和藥味，最裡面我竟然沒有聽到贏兒的啼哭聲。

只有滿地熬藥用的砂鍋，領頭的人說：「就在這兒了。」

我疑問：「請問大人，我兒什麼時候抱過來？給我夫人看一眼，只一眼就好。」

他回答我：「我是說，你兒子，就在這兒了，今日的孩童，都在這罐子里了。」

我驚恐的看著眼前這些罐子，不可能，肯定是假的，不可能是真的！

夫人大叫著，崩潰著，往我身後的院牆猛然撞去，我都來不及抓住她，我只來的及抓住她衣袖的一角。

夫人就那樣死在我面前，沒有了呼吸，我蹲在地上，抱著她，竟覺得她和我那五千兩一般重。

張開嘴嘶吼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眼淚從我眼角流出：「如果，如果再讓我賭一局，我一定……一定能贏回來……」

彷彿什麼東西被抽離一般，江楚漁這個夢境終於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