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公與私

雖然趙延拉著大家一起投了票，但是少女時代的《少女時代》最終還是沒能戰勝BigBang《最後的問候》，無緣1位。

「哎！真是太可惜了！」趙延感嘆了一下。

感嘆歸感嘆，結果其實也是正常的，少女時代畢竟根基不穩。

為了趕上友誼歌會這個重要的節點，1輯的製作、推廣其實都很倉促。頻繁的活動，導致人氣也透支的有點厲害——說白了就是粉絲數量還不夠多，大家肝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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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就這樣了！」趙延笑著起身，「大家都早點回去休息吧，接下來還有得忙！」

「Oppa！稍等一下！」趙延正打算走的時候，李智賢卻起身叫住了他。

「怎麼了？」趙延有些好奇，這女人古靈精怪的，怎麼突然之間叫起「Oppa」來了？那麼有禮貌，不知道是不是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那個，你剛才說，想找一個男練習生？這是……有出道機會嗎？」

沒想到居然是正事兒，趙延暗省了一下，確實也不能僅憑一次見聞隨便給別人貼標籤。

「嗯，確實有個位置，但還沒有最終決定。怎麼，你有人選推薦？」趙延問道。

「嗯，我打工的地方有個……弟弟，也是練習生，他的水平相當不錯，人長得也挺帥的，也一直在找機會，不知道能不能讓他來試試？」李智賢說的很謹慎。①

「噢？可以啊，那你讓他明天過來試試。明天……下午吧！」趙延想了一下，晚上要喝酒，早上不一定起得來，下午應該沒事。

「好的，謝謝Oppa！」李智賢微微鞠躬表示感謝。

「哎，對了，你今天是怎麼回事？弄得那麼狼狽？」趙延終於想起這一出來了，既然是自己人，那也確實應該過問一下。

「我因為昨天練習的太晚沒有回家，今天早上被媽媽趕出家門了！」李智賢言簡意賅的介紹一下情況。

倒是把趙延說的一愣：「呃，那你晚上沒地方住了？要不……」

「不用不用！我正在讀大學呢，有宿舍的！」李智賢連忙打斷，臉色脹得通紅。

（哪有第一次見面就邀請人家到家裡去住的，老娘可不是那種女人呢！）

（等等，他說那句話了嗎？）

（emm……）

「……」趙延無語了，這孩子剛才還挺淑女的，突然那麼激動幹嘛？他就想說說公司可以安排宿舍來著。

「行吧！那就明天下午，你帶他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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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趙延離開，李智賢不由得長吁了一口氣：禮貌友愛謙虛刻苦的人設應該立起來了吧？這樣能稍稍挽回一些在老闆心目中崩塌的形象了吧？

（可惡！練習生可真難混呀！）

（不過老闆還是挺帥的，嘻嘻！）

（也不知道金恩聖這個傢伙行不行……不過讓他來試試看也好，要是這家公司不行的話，老娘也得趁早跳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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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G娛樂公司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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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變成了雪，剛走出門趙延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好在YG就在幾步之遙的地方，倒也沒必要開什麼車。

只是那小破樓看起來實在是沒什麼派頭，和自己剛收到手的GW也差不多。

趙延正在琢磨著要不要上樓的時候，倒是先看到了梁鉉錫。這位戴著個鴨舌帽，在寒風中快步的穿行，看起來完全不像個老闆。②

「鉉錫哥！」趙延招呼了一聲，在朴振英的撮合下，這兩人之前也是認識的，就是一直沒有機會深交罷了。

「咦？是趙延啊！你怎麼跑YG來了？」梁鉉錫看到趙延有點驚訝。

「咳，其實是我搬到隔壁來了，那邊。」趙延指了指GW的方向。

「咦？就是你收購的GW？」梁鉉錫更驚訝了。

最近兩個月來Hip-hop圈最熱門的話題，就是有個冤大頭收了SniperSound的一個無名廠牌，連帶接收了一棟寒酸破舊的物業（租的）、一堆破爛無用的裝備和幾個毫無價值的人員。

「是啊！」

「你收那個幹嘛？一個廠牌而已，隨便註冊一個不就好了？」梁鉉錫有點摸不著趙延的套路。

這事兒確實也挺費解的，梁鉉錫想問很久了，又不是什麼知名品牌，買來幹嘛？

「哈哈，主要是我有個同名的公司，所以，咳，免得以後有什麼爭議。」趙延笑著解釋了幾句。

「哦……這樣啊！」梁鉉錫聞言點點頭。

他明白了，原來這位已經在那個品牌上有過投入了，而且看上去還挺自信，覺得自己會成功，所以未雨綢繆一下。

但是緊接著梁鉉錫又好奇的問道，「那你買個牌子就行了，那破樓要來幹嘛？」

「啊，這個啊？確實用處不大，純粹是為了減少麻煩。」趙延笑著說。

※

SixColor出道失敗，GW這個廠牌就沒什麼用了，但是原來租下來的場地、設備，招來的練習生、工作人員又變成了累贅。

所以SniperSound內部也有人希望繼續保留GW廠牌，或者至少賣個高價回點本錢。

為了避免這些來回的拉扯，所以小柳提議，乾脆打包收走，反正自己也要配置這些東西。

趙延沒怎麼考慮就同意了，反正新入行總要交學費的，哪怕只是結個善緣也不錯，倒也不必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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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我也沒什麼經驗，GW雖然……呃，不怎麼高級，但是有個基本框架在那裡，拿來研究一下也不錯的。」

「好吧！你財大氣粗！」梁鉉錫羨慕的看了一眼趙延，早就聽說這小子在華夏有點實力，現在看來比想象中更有實力。

不過YG一向瞄準的是花旗市場，對此倒也不是怎麼在意。

「哪裡話，還差得遠。」趙延搖了搖頭。

他強就強在現金多，真要說資產，將來肯定不會差，但是現在來說跟真正的大佬比起來還差得遠。

「其實你不如找個懂行的社長幫你看著。」梁鉉錫提議道，他自己就是讓自己學經營的弟弟幫忙管理。

「我也想找啊！這行我是一點經驗都沒有……鉉錫哥有介紹？」

「沒有。Hip-hop圈內就沒幾個會經營的。」梁鉉錫搖了搖頭，「上樓坐一會兒嗎？」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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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S.M.待過，和朴振英也很熟，不過YG應該是第一次來吧？」

「確實是第一次來。」

「我們雖然實力不如那兩家，但是也有自己的獨到的特色。」說到這個，梁鉉錫還是很有自信。

確實可以有自信，畢竟培養出了BigBang這樣歷代級的大勢組合，說是半島Hip-hop的一面旗幟絕不為過。

這也是為什麼梁鉉錫看到趙延沒那麼激動，因為Hip-hop文化此時在華夏的受眾實在不多，YG就算去了，也是拓荒的，想和S.M.、JYP他們這些做大眾音樂偶像的一樣，拉個隊伍就去掙錢是不太可能的。

梁鉉錫今天看起來很清閑，好像也有點無聊的樣子，所以邊和趙延聊著天，邊帶著趙延在YG公司里四處參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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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Perry的時候梁鉉錫的臉色微微有點變化，但是正在專心參觀的趙延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Perry沒在公司里，據說已經有一陣子沒來，在家裡閉關來著。

趙延也沒有在意，搞藝術的嘛，多少都有些怪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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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明遠倒是在，不過趙延卻發現，這位一直是單獨工作的，並沒有搭檔？

E.tribe也只是他個人用的花名，並不是什麼製作組合的名稱。

這就有點奇怪了，他記得清清楚楚，當年軟軟告訴他，安明遠作曲家有個搭檔是金英德製作人。

但是這位金製作人，居然沒有人認識。趙延一時也沒想明白，暫時只能當做蝴蝶效應不去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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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梁鉉錫的引薦下，趙延又認識了姜東哲（勇敢兄弟）、朴洪俊（Teddy）和金炳勛（KUSH）這些此前不熟悉的製作人。

這也讓他在YG的製作人圈子裡好好的刷了一波關注，大大的拓展了交際圈。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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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朴黑子說你是女團愛好者？」梁鉉錫好奇的問。

「噗！這是哪兒跟哪兒啊？」趙延被問的哭笑不得，「我哪裡是什麼女團愛好者了…振英哥這是憑空污人清白啊？」

「你不是跟少女時代關係匪淺嗎？聽說你跟進跟出的，還幫著打通華夏市場？」梁鉉錫笑著揭穿。

「啊……這個啊……咳，都是我妹妹而已，哥哥關心妹妹罷了。」趙延老臉微紅，不過還是強撐著挽尊。

梁鉉錫也不以為意，只是默默的補了一刀：「妹妹啊，我也有過呢！我懂的，呵呵……」

趙延一時竟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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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八卦趙延還真聽說過。

95年，時年26歲的梁鉉錫對時年14歲的小童星李銀珠一見鍾情。

96年，梁鉉錫創立了「HyunEnt.」開始製作人生涯。

97年，水晶男孩出道，梁鉉錫終於得知了李銀珠的確切身份：水晶男孩李宰鎮的親妹妹，他高興之下把公司的名字改成了「MFEnt.」意為「MyFavorite」。④

98年，為了得到更多和李銀珠相處的機會，梁鉉錫把公司的名字改成了更可愛的「梁君（YangGoon）」，並開始招募女練習生。

同年，李銀珠進入YG，作為親故的妹妹，也和梁鉉錫兄妹相稱。這就是剛才梁鉉錫說「他也有妹妹」的由來。

01年，李銀珠年滿20歲，時年32歲的梁鉉錫終於鼓起勇氣向她告白，兩人確定了關係。

02年，為了幫助心愛的李銀珠在娛樂圈打出名號，梁鉉錫在時機不成熟的情況下倉促的推出了女團Swi.T。

結果遭遇市場慘敗，該女團僅僅存在了一年不到就黯然解散了。

這件事讓梁鉉錫深受打擊，一直到現在都沒敢再次涉足女團領域。

不過這件事至少還有一個目前看起來比較美好的結局：李銀珠現在還和梁鉉錫在誠懇的交往中，也許有一天會結婚吧？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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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鉉錫伸手勾住趙延倒是肩膀，輕輕拍了幾下，微微嘆息道：「男人嘛，難免會有公私不分的時候。」

「呃……」

「少女時代是少女時代，S.M.是S.M.。你現在這麼幫著少女時代，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有一天你會和S.M.站在對立的陣營？」

「……」

趙延不由得暗暗嘆息了一聲，這真是人人都能看出來的事情。

金英敏和李秀滿又會怎麼看待這個必然的結果的呢？

少女時代終究還是S.M.的組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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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趙延茫然的神情，梁鉉錫也暗自得意。有少女時代在，對趙延進行拉攏肯定是拉不過S.M.。

朴振英跟他關係那麼好，也沒見他幫著WonderGirls做些什麼，YG就更沒自信可以拉攏趙延了。

那麼就在他和S.M.之間埋下去一根刺好了。

※

「趙延，要不要來看看我們這裡的女練習生？」

「哎？YG也要出女團了嗎？」

「S.M.的嗅覺確實是我望塵莫及的，從S.E.S到天上智喜，再到少女時代，很顯然女團的時代就要來了！」

梁鉉錫笑著說，「這次YG一定不會再犯錯誤了，我們會做有自己特色的女團。」

「是嗎？」趙延也有了興趣，YG特色，那就是要做Hip-hop了？

今天已經看過一支女子樂隊，竟然還能再看到一個女子嘻哈組合嗎？

「走，跟我一起去看看？」梁鉉錫邀請到。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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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G的女練習生，確實和S.M.的感覺不一樣。」趙延感嘆道。

剛才在練習室里看到了七、八個預備成員，她們的氣質做派和S.M.的差別是真的挺大的。

「沒有S.M.的漂亮？」梁鉉錫笑著問。

「也不能這麼說。春兒和多拉即便是在傳統意義上也是屬於美人兒吧？」趙延也笑著回應道。

「不過我個人而言，我倒是覺得大家各有特色挺好的。我並不覺得女孩子有服美役的義務。」

「什麼？」梁鉉錫第一次聽說這個辭彙。

「服美役。」趙延說，「為了讓別人覺得自己漂亮，而被迫去做一些傷害自己的事。就好像……半島男人服兵役那樣？」

比如餓著肚子跳舞，比如為了瘦臉去拔牙，比如進行各種更加嚴重的整形手術。

「哈哈哈哈……你真的不是半島人嘛？」梁鉉錫大笑不止，「你對於服役的評價真是太到位了，『為了讓別人覺得自己是個男子漢，而被迫去做一些傷害自己的事情』，哈哈哈！你身上有股叛逆的精神，應該來做hip-hop！」

「哈哈，叛逆談不上，但是我覺得審美可以很多元。05年在華夏做超女的時候，我們選出的冠軍李宇春就是一個非常英姿颯爽的女孩兒，不是傳統意義上那種柔美的女性。」

「我知道這個人，和彩琳一個風格。」梁鉉錫感慨道，「大國的審美還是更超前一些，不論是東方還是西方。半島的社會其實很封閉的，尤其是我們的娛樂圈。」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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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延晚上還有飯局，所以很快便打算告辭。

今天只是來認認門，以後相處的機會還多著呢！

不過他剛剛走到門口的時候，就聽見外面傳來嬉笑打鬧的聲音——

「哥你對那個金泰妍有意思吧？你看人家的眼神都不對！」

「沒有的事，別瞎說！」

「那你臉紅什麼？」

「就是，跟猴子屁股似的！」

「你看到林允兒的時候還不是一樣？」

「我確實喜歡林允兒啊，他還喜歡李孝利呢！喜歡有什麼不敢承認的。」

「你前面還在誇金泰妍可愛呢！」

「她確實很可愛啊！但你也不能就說我喜歡她吧？」

「所以你這麼拚命的否認，是真的喜歡她嗎？」

……

突然聽到別的男人把「金泰妍」這個名字和「喜歡」這個詞掛在一起，趙延頓時有種五味雜陳的感覺。

就好像家裡的小白菜被山上的野豬盯上了似的！

這誰啊！？

我刀呢？！

……

「哈，應該是GD（權志龍）他們回來了！」看到趙延微妙的臉色變化，梁鉉錫不由得暗笑，還說是妹妹，這表情早就出賣了一切。

待會再看看他針對誰，就知道哪個才是他真的妹妹了。

本著瞧熱鬧不嫌事兒大的精神，梁鉉錫把BigBang五人拉過來和趙延依序做了介紹。

「你們幾個小子，今天是搶了我們少女時代的1位嗎？」趙延臉上堆滿了笑容，話語也是開玩笑的語氣，但是「我們」兩個字卻是狠狠地重讀了。

站在身後的梁鉉錫不禁莞爾，這小子，真是一點都藏不住，難怪被李秀滿拿捏得死死的。

想當年，自己也是這樣的呢！

真是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