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嚼舌根

演出結束后，趙延溜進了後台。

在這裡再次見到了帶妹的朴振英，也見到了剛剛出道還在恍惚著的Joo，還有剛剛完成安可舞台的GD。

不過接近少女時代待機室的時候，卻發現了孝淵站在待機室門口，好像是在……挨罵？

※

「這孩子怎麼了？」趙延奇道，這孩子雖然有點脫線，但是這麼多年，他基本上沒見過孝淵被教訓。

「啊，你來了？」金洙勇臉色不太好看，「孩子們在裡面換衣服呢，你得等一會兒再進去。」

「哦。」趙延沒有在意，大家都是老熟人了，聽得出來這語氣不是對自己。

「孝淵怎麼了？」趙延接著又追問了一句。

「剛才的表情管理一塌糊塗，我正批評呢！」

「我剛才在台下看，覺得還好嘛……」

「知道你心疼妹妹，但你這樣可不是幫她。」金洙勇打斷趙延，轉頭又看著孝淵繼續說道，「笑得比哭都難看，真不知道是怎麼做idol的！」

趙延無奈的笑了笑，金洙勇說的那麼具體，他的馬虎眼就沒法打了。

※

剛才孝淵的表演確實有些問題。

她對著電視鏡頭的時候表情管理還是在線的，但是鏡頭移開的時候確實就笑得比較勉強。

尤其是換到後排的時候，甚至能讓人感覺到臉色是僵硬的。

這個錯誤最嚴重的地方在於，現場是有觀眾的，而且不完全是少時的粉絲。

※

「偶像是為觀眾帶來歡笑的職業，fans花了錢是希望從你們身上得到快樂和力量，不是來看你擺臉色的。」

「內……」孝淵有點垂頭喪氣。

「出道之前，你是隊內人氣最高，這才多久就已經倒數了，你是不是該反思一下你自己的職業態度？」

趙延聽著都覺得金洙勇這話有點重了，就差沒說孝淵做idol不合格了。

「內……」孝淵也感覺快要哭了。

「哎，也不能這麼說嘛……」趙延看著有些不忍心，於是開口圓場，「我覺得孝淵已經很努力了，只是少女時代的現在的表現風格也確實不適合我們孝淵發揮嘛……」

這幾句話聽得孝淵真是要熱淚盈眶了，也就是這位歐巴才能說出這幾句話了。

金洙勇伸出手掌制止了趙延的發揮，用生硬的語氣打斷道：「可是她出道了。」

這句話一出，孝淵剛剛還覺得委屈的內心突然也「咯噔」了一下。

「你出道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的對嗎？這是工作。工作上的事，不要給自己找借口，有問題就自己想辦法解決。」

「內……」孝淵的語氣還是很低沉，但開始那種要哭的感覺已經沒有了。

金洙勇重重的吐出一口氣，接著說道：「你別怪我話說的重，fans就是idol的生命線，如果沒有fans喜歡你，作為idol的你……沒有存在的價值。」

「內……」孝淵強行壓住情緒的波動。

「好自為之吧！」看著邊上一直在使著顏色的趙延，金洙勇也沒心思多說了，揮揮手示意孝淵進去。

「謝謝歐巴！」雖然挨了批評，但是好賴話孝淵還是分得清楚，所以還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

※

孝淵伸手推開待機室的門，結果……門背後傳出了一聲驚呼。

三人明顯都愣了一下，緊接著就看到門背後冒出來一隻泰妍，臉上掛著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孝淵沒有說什麼，就這樣面色平靜、一言不發的走了進去。

『你在這偷聽啊？』趙延用口型無聲的說了一句。

泰妍小臉微紅，對著他快速的吐了吐舌頭，「bla~bla~」，然後「Pong！」的一聲，把門給關上了。

※

（這小丫頭！）

趙延笑著搖了搖頭，轉身搭上了金洙勇的肩膀，低聲問：「何必這麼嚴厲？」

「不嚴厲不行啊……」金洙勇也輕輕嘆息了一聲，「你知不知道什麼叫『人紅是非多』？不知道有多少眼睛在盯著少女時代呢……」

「怎麼，這不是老生常談的事兒嗎？少時又不是第一天有anti。」趙延頗有些不以為然。

「你知道「藝人嚼舌根」嗎？」①

「啊？Daum上那個？」

這個著名的泛anti集中營，趙延也略有耳聞。不過自從少時出道以後，女孩兒和她們的親友，包括趙延在內都已經學會了沒事兒「不看論壇」。沒別的，就為了保持一天的好心情。

「最近少時是『常駐嘉賓』了。每個節目、每一幀畫面都有人盯著看，稍有不對就會被po上去口誅筆伐……我就納悶了，這幫人都不用上班的嘛？」金洙勇對此也很無奈。

※

「常駐嘉賓」用在這裡，可不是什麼好詞。

「藝人嚼舌根」是整個半島娛樂圈的黑料集中營與分發地，理論上說，所有的藝人都會出現在裡面。

但是事實上，連anti都是跟紅頂白的，你要是不夠熱度，連anti都懶得理你。所以anti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一種熱度的風向標了。

既然半島歷史上從來沒有過像少時一樣熱度那麼高的新人團體，那麼anti自然也是史無前例的多。

先不說在「藝人嚼舌根」里有多少主題是關於少時的，霸屏霸榜的帖子又存在多久了，就連專門的「少時anti」的官咖都已經有2000多的用戶了，這可是收費的站……③

「關鍵是anti多了，粉絲群也隨之分裂，大家都在互相扯皮，斷章取義，有時候甚至會故意引戰，這就讓黑料變得更多了……」

扯皮？扯些什麼呢？當然是扯這麼些anti都是哪裡來的了……

有人說Jessica太會勾引男人引發的報復，有人說是因為不喜歡Sunny這樣的關係戶，有人說是孝淵長得不好看拖了少時的後腿……就連泰妍都有一條罪名——「裝可愛的鄉下大腳妹。」

趙延一時也沒有理解為什麼她會變成「大腳妹」，明明她腳也不大啊？②

也難怪剛才金洙勇上次罵Sunny，這次罵孝淵，原來這倆都是近期標靶上的重點人物。

-----------------

※

不過話再說回來，少時anti多這件事，趙延多多少少也有一點「連帶責任」。

SuperJuinor當年困守練習室，是趙延攛掇著李秀滿搞了個05計劃，並且幫著S.M.設計的出道規劃。

當時，他結合後世的經驗，給出的形象設計就是「真實偶像」，把優點缺點（當然也都是修飾過的），都展現在鏡頭前面。

這個策略被證明是正確的，走個性化路線的SuperJunior大獲成功。這套思路也就被S.M.的策劃團隊保留了下來，並做成了範式。

※

眾所周知，當一件事情被做成了範式，就意味著遲早會被濫用。

少女時代的出道團綜是趙延製作的，同樣延續了SJ的「真實」路線，把女孩兒們的各種可愛之處展現的淋漓盡致。

但考慮到半島輿論生態中對於男女藝人寬容度的不同，趙延在剪輯上還是相當克制的。

畢竟同樣的事情，男藝人來做就是有個性，女藝人去做就是沒禮貌，這就是半島的社會現實。

但是少時背後畢竟是S.M.的一整個團隊，人人都需要業績的情況下，這推廣的力度可不是趙延說克制就能剋制得了的。

更何況，上面還有個壓根不想剋制的金英敏呢！

這曝光度一大，作風上的爭議就變得愈發明顯起來了。

※

了解得更多一些以後，趙延感覺自己好像吃了個迴旋鏢似的。

因為SJ出道的時候趙延還在網上做過一個離奇的設定：大齡偶像，自助出道，公司不管，沒人幫忙……這當然和事實不完全一致，但是引流嘛，說故事嘛，這個設定可是流量很足的。

但是重點不在於這個設定的真實性，而在於最近這個設定莫名其妙的變成了少女時代的罪過。

因為SJ出道的時候「沒人幫」，是「受公司欺負的」；少女時代是「走關係出道」「含著金湯匙」的idol，公司「逼著SJ帶少時」，少時成員看見哥哥們還「不懂禮貌」。

這一對比之下，少女時代的形象也就不怎麼光輝了。

甚至還有人編出了利特因為「不想再被少女時代捆綁」而和公司高層理論的故事，其情節犀利之處更勝小說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