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敵從何來?
第424章敵從何來?
陸峰帶著箱子離開。
一路之上,他無有打開此箱子,止這一趟,他來的時候,是被帶著進來,離開的時候,卻叫他自己回去。
無有帶著代表「戒律」的「鐵棒」,亦無有穿著「盔甲」,諸多僧人並不認識陸峰這位「扎倉僧院」的「永真格貴」。
好在陸峰亦無有在廟子之中,遇見更加階次第高的大僧侶,亦或是僧官,無須得脫帽行禮。
他此來到了自己的「官邸」之前,「官邸」之前的那個「經論僧」已經離開了,應跟前在陸峰的「官邸」之中,此刻還有旁的僧人在等他。陸峰雖然不認識這位僧人,但是可看出來這是「倉稟長老」的「黃衣業巴」。
這位「黃衣業巴」見到了陸峰,這一次便是行了大禮,頂禮說道:「永真格貴,請和我走罷。
大佛爺要見你哩。」
陸峰倒是不驚奇於「倉稟長老」會來尋他,不過陸峰知道,他有些過於搶手了,這卻無是好事——依從「大蓮花座呼圖克圖」所說,他陸峰越有用,就越是可用,可是越是可用,那麼廟子之中諸般沉痾,都須得陸峰來處理,陸峰清楚自己之手段,他就算是教令眾生,卻無有那麼多時間。
並且他須得去做的事情,比剔除廟子之中的沉痾,還要嚴重。
他無多少時間和精力面面兼顧了。
陸峰跟隨著「黃衣業巴」,再度來到了「倉稟長老」那「回字形」的佛殿佛堂里,登上了佛堂二樓。
再度見到了「倉稟長老」。
「倉稟長老」尚在念佛。
陸峰心如止水,不慌不忙,禮拜倉稟長老。
「倉稟長老」無有搭理陸峰,自顧自的念完了一日的經文。
方才看著陸峰。
他伸出來手,緩緩說道:「永真,在這桌子上的,便是你的佛資。
——便是你做僧官的俸祿,還有你做『蘇拉上師』的俸祿。
以後你的俸祿,須得自己向著業巴行取,到時候須得用你的印。」
說完了之後,他掀開了盤子上的綢布,露出來了裡面的銀錠子。
陸峰看都不看那銀錠一眼,恭敬說道:「永真銘記。」
「倉稟長老」再度微微頷說道:「去罷。拿著你的俸祿。
止廟子之中的正事,你勿要忘記。」
說罷,他就將陸峰趕出來了。
等到大日逐漸落下。
陸峰從「倉稟長老」處回來。
說起來亦是奇怪,將陸峰提拔的那位直接關係人,「丹羅仁巴堪布」無有催促過陸峰。
但是「倉稟長老」,卻是一個著急陸峰的人。
現在這一來一回,一出一進,大日便是已經落下,陸峰無有再回自己的「官邸」,他在寺廟之中,很隨意的繞開了那些巡邏的僧侶,順著記憶之中的那一條路,很快便行到了「真恩上師」失了自己「嘎巴拉碗」的神殿前頭。
陸峰便看到了在神殿之中禮佛的諸位僧人,在此地,重新上了石柱、經幡,在神殿之中,還有供品、供香的味道。
不過在陸峰要去的那條箱子,上下都貼著真言密咒,陸峰行到了此處,他順著那一條有「人」趴著的路,行了進去。
止上一次,他行的有些「稀里糊塗」,陸峰一邊行走,一邊念誦「財寶天王密咒」!左手邊的「轉經輪」徐徐的轉動著,轉動一遍,自有一遍的「大慈悲韻」撲撒下來,更如同是有一位老僧在「轉經輪」之中念經。
「嗡,
貝夏哇那也,梭哈。」
「嗡,
貝夏哇那也,梭哈。」
「嗡,
貝夏哇那也,梭哈。」
……
念念密咒之下,一陣陣微風撲撒在了陸峰的身邊。
一隻「紅鬃白玉獅子」亦緩緩來到了陸峰的身邊,陸峰便帶著「紅鬃白玉獅子」繼續朝著前頭走,陸峰運轉自己背後的「青蓮寂滅魔口大輪」,大輪緩緩轉動,一路之上,竟然暢行無阻!
無有任何阻攔角色!
不過陸峰也無喜色,這一番進來,陸峰亦感覺到了整個廟子,如同是源源不絕之潮水,黑暗如大潮,頃刻而來,引而不發,陸峰一腳踏入了黑暗之中,應那帶著「甘耶寺」法統法脈的上師,便是循著這個走的。
不過陸峰亦無可能真的一步踏入了黑暗之中。
陸峰便是行在這岸邊。
止差一步,便會落入了這黑暗潮水之中,故此他小心警惕——白日之中,此地便為佛土,可是到了夜晚,便是連陸峰都說不好其中有甚麼,繼而為了保險,陸峰的「意藏」之中,法性鋪展在周圍,那其中大炎炎火焰之中,露出來了地上的些許腳印。
在「佛土」之中,「詭韻」便如同是白羊堆裡面的黑羊,一眼就可以看出來,反之亦然。
在這「黑潮」之中。
人的氣息,經久不散。
不過在這「黑潮」之後,陸峰亦看到了後面追著的「詭韻」。
『甘耶寺的上師,是被人追著遁入了此間?是甘耶寺的因果,還是在這扎舉本寺的因果?』
此地,止二人腳印,頗為凌亂。
陸峰思余片刻,便踏足在了這上面。
俱是這樣一下,周圍的黑暗忽而暴亂了起來,宛若是一鍋熬煮的沸騰的水。
自那之後,陸峰的身邊開始出現了絲絲縷縷的「詭韻」。
陸峰不在意。
望著周圍逐漸沸騰的「黑潮」。
他另外一隻腳亦踏足在了腳印上頭。
這一番,在他的身邊,出現了一位「僧侶」!止她明顯是一位女子,或者可以稱之為「明妃」!青絲收攏在了那高高的僧帽之間。
陸峰靜靜地看著她。
這「明妃」亦見著陸峰!廟子之中不應有「明妃」,便是有的寺廟之中,有「明妃院」,那亦是在廟子之外。
陸峰將「真心烏察蘇拉」這個小女娃娃帶到廟子之中,其實便是犯了戒律。
陸峰須得在早課的時候,朝著金剛手菩薩懺罪。
方才能緩解了自己的罪孽。
修為到了陸峰這個地步,亦或者是到了陸峰這個境界以上,就算是大佛爺,亦須得時時懺罪。
授戒之後,
須得遵守的戒律之多,便是如同是夜晚的繁星。
顯密并行,密宗的戒律多的好像是一頭完整的牛身上的牛毛,不可勝數。
就算是大佛爺,亦會在有的時候,觸犯了「戒律」。
這個時候,便須得懺罪了。
將女人帶到廟子之中,無管是為了甚麼——哪怕是為了修行,亦是不太允許的,更何況現在的這「女人」,她止是黑暗翻騰的一種「表徵」罷了,陸峰在她的身後,見到了一隻又一隻的眼睛!
這即為不可明說之「大恐怖」!不過這些「眼睛」,亦和陸峰所見的「達薩瑪」一樣,止一種表現而已。
「大恐怖」真實之模樣,幾不可見。
便是如諸多佛門護法金剛出現,亦很——不符合常理一般。
「大恐怖!」
便是陸峰此刻見到了這眼睛,忽而就想到了在門縫之中鑽出來的那一隻眼睛。那「明妃」望著陸峰,忽而指手畫腳,指著陸峰的身後,旋即這「明妃」俄而之間化作佛母,吞入了「大黑暗」之中。
陸峰不須得往後面看一眼,他方才已經發現了。
他背後的「大火炎」法性之中,忽而有一道「詭韻」而出,豁開了陸峰的「法性」。
一隻腳,冰冷的踏足在了上面。
旋即,
一隻腳印,另外一隻腳印。
有人雙腿交替著,從他的背後走了過來。
這一步一步之下,便是陸峰的「法性」,都無有遮蔽住了此處,「大火炎」世界,都出現了一絲絲的「紕漏」!俱在這個時候,陸峰身邊的「紅鬃白玉獅子」忽而發出了一聲「吼叫」。
佛門獅子吼!便是這樣一下吼叫之間,俄而打破了其中的平衡!「紅鬃白玉獅子」轉過頭去,撕咬了起來。
與此同時,陸峰背後,一張「詭臉」出現!不須得陸峰真的回頭,他的身後就長出來了「厲詭手」,在他的手上,便是降魔金剛杵!「大慈悲韻」化作的「降魔金剛杵」,上下便帶著不可匹敵的金剛般若!陸峰做「普巴金剛降魔法」!在他的手中,那一根金剛杵,俄而之間分裂了開來,化作了兩個,四個,八個,十六個……
便是在轉眼之間,整個空間之中,鋪天蓋地俱都是「金剛杵」的樣子。
「紅鬃白玉獅子」如此撲咬過去,可是和他撲咬在了一起的,卻是一塊「石頭」!不過陸峰的對手,亦無是那一塊「石頭」,而是一個人!
可是陸峰見到了那人,亦是他,都無有想到此人的模樣!
他是帶著面具的!那面具,陸峰若是要尋,還是可以尋的!應一些「神巫」的面具,和此物,應是同出一源!他身上的穿著,陸峰也是見過的!
「辛」!無是那位「古辛」一樣的穿著,那種地位的服侍,陸峰止見過一次,便是記憶之中,「古辛」敢於那樣穿著。
但是此人的身上,衣著無有那般的殊勝,但是也不低。
他應亦是神殿之中的經師。
在他的脖子上,掛著一串天珠。
在他的身上,亦帶著人皮!
就算是陸峰,一時之間都看不清他身上的底細!他好似是止剩下來了骨架,但是在骨架之上,縈繞著一種陸峰從來無有見過之物!他的身上出現了一種有別於「詭韻」之物,究其根源,更像是一種「死韻」!便是陸峰見得,都須得皺眉!無可得知這是被甚麼氣息沾染的「屍體」,此刻詭異,亦是在這個時候——
陸峰的「金剛杵」已經盡數落在了他的身上。
卻無有建功。
這些「金剛杵」,都在頃刻之間,化作了一灘灘水漬,落在地上!須知道,這可不是鐵石木頭打造的「金剛杵」!這是陸峰的「大慈悲韻」化作的「金剛杵」,上面還有「普巴金剛降魔法」。
應不朽不壞,不住不空。
是有「大慈悲」。
可是這有「大慈悲」的「金剛杵」,此刻便就在這個時候消失無見。
亦就是在這個時候,從這經師的身體之中,亦發出來了古怪的聲音。
隨著這古怪聲音的不斷響動,陸峰看到他的雙眼之中,尤然而變,變得無比的漆黑。
在這漆黑之中,一點兩點的星芒便到!
炙熱的「業火」如同是不見天日的火池,直接落在了陸峰的身邊,在這「火池」之中,陸峰竟然被熊熊烈火所籠罩!
眼看是要將他煉化在當時!火池之中。
竟然還有幽幽神山,位列其中,為這「神火」,再添一把助力!而在眼前這個帶著面具的「人」的雙目之中,悠然如同黑洞,正在徐徐吸收眼前「永真格貴」身邊的煙氣!
儼然是要將「永真格貴」給生吞下去!
……
逼仄黑暗。
無人小巷。
在這裡,有一位又聾又啞的「賴青」!經論僧了晴坐在了神殿之中,他緊閉著自己的雙嘴,抿住了自己嘴巴之中毒素的味道,叫自己紫色的嘴唇,露出外面。
那幾盞不太亮的酥油燈,若隱若現,照的忽明忽暗。
就是這「酥油燈」的光,照在了那「薄如蟬翼」的黃金神面之上,紅衣經論僧忽而覺得,這面具已然是活了,正在從上往下的看著他。
這「盔甲」之中的「神靈」,已然蘇醒了!紅衣經論僧不敢去對視黃金神面,他開始拿出來了「油膏」,均勻的塗抹在了自己的手上,旋即朝著眼前的盔甲上面塗抹!作為一位廟子之中的「賴青」,懂得這「油膏」煉製之法的人,亦是不多了。
他正在做「供奉」!不過這一次,他正在塗抹著「盔甲」的時候,卻感覺到眼前的「盔甲」,開始逐漸有了溫度!
無有炙熱滾燙,更像是一種人的體溫!並且還在變得柔軟!
並且在這等不斷的「撫摸」之中,了晴這位紅衣經論僧愕然感覺,自己手中的「油膏」,變得「澀」了起來,不再潤滑。
——便是這個時候,紅衣經論僧不可置信的將自己的雙手收了回來。
便見到了上面的兩抹紅色!他看到,眼前的這盔甲縫隙之中,金面眼孔之內,那鮮血如同是河流一般,不斷流下,侵染在了這個桌面之上!(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