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我是你們大哥阿庫爾多納啊!

第367章 我是你們大哥阿庫爾多納啊!

第367章我是你們大哥阿庫爾多納啊!

其實在阿庫爾多納看來,如果把時間拉長一些的話,解決這個問題的方式還有很多——比如等基里曼過來之後把問題甩給他,又或者比如等藤丸立香回來之後把問題甩給她。但遠水解不了近渴,基里曼回來可能還要半個月,和馬庫拉格隔著一道大裂隙因此幾乎完全無法聯繫的藤丸立香的日程表更是難以捉摸。

半個月當然不算很久,但依照現在鳳凰之子的精神狀態,恐怕半個月完全足夠他們就地開拔,向恐懼之眼的方向組織一場十死無生的贖罪遠征了。

當然,他本沒必要管這些閑事,完全可以讓極限戰士去頭痛之後的問題。但鳳凰之子畢竟很可能是與他延續了同一條血脈的小兄弟,出於那些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就憑空出現在他心中的、不存在的兄弟情誼,阿庫爾多納實在無法允許自己置身事外。

他在多恩和他的子嗣所佔據的那個謁見廳門外蹲了很久——但並不是完全保持了安靜。事實上,他差點就和守在門外的黑色聖堂帝皇冠軍打起來了(「我為什麼要聽你的?我連西吉斯蒙德都捶過!」)。由此產生的騷動令他在三小時的等待之後,終於被謁見廳之內的帝國之拳原體注意到,並且下令傳召到近前來:「帝皇之子的阿庫爾多納。」多恩蒼老的聲音回蕩在謁見廳廣大的空間當中,在層疊之下依然顯出原體本身永不屈服的莊嚴和高貴,「你有什麼話想要對我說?」

在帝國之拳子團成員們,自「帝皇之子」這個片語從多恩的口中出現之後,就立即變得格外不善的目光之中,阿庫爾多納還能表現得泰然自若。但當原體的目光低垂下來,帶著毫無感情傾向的純粹審視落在他身上的時候,他還是本能地,在原體無意識間自然散發的壓迫感當中感到了緊張。

多恩的態度平靜得很明確,因此,即便他的子嗣大多數都是第一次見識到這位混跡於赫拉要塞當中帝皇之子,也沒有人當場因為這一基本等同於「叛亂者」身份的問題而發起詰難。阿庫爾多納得以一如過去大遠征時期那般行禮,抬頭,隨後按照自己在門外時已經打好的腹稿那樣,開門見山地說:「大人,我希望能和您談談鳳凰之子戰團的問題。」

他沒有對狄格里斯說謊,他的確對羅格·多恩這位原體談不上熟悉,只是大遠征時期,他作為紫衣鳳凰的近侍和對方見過兩三次,直接對話不超過五句那種「能被對方認得出,但僅此而已」的程度。但原體對他存有這點程度的熟悉感確實也帶來了一些好處,至少在萬年之後的這段時間裡,多恩確實因此對他表現出了一定程度上的寬容。

「我相信我已經清楚地表達了我的態度。」可惜,這種「一定程度上的寬容」態度並不會影響到多恩本人說話做事的風格,「他們不是我的兒子。」

「……我明白您的意思,也不是來請您收回這句話的。您只是陳述了一個客觀事實。」阿庫爾多納在腦內瘋狂搜尋過去的記憶——他的確跟帝國之拳原體不熟,但他跟藤丸立香很熟,而藤丸立香和羅格·多恩(幻境里的那個)關係不錯——試圖尋找讓談話繼續下去的策略,「但或許,您對他們多說兩句、解釋一下這個事實是怎麼被判斷出來的,會讓他們好過一些?記錄顯示自極限建軍以來,他們一直在自己的位置上兢兢業業為帝國作戰,並沒有做錯什麼。」

聽了這段話,多恩臉上磐石般的表情略微有所鬆動。但正當阿庫爾多納以為這事有門的時候,原體開了口,斬釘截鐵地說:「不。」

「可是——」

「——我會在過後和基里曼好好談論這個問題的。」多恩沒有理會阿庫爾多納的反駁,「但我不會和其他人說更多了。這也是為他們好。」

阿庫爾多納在急切中無意識地向前踏了一步:「您不能這樣,許多年來他們都念著您的名字在戰場上衝鋒陷陣,希望自己的榮譽能為您——」

「——那是錯的!」多恩猛然從座位上拔起身來,那條斷臂在空氣中一揮,將他身披的斗篷在獵獵聲中甩到了身後去,「我不是他們的父親,又有什麼資格接受他們向我奉上的榮譽與崇敬?這是個在他們的能力範圍之內的、必須被終止的錯誤,所以我將它說出口了。可在那之上的更多真相——將之無謂地暴露出來又有什麼用呢?他們還沒有準備好,並不會因此而感覺好些,甚至這些真相會給他們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可他們現在已經在無窮無盡的麻煩當中了。」頂著原體被駁斥而產生的怒火,阿庫爾多納悲傷地辯解,「他們一直以來的信仰被擊碎了,信念也被擊垮了。過去的功績和榮譽對他們來講都已經毫無意義,他們的精神已經被扔進了無窮業火當中受折磨。」

「那麼他們應該如鳳凰一般從火中重生。」多恩決然地說,彷彿這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情一樣,「阿庫爾多納,你並不如此認為嗎?」

「我……」阿庫爾多納頓了一下,苦著臉回答:「我不知道。我確信不了。他們可能還沒有準備好。」

「那麼我們達成了一致。」多恩跳躍性地做出了結語,「如果鳳凰之子戰團連現在這部分的困境都無法憑自己跨越的話,就不要再來與我談之後的問題了。」

這個話題到此為止了。但阿庫爾多納還依然站在原地,即便他想不出該說些什麼來令多恩改變主意——事實上,他在理智上已經完全被這位原體說服了,可感性上,他仍然想要嘗試繼續掙扎一下。

「如果……」他知道這是個非常爛的主意,但阿庫爾多納實在沒有別的主意了。就此被揮退無疑相當於認輸,他不得不硬著頭皮將之說出來:「如果您允許我將鳳凰之子的戰團長帶往赫拉要塞的地下,去拜訪——」「不行。」多恩甚至沒聽完,就非常果斷地做出了否決,「我對你說過,在基里曼回到馬庫拉格、我們在討論過後、對『他』的具體處置方式達成一致之前,你不應該讓任何更多的人見到『他』了。」

「但是。」阿庫爾多納想換個叫別人聽起來更容易接受的說法,但他失敗了,最終只能原模原樣地將自己的所思所想講出來,「但是——如果我能帶鳳凰之子的戰團長見見那一位,他肯定就能意識到,所謂的『真相』並沒有他們以為的那麼可怕——」

「這就是問題所在。」多恩嚴厲地說,上一段人稱混亂的論述似乎在正在對話的二者之間沒有造成任何理解上的困難,「他並不只是長得像自己的原本,這令我們所有人都很難界定該用怎樣的態度來對待他。」

阿庫爾多納一時間沒法說話。他意識到多恩是對的——帝國之拳的原體總是對的,他只是再一次強烈地意識到這個事實:暫時被軟禁在赫拉要塞地下部分的那位克隆體,並不只是有著一副與尚未墮落時的福格瑞姆極為相似的相貌。

他不知道法比烏斯·拜耳是怎麼做的,到底付出了什麼才能解讀並複製一位原體,帝皇在生物鍊金術上的最高成就——但從結果上來看,他實在是非常成功,或許這種成功也超出了他自己的想象。克隆體知道自己並不是原本的那位第三原體,也從沒有見過養育了他的母星徹莫斯,更沒有踏上過帝皇之傲,在人類之主的光輝之下飛向銀河、參與過全人類的統一大業,可他持有相關的、作為「福格瑞姆」的記憶。甚至於,他「記得」福格瑞姆是如何一步步在誘惑當中走向墮落,也記得在那之後,「自己」到底犯下了怎樣不可饒恕的罪行。

還有,更令阿庫爾多納震驚的:他非常確信,自己已經死了,現在的軀殼不過是一副在藤丸立香的幫助之下,用虛假的以太所編織而成的虛假複製品而已。但在見到那位克隆體時,這具虛假的複製品當中,他的心臟也依舊會雀躍地鼓動起來,能夠感受到加快流動的血液隨著心跳一下下撞擊著他的鼓膜——就好像他身處於200人的陣列當中,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原體時那樣。

在抵達赫拉要塞之後,克隆體曾經向阿庫爾多納表示,自己已經不那麼執著於「福格瑞姆」這個名字了。剛聽見這句話的時候,阿庫爾多納當然選擇雙手雙腳贊同這一觀點,但現在,多恩直指核心的觀點再一次提醒了他:「福格瑞姆」這個這個名字對克隆體的影響,真的是後者憑藉自己本人的想法和觀念就能輕易甩脫的嗎?這是一個離題略遠的複雜問題,實在不適合在眼下的場景里進行深入思考。阿庫爾多納不得不將之壓進腦海深處,因為多恩又說話了:

「我本以為,首先來到我面前,為鳳凰之子說話的會是極限戰士,或者其他某個曾經與他們並肩作戰的阿斯塔特戰團。」原體的情緒平穩了下來,又回身重新坐了下去,「但這個人是你。為什麼,阿庫爾多納?」

被點到名的那位阿斯塔特勉強扯了扯嘴角,給出了那個他曾經向狄格里斯給出的答案:「我也不知道,大人。可能因為他們是『鳳凰之子』,而我在過去曾經被稱作『鳳凰長子』吧。」

阿庫爾多納在說話時沒多想。他是在這話被說出口,並且在四周引發起一陣飽含著驚訝、困惑與憤怒和仇恨的嗡嗡討論聲之後,才意識到,自己的身份與這段發言匹配起來之後,指向性實在太過明顯了。他自知失言,口中因為悔恨而發苦——主要是為了鳳凰之子——但覆水難收,他不太可能刪掉在場的每一個人聽到那句話的記憶,只好繼續硬著頭皮假裝無事發生,毫不退縮地與帝國之拳原體審視的目光相互對視。

「你太不謹慎了。」多恩評價,「我可以向你保證,今天在這間謁見廳內,我們的談話不會外傳,旁人也不會向外大肆宣揚自己揣測出的任何未經證實的觀點。但你應該更加註意這一點——既然你自詡鳳凰之子的長兄,你就更應該在說話做事前多加思考,不要再給他們增添更多不必要的困境了。」

阿庫爾多納順從地單膝下跪:「感謝您,大人。」

「去吧,阿庫爾多納。」多恩說,並顯示出想要結束這段談話的神態,「你不應該把任何無關的人帶去要塞地下,但我允許你以自己的身份去和鳳凰之子的人談談。我可以明白,即便現實如此,你想讓他們好過些的念頭也依然是正確的,因為他們確實沒有做錯什麼。況且,能在這舉目無親的茫茫銀河當中找到自己的血親兄弟,對任何人來講,都是一件足夠幸運的事。」

阿庫爾多納起身領命,但同時,也更深地低下了頭去。他抬手敲擊了自己的胸甲——大遠征早期時,流行在泰拉裔阿斯塔特之間的禮節——在感受著胸前雕飾著帝國天鷹的陶鋼胸甲發生的震顫的同時,抬起頭來:

「以帝皇之名,鳳凰之子必將浴火重生。」他以堪比宣誓一般的鄭重態度,如此說。

但多恩沒有立即對這句誓言做出反應。原體仔細地端詳了阿庫爾多納一番,在後者因為這種審視而發毛之前堪堪再次開口:「你要在說話做事之前多加思考。」他無端地重複了一句自己已經做出過的提示,「並且,在任何時候都不應該忘記一個基本的事實:你在伊思塔萬的事情發生之前的許久,就已經死了。」

被囑託的人動了動嘴唇,最終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點頭應下了這句話,退出了謁見廳。他對最後的這句話沒有產生什麼太多想法,因為多恩所說的確實是事實——但他依然不明白,帝國之拳原體為什麼要將這個確切的事實單拿出來,特別提醒他一句呢?

阿庫爾多納當局者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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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休救世主掉到錘四萬哪算退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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