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厭倦殺戮的高人

臨水小鎮距離最近的城市聖迪亞斯大約有1000公里，這裡是莫桑人的腹地，在大多數巴托奇亞人心裡，一直由莫桑族統領。

直到18年前，一群沒落的貴族來到這裡，他們最初是以獵殺動物，剝下毛皮來換取金幣。後來，演變成了狩獵土著莫桑人，摘下他們的火紅眼換取蒂尼金幣。

他們在這裡安家，他們在這裡死亡，他們在這裡死戰不退，由最初的躲避莫桑人獵殺，慢慢的轉變成了狩獵莫桑族人。

他們很多人之間親如兄弟，還活著的，就想讓他們的兄弟死的有點意義。他們認為，因為他們的兄弟死在這塊土地上，所以這塊土地只能是屬於他們的。

18年過去，原本的一片荒野，變成了一個接近3000人的小鎮，而他們自發組織的民兵，更是達到了2000多人，全民皆兵這個詞並不是說笑，在臨水鎮，這很正常，他們也有權利守護自己的土地。

在這片混亂的土地上，不夠強的，死的會很快，而經過百戰不死的那個人，肯定就是最聰明，最強壯的「王」。

這個人就是他們自發選舉出來的鎮長，布朗瓊斯，鬍鬚男有幸聽過他的事迹。

那是一個極其強大的靈能力者，據說他揮手間山崩地裂，曾經一人屠殺過一個小型莫桑人部落。獵殺，不斷地獵殺莫桑人，整整18年，在他的帶領下把這片本屬於莫桑人的土地給打了下來。

所以鬍鬚男從頭至尾也沒有打算在這裡大開殺戒，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他覺得現在已經震懾住了眾人，回頭上馬，準備離開。誰知一隻腳剛剛踏上馬鐙，就感覺到了周圍的不對，緊接著一個略帶青澀的聲音從酒館傳了出來。

「他的靈能力只能用於槍械，懸賞再加300蒂尼，我要活的。」

坐在酒館的庫洛在說出這句話后，外面原本想要退去的人群變得更加興奮起來。

「這可是三百蒂尼，就算要分，眾人也都能分到20蒂尼。」一個人掰著指頭算了下，最終得出大概數字。

「錯，是21蒂尼還要多。」旁邊一人開口糾正道。雖然只是1蒂尼，但這個時期1蒂尼也擁有不錯的購買力，可以買身不錯的衣服，可以讓一家三口生活幾天，最重要的是還能買1斤伏特加烈酒。

眾人嘴裡傳出的聲音無一不是能得多少金幣，而無一人去討論庫洛說的對與不對，人命在這個時代，真的不值錢，尤其還是在混亂之地。

「這裡的人要錢不要命。」鬍鬚男得出了這個結論，同樣，對酒館內出現的那個聲音恨之入骨，他扭頭再次掏出槍對準眾人，他不能退縮，更不能讓這幫瘋子接近，否則他的靈能力就沒有絲毫作用。

「真當老子不敢殺人是吧！我可能不是你們這麼多人的對手，但誰再敢向前一步，老子一定讓他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包圍的人群齊齊向前一步，對鬍鬚男的威脅不屑一顧，只是一把槍而已，好運的話，也就能打死一人，又不是布朗先生那樣的「怪物」。

這個時代冷兵器依舊盛行，畢竟火槍射速低，裝彈慢，近距離真的不如刀子好用。

面對鬍鬚男10米不到的距離，眾人並沒有什麼好怕的，但要讓他們真的衝上去，誰也不願意做那個「倒霉鬼」。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斗篷的小矮子擠出了人群，正是得知臨水鎮「殺人者死」規矩后的飛坦，他也想要看看，究竟什麼人能值350蒂尼，他還從來沒有接過這麼高的懸賞。

然而這一幕放在鬍鬚男眼裡就很乍眼了，什麼意思，一個手裡拿著把破傘的小矮子都不把自己放在眼裡？接著臉色從錯愕變成了冰冷的殺意，手腕翻轉，火槍噴射。

「砰！」

致命的子彈衝破硝煙，穿過空氣，快速朝著飛坦射去，旁邊的人更是驚訝連連，他們在一瞬間就做出了躲避動作，或是閃躲，或是趴到在地，可真正的目標飛坦卻沒有顯露出任何錶情。

他手中的黑色雨傘陡然間打開，一個閃身令雨傘籠罩自己，緊接著強大的靈氣爆發，地面的塵土激蕩，這股磅礴的靈氣快速蔓延至黑色雨傘，緊接著凝實成薄薄一層，這因該是比「纏」的靈氣更高級應用技巧，旁邊偷偷觀察的庫洛得出結論。

「噗。」這是子彈和雨傘相撞的聲音，沒有鋼鐵相撞的鏗鏘有力，同樣，也沒有撕裂布料的清澈聲傳出，相反，則是沉悶撞擊聲，沉悶到沒有在雨傘上泛起一絲漣漪。

「鏘~颼！颼！」

拔刀聲響起，亮光與黑色雨傘形成鮮明對比，一閃而過，接著兩道劍氣朝著鬍鬚男飛去。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只剩下了躺倒在地的鬍鬚男，訴說著眼前的不可思議。

飛坦對這一結果毫不意外，劍入傘鞘，收起黑色雨傘，緊接著朝庫洛走來，他腳步正常，但卻不帶一絲聲音。不帶殺氣，卻又給人一種壓迫的氣息，嚇得湯姆趕緊擋在了庫洛身前，不過他一開口，就讓有點緊張的湯姆大跌眼鏡。

「我的三百蒂尼呢？如果不介意的話，能再借我一千蒂尼就最好了。」

庫洛有些懵比，有這麼囂張借錢的嗎？還有那三百蒂尼怎麼是你的了，我要的是活口好不好，你看看倒在地上的鬍鬚男，我要他還有什麼用？

「那人沒死，只不過被震暈了過去，我下手自有分寸。」飛坦似乎是察覺到了庫洛的心思，不緊不慢的開口說道。

「那能說說你借這1000蒂尼要做什麼嗎？」

飛坦聳聳肩，露出了一個從來不曾顯露的滑稽表情：「我打算在這裡開一個食品加工廠。」

庫洛陡然間楞住了，你一個這麼強的靈能力者去開工廠可還行，這難道又是一個厭倦殺戮的高人？

「這個三百蒂尼應該夠吧？」

「不不不，阿蒂斯地區的物產很豐富，但工業卻很落後，前期需要外出購買相關器械，先進的蒸汽壓縮機，渦輪機，甚至是鐵皮盒子，這都需要大量金幣。」飛坦掰著手指頭，說的頭頭是道，可見為此下過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