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冊·琉璃幻月舞雲間 第二十一回 孟先生
韓夜、司徒雲夢、薛燕和韓玉回到太平鎮韓宅后,依然未見到星辰回來。
星辰神力強大,即便是后羿再世他也不懼了,因此,就算遭遇暗天教的八部天龍,他雖未必能勝,卻完全能逃。
而且,星辰也不是那種愛和敵人死磕的個性,能逃肯定會逃。
韓夜仔細分析,認為星辰應該是在神界遇到了一些阻礙,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便與眾人商量,先去里蜀山解決那裡的問題,暫時不管星辰。
去里蜀山就勢必要經過蜀山,韓夜順道可以見見恩師守正,把暗天教的事和他說說,看守正那邊是否有關於暗天教的更多信息。
打了一晚上,中午也沒有好好休息,韓夜、司徒雲夢和薛燕都累了。
韓夜去洗了個澡,準備睡個午覺再動身。
薛燕更是澡都懶得洗了,趴在自己房間的床上呼呼大睡。
惟有韓玉陪著司徒雲夢給天天餵奶。
喂完奶,稍作休息,司徒雲夢覺得是時候給弟子們好好教點書了,畢竟她昨天為了找回素素,沒有教書,眼看下午過半,若再不教點,今天又得停一天。
明天還要去里蜀山,就更沒時間教書了。
於是,司徒雲夢把弟子們都喊到了院子里,告訴他們,等下就上課,讓他們把鎮上求學的同門也叫過來。
儘管司徒雲夢覺得有點疲憊,但她知道,弟子們好學不倦、求知若渴,她不想輕易辜負大家。
而大家也沒辜負她的辛苦,除了薛燕的師兄石頭還在睡懶覺、除了素素已回到里蜀山,其餘弟子都乖乖地把書案蒲團搬到了院子里聽課。
司徒雲夢本打算教完今天的書後,就和他們宣布要去一趟里蜀山,後面兩天也會停課。
但想起把里蜀山搞得烏煙瘴氣的那個長樂苑,每次三公九卿一去,就抓不到幕後老闆,司徒雲夢覺得自己是不是該換個化身去?
如果用飛凰公主的身份去,只怕去了里蜀山後,妖精們都要跪拜她、和她打招呼,一下子就打草驚蛇了。
要不然,換成她第一次去里蜀山時女扮男裝的琴仙孟雲試試?
先看看弟子們作何反應?會不會很驚異?
嫁給韓夜兩年,因為韓夜對她包容疼愛,也因為薛燕和韓玉對她關懷備至,她依然能保持著一份少女心性,偶然間這心性就會流露出來。
很長時間沒換男兒裝了,她略有些期待,弟子們的反應固然有意思,但丈夫韓夜看了又會如何呢?
於是,司徒雲夢就換了身男兒裝,也變回了那個志向高雅的琴仙孟雲。
孟子的孟。
雲朵的雲。
她饒有興緻地給弟子們傳授詩詞。
而這時,韓夜已經洗完了澡,因為天天已被韓玉抱到她自己的房間一起睡午覺,韓夜得以去到他和妻子的卧室休憩。
韓夜沾床就睡,進入夢鄉。
朦朧中,他聽到司徒雲夢黃鶯出谷的妙音,似乎在吟誦著一首詩。
……
「蘭之猗猗,揚揚其香。不採而佩,於蘭何傷。」
「今天之旋,其曷為然。我行四方,以日以年。」
……
念完,有很多孩子聲跟著一起念。
朦朧中,他又聽到司徒雲夢空谷幽蘭的天籟,似乎已經在吟誦著另外一首詩了。
……
「孤蘭生幽園,眾草共蕪沒。雖照陽春暉,復悲高秋月。」
「飛霜早淅歷,綠艷恐休歇。若無清風吹,香氣為誰發?」
……
吟罷,又有很多孩子聲跟著一起念。
韓夜聽得很舒服,如身飄九天。
誰能理解他得此一女、如得三千世界的心情呢?
但今天司徒雲夢字正腔圓,頗有一番女中君子的風範。
韓夜聽著聽著,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他想去看看妻子現在是如何教書的。
韓夜步出卧室、走到正堂,司徒雲夢的聲音更近了,只聽得她誦道:
「春蘭如美人,不採羞自獻。時聞風露香,蓬艾深不見。」
韓夜從正堂外看去,日光下站著一位白衣綸巾、飄然如仙的君子,身著長素衫,腰圍黃緞帶,上掛碧玉佩,手持桃花扇。
他,不,應該是她,雖然用布裹緊了胸、用布裹粗了腰,但從身形輪廓卻還能隱隱看出幾分窈窕。
此時此刻,她正用收攏的桃花摺扇指著身後以清水凝成的二十個大字,對弟子們正聲吟道:「丹青寫真色,欲補離騷傳。對之如靈均,冠佩不敢燕。」
「這首詩是蘇東坡大學士的《題楊次公春蘭》,前四句寫的是蘭花的非凡風姿,后四句寫的是對蘭花的傾心愛慕。」
「此詩明喻美人、暗喻君子。為師甚是喜歡,希望諸位弟子如蘭如蓮、志向高潔,今日特將此詩傳授給你們。」
眾弟子恭敬地拱手道:「多謝先生!」
輕輕抖著蝴蝶翅膀的馨兒帶頭讚美道:「先生也是美人外表、君子內涵。」
眾弟子齊聲應和:「對!先生也是美人外表,君子內涵!」
司徒雲夢不為眾生讚揚而過分喜悅,只是微微一笑,她察覺到了韓夜就在身後,回頭望了丈夫一眼。
這一眼,令韓夜驚喜萬分。
此時此刻,化身孟雲的妻子,柳眉飛月、玉眸淡雅,白色綸巾在身後輕舞飛揚,她渾身潔白,一塵不染,背對著滿園陽光,竟是那麼的聖潔無暇!
韓夜頭一次看到妻子的男兒裝,不由得看呆了。
而司徒雲夢見到丈夫露出那副表情,則是心頭一喜、柳眉微舒,這身裝扮丈夫喜歡看,她自然會高興。
但想起還在給弟子們授課,司徒雲夢轉過身去,抖開桃花摺扇,將清水化成的那二十個大字如水蛇歸巢般彙集到扇面上,形成了一個半尺大小的水球。
接著扇子一揮,那水球又散作滿天飛雨,灑落在庭院的花花草草之上。
雨水與日光交織,晴空下現出一道絢麗的彩虹,懸在司徒雲夢頭上三尺處,煞是好看。
韓夜看得醉了,就算不喝美酒,也是無酒自醉。
至此,司徒雲夢先後將孔子和韓愈的《猗蘭操》、李白的《孤蘭生幽園》和蘇軾的《題楊次公春蘭》盡數傳給了弟子們,並令他們熟記於心。
教完詩詞,司徒雲夢才向弟子們宣布,明后兩天暫時不上課了,她要隨大家去里蜀山肅清淫邪、掃平污穢。
她讓穿山甲小陵、冰晶女鬼韻兒、小狗精獒奇和幼虎妖阿武也暫時別回里蜀山,好好待在鎮上等她的好消息。
弟子們聽話地點了點頭,並祝福司徒雲夢旗開得勝、凱旋而歸。
眼看著申時已過,太平鎮的孩子們揮手向司徒雲夢和韓夜道別。
「先生再見!」
「師丈再見!」
韓夜和司徒雲夢目送人類弟子們出了大門,又目送非人類弟子們用各自的法術將書案蒲團送回了西側那排房子里。
今天的課,就算是上完了。
韓夜確認孩子們都走了,走到司徒雲夢面前,嗅了嗅她散發出的清靈芬芳,為之陶醉,不禁問道:「原來這就是你當年在里蜀山女扮男裝的模樣?」
司徒雲夢淡淡一笑,用摺扇描了描柳月飛眉,對韓夜道:「嗯……那時眉毛描粗了,面上還抹了黃脂粉,更像男兒一點。」
韓夜很明白,司徒雲夢之所以不願意弄得太像男人,原本就是想讓心上人瞧瞧另一個不同的自己。
而司徒雲夢也沒有問韓夜覺得自己好不好看,相處久了,光看韓夜那表情就有答案。
她饒有興緻,雙手握住桃花摺扇,朝韓夜躬身作揖:「未央兄,在下乃周遊天下的琴仙,姓孟名雲,孟子的孟,雲朵的雲。初次見面,請多指教。」
司徒雲夢扮作其他姿態時,也是惟妙惟肖,這得益於五彩之心那「師法天地」的能力。
韓夜喜歡司徒雲夢真是喜歡得不行,但他剋制住了不莊重的感覺,回禮道:「孟先生好,在下姓韓名夜字未央,我們不算初次見面了。」
司徒雲夢還在想,阿夜為何不配合自己演?要跟她抬杠?卻聽她的阿夜調侃道:「如是初見,閣下怎麼能稱呼我為未央兄?難道我臉上寫著自己的字?」
司徒雲夢被逗笑了,將握著扇子的手抬起,放在唇邊,遮唇而笑。
不得不說,司徒雲夢化身孟雲,對韓夜的的確確是個意外驚喜。
很新鮮,很美妙。
雖然韓夜愛司徒雲夢之心未曾改變,可婚姻要長久,不正是夫妻倆要偶爾保持新鮮嗎?
這份新鮮,是相愛千萬年的保障。
所以,韓夜盯著司徒雲夢看,想起一年多沒和妻子恩愛了,慾火漸起,委婉地道:「夫人,你今天穿這身,是不是在刻意撩我啊?」
司徒雲夢本來沒往這裡想,聽韓夜一說,玉眸微微睜大,但馬上又恢復了從容,溫柔地點了點頭,乃至於面頰上還泛起了點紅暈。
司徒雲夢的應和就是對韓夜最大的放縱和鼓勵。
「借一步說話!」
韓夜興奮了,牽著司徒雲夢的手趕緊把她往睡房裡帶,他暗自慶幸今天妹妹韓玉幹得漂亮,把睡房騰出來了。
成親兩年,韓夜和司徒雲夢彼此都懂了一件事,靈魂交融固然最重要,但身體上的疼愛也能促進靈魂交融。
十指相扣過的情,方知彼此情至何處。
淪肌浹髓過的愛,才懂對方愛得多深。
偶爾,也還是應該鸞鳳和鳴的。
情愛究竟能走到多遠,需要一輩子去證明,這條路上,原當好好珍惜,就算韓夜得到了司徒雲夢,他也不吝於時時刻刻表達出那份疼愛!
對於有些人,他們真正的人生,就是在得到最愛的女人後,才剛剛開始罷了。
韓夜牽著司徒雲夢到了卧室,合上了門,掩上了窗,拉下了窗帘。
帘子是為天天裝的,因為剛出生的孩子眼睛不能看強光,這也是薛燕特意交代的。
只是這帘子一拉,屋裡就顯得特別黑了。
司徒雲夢終究有點怕黑,纖指一點油燈,三丈外的油燈便被火靈力點亮。
燈影搖紅,晃得韓夜魂不附體,他一手抓住司徒雲夢清涼的素手,一手撐牆,將妻子抵在牆上,深情款款地說:「重新認識一下吧,孟先生。」
司徒雲夢倒沒有當年那麼羞澀了,只是擔心等下玩起來隔音不好,憂慮地道:「阿夜,這屋子隔不隔音啊?別弄太大動靜,天天在隔壁睡覺呢。」
司徒雲夢之所以問隔不隔音,是因為她這一年來大多數都在屋子裡,星辰韓玉和薛燕動靜都很小,她在屋裡幾乎聽不到。
而其他人授課時,院子里雖然聲音大,但司徒雲夢一旦去掩上窗子、拉下帘子,那聲音就非常小了。
司徒雲夢從來沒在卧室完全封閉時,聽過天天吵鬧的聲音,故而她有此一問。
她唯恐夫妻倆聲音大了,會非常尷尬。
韓夜已經急不可耐了,隨口回應道:「當然隔音!不隔音,之前天天晚上吵鬧,不早就把小玉和星辰他們吵醒了?」
「還有,你現在是琴仙孟雲,又不是天天的娘親,管他幹什麼?」
什麼叫管天天幹什麼?
這像是當爹的說的話嗎!
司徒雲夢柳眉一蹙,推了一把韓夜的胸膛:「那你不許碰我!我現在是男兒,你碰我,別人還以為你有龍陽癖呢!」
「誰信?只有你自己覺得自己是男兒吧。」
在這個不該太老實的場合下,韓夜開始不老實了,他輕撫司徒雲夢的俏臉問:「男人的臉長得這麼白嫩嫩的嗎?」
韓夜摸了摸司徒雲夢的背,隔著素衫,妻子的背如她的青絲般順直,五指拂過,指間盈香,韓夜又問:「男人身上這麼香嗎?」
韓夜捉住了司徒雲夢的手,放在掌心溫柔摩挲,再問:「男人的手長得像白蘭花這麼美妙嗎?」
韓夜說話有時候特別討司徒雲夢喜歡,致使司徒雲夢偶爾懷疑韓夜離開她那八年,就真的沒找過其他女人嗎?
但確實世上有那麼些男人,該老實的時候很老實,不該老實的時候也很浪漫,這樣的男人往往都是極品。
司徒雲夢被韓夜撩得玉面發燙、胸膛起伏,快要冷靜不下來了,只好把頭轉到門外,矜持地道:「等等!我去看看外頭還有沒有人,燕兒萬一醒了怎麼辦?」
韓夜就不喜歡司徒雲夢掃興,雙手按住她的香肩把她身子整個掰了過來,直道:「說得好像小玉醒了你就放心一樣,現在她們不會管我倆的!前天晚上是你自己說的,好久都沒給我了,然後撩完我就裝觀音菩薩,是不是?」
裝觀音菩薩?
韓夜說話偶爾也挺有趣。
司徒雲夢又笑了,俏面飛紅。
「夫人,該給了吧?」
「我想要你!真的好久了!」
韓夜說這話,聲音甚至有點顫抖,說得司徒雲夢都心疼了。
司徒雲夢在韓夜殷切的目光下,終於輕輕點了點頭,嬌花照水、溫婉如月。
韓夜如獲大赦,那份狂熱終於被徹底釋放、不再壓抑。
他心花怒放地將司徒雲夢橫抱起來,二人去到了床上,再夢巫山雲雨。
其實,司徒雲夢就吃韓夜這套!被韓夜吃得死死的!
韓夜很老實,只專註於喜歡她,從沒讓她受過委屈。
但韓夜「壞」起來,又特別能撩,撩得她心撲通通直跳。
司徒雲夢自己也是個外表文靜、內心熾熱的性情中人,一旦與韓夜隨性而為,那就是撩雲撥雨、天雷地火、連理比翼、鳳鳴鸞諧。
真的有好久了。
為了顧及孩子、為了顧及家人,司徒雲夢沒好好疼過韓夜,韓夜沒好好疼過司徒雲夢。
夫婦二人格外開心,使勁渾身解數討好對方,對外界一切都不關心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二人釋放完熱愛,終於停了下來。
司徒雲夢裸著上半身貼在韓夜結實的胸膛上,輕喘蘭氣,玉面紅潤,令她更添幾許嬌美。
韓夜也已渾身是汗、喘息不止,他痴迷地撫摸妻子春水溪流般柔順的頭髮,緊緊地抱著不肯放手。
男人一旦滿足,也會替女人去思考未來、思考大事,韓夜牽著妻子的手,提醒道:「夫人,我想了一下,你還是不能用琴仙孟雲的身份去里蜀山。」
「嗯。為何?」司徒雲夢一手與韓夜相牽,另一手撫弄著他健碩寬廣的胸膛。
韓夜分析道:「三公九卿、里蜀山眾多子民,也有不少見過你的男兒裝,暗天教目前在里蜀山設有分壇,自然就有教眾作為基礎,萬一這些教眾作為姦細混在民眾當中,他們肯定會認出你。」
「昨晚一戰,驚天動地,我認為,暗天教不可能完全不知情,他們或許已有防備。」
「只要你出現在里蜀山,而且還扮成男相,傻子都知道你要做什麼了,他們一定會望風而逃,再也不會現身……如此,反而會增加我們查案的難度。」
司徒雲夢頓覺韓夜言之有理,贊同不已。
「阿夜,那你說說該如何安排?」
韓夜摟著妻子,略作思考,說道:「你先在家按兵不動。為免暗天教收到風聲后逃走,我和燕兒今天就得動身去,我倆都比較機警,喬裝打扮一番后,就在那邊打探情況,你把我們的孩子照顧好以後,明天再過來。」
說著他又問:「對了,你可以用鳳返之術隔界傳到我身邊來嗎?」
司徒雲夢搖了搖頭:「不行,以我現在的法力肯定是不行的。」
韓夜點點頭:「那明天你進到里蜀山後,再鳳返到我和燕兒這邊,我和燕兒會結合今天打探出的信息,商量出個計劃,到時再依計行事,揪出長樂苑的幕後黑手,然後從他們那裡獲取暗天教總壇的情報。」
「順藤摸瓜,一舉滅掉暗天教。」
「你意下如何?」韓夜說著,尊重地望著美妙動人的妻子。
「都依你。」司徒雲夢抱住丈夫,無條件支持。
她漸漸明白,女人嫁對了人,就能少想很多事;少想很多事,才能一直保持那份少女之心、赤子之心。
當然,沒嫁對,那就遭殃,興許這輩子也就廢了,至少當年痴情若愚的司徒雲夢容易變廢。
所以,未錯付,即幸運。
司徒雲夢覺得自己很幸運。
她依偎在心愛的男人懷裡,因為沒怎麼休息,又有點想睡了。
韓夜一邊給她蓋上了薄被,一邊思考後面的事。
這時,隔壁響起了一個聲音。
男嬰的聲音。
「嗚哇哇哇——!」
看來,天天醒了。
司徒雲夢一聽,登時便從被子里彈了出來,穿好散落到一地的衣服,正準備跑過去哄孩子,剛要推開門,聽到哭聲這麼清晰,她意識到一件事:
韓夜說房子隔音?!
現在聲音明明很大啊!
這可真是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司徒雲夢哪裡知道,每次兒子晚上大吵大鬧,韓玉和星辰只是靈力高深、受到的影響不大,照睡不誤,而薛燕住在他們斜對面,她那裡聲音較小。
司徒雲夢一想到和韓夜鸞鳴鳳悅,萬一被妹妹聽到了,那豈不是羞死人了?
她一下,臉蛋就紅得像個熟透柿子似的,撿起地上韓夜的衣服,沖韓夜一扔過去,嗔道:「臭阿夜,這就叫隔音?討厭!!」
韓夜赤裸著身子仰躺在床上,一手按住額頭哈哈大笑。
「回頭再找你算賬!」
司徒雲夢嬌怒著跑到隔壁照顧兒子去了,徒留韓夜一人在房中繼續笑……
【第二冊是融入我人生經歷的重要一冊,兄弟姐妹們,我希望大家能從書里看出我想表達什麼,這就是我不開後宮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