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0.第380章 論文被抄
初硯默不作聲走到妹妹身後,伸手拍拍她的肩膀。
這個簡單的動作,卻能成為兩人的連接,給予到溫暖。
聞墨的眉眼稍稍柔和下來,不再像剛才那樣,如同一個渾身豎起刺的刺蝟。
初硯問她:「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聞墨閉上眼睛,有點不願意回想自己這愚蠢的遭遇。
好一會兒,她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我的論文被人抄襲了。」
初硯的臉色驟然陰沉,如寒風凜冽呼嘯的冬境:
「是誰?什麼時候發生的?發表在哪本雜誌上?」
聞墨只回答:「我在霍普金斯的學長。」
初硯拔腿就要往外走。
聞墨及時拽住他:「等等!哥!你要去哪兒?」
初硯緊抿著唇,風暴在眼底醞釀肆虐。
此時的他,表現得比聞墨還要生氣!大抵是有人幫自己做了情緒的宣洩口,聞墨反而輕鬆起來。
她聳聳肩,挑眉笑了:「是我的論文被抄襲了,你怎麼看起來比我還要急?」
初硯深深地看著她:「我們是一家人,你是我的妹妹。」
聞墨心念一動。
頓了頓,初硯又道:
「而且我知道你,如果不是對一個人百分百信任,是絕對不可能將你的論文資料拿給別人看的。這個人辜負了你的信任,他該死。」
最後三個字說出來的冷酷,大有直接殺到大洋彼岸,將那個膽敢抄襲他妹妹論文的人大卸八塊的意思!聞墨怔住,唇邊浮現出苦笑:
「是我識人不明。」
初硯情緒相對激烈:「是那人背叛你,關你什麼事?」
聞墨低垂著腦袋不說話。
初硯不得不緩和了情緒:
「有時候你就是太驕傲了。」
聞墨不以為然:
「那是因為他人的壞是我不可控制的,但我的腦子清醒,卻是可以控制的。」
初硯嘆著氣:「難道世間萬物都能按照你控制的方向發展嗎?」
聞墨被這句話擊中,好一會兒都說不出話。
她以前,是真這樣以為的。
科學里有攻略不了的一座座高峰,沒關係,在她有生之年,總能去到,征服到。
她試圖清醒地控制著生活的一切,無論是情緒還是實物。
她以為自己足夠成功。
可時至今日,聞墨發現有很多事情都不會按照自己的想法來。
「或許……你說得對。」
說完這句話,聞墨好像卸下了身上的枷鎖,渾身陡然一輕。
她想起那個背叛了她的學長,陳治松。
當她上次回學校時,兩人還坐在校園梧桐樹下的長椅上言笑晏晏。
陳治松說他的論文被打回來了,滿是鬱郁不得志的苦惱煩悶,同時又在因為她的家事而安慰她,由衷的為她關心和考慮。
現在的她也相信陳治松當時的關心發自肺腑,只是人性經不起考驗,陳治松說到底也不過是凡人罷了。
想當年,兩人在國內也在同一所學校就讀,陳治松比她大幾屆,正是意氣風發的少年時候,以為自己無所不能。他在台上演講,不算多麼英俊的五官,卻因為那岩岩若松的氣質,而變得光輝璀璨、耀眼奪目,他是全校男女心中的風雲人物,是未來註定叱吒風雲的天才。
後來她與他逐漸熟識、變得親近,有次兩人坐在天台,一邊喝著啤酒吹著風,一邊暢想著未來和理想。
陳治松提起自己家境貧寒,父親因為癌症去世,所以他的夢想就是要攻克癌症,為像他父親那樣的癌症病人爭取到一線生機,為全人類的健康而奮鬥。
他說話的時候,眼睛因為理想而散發著溫暖的光,好像一個天真的理想者,卻讓人嚮往。
而那時的她,腦子裡唯一的想法卻是繼承母親留下的祖傳藥方,將它們與現代科學結合,研究出最適合當下病人狀況的藥物。
自然而然的,她會佩服陳治松這樣的理想主義者。
在之後,兩人湊巧一起出國,她也曾親眼看到天真到單純的陳治松,被現實碰得頭破血流而不改初心。
他被外國同學歧視,為了國家名譽跟人打架,被揍得鼻青臉腫,還笑著告訴她:『總有一天我要讓全世界都用華國生產的葯!』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變了呢?
聞墨不知道。
也不想去深究。
她只是看到一個曾為理想而奮鬥的閃光少年已經死去。
「就這樣吧。」
聞墨深深嘆息著,帶著濃烈的無奈。
初硯覺得不對勁:「你喜歡那個人?」
聞墨瞬間炸毛:
「怎麼可能!」
她對陳治松有過欽佩和欣賞,但絕不可能是喜歡!初硯明顯不信,眼裡是明晃晃的懷疑。
聞墨更氣了:「都說了我沒有!」
初硯緩了緩情緒,暫時摁下對覬覦自家妹妹的狗崽子的敵意,溫聲說:
「好了,我知道沒有。」
看來是有點喜歡但沒發現。
聞墨何等聰明?
又與初硯一母同胞,兩人從媽媽肚子里就血脈心意相通,哪裡會不懂初硯的潛台詞?聞墨咬緊牙關:
「你真當我是連自己心思都分不清的蠢貨嗎?」
初硯脾氣很好地安慰:「是也沒關係,我們從不曾要求你做到完美。」
聞墨啪地打開初硯想要拍她腦袋的手,白眼幾乎要翻上天!初硯看她說這話好像是真心的,不禁困惑:
「那你為什麼說『就這樣吧』,難道不是因為戀愛腦沖昏頭,準備放過對方?」
聞墨不屑輕嗤:
「怎麼可能!我會讓那個狗崽子把不屬於他的榮譽給我全部吐出來!佔了我的便宜還想要好過?呵,我要他這輩子都記住這次痛!」
聞墨才不是什麼心善菩薩。
她是睚眥必報的小心眼兒,一分委屈,十倍奉還!初硯鬆了口氣:
「你沒有戀愛腦就好,不然我準備這次過去之後,帶你去看心理醫生。」
聞墨不想和初硯說話。
她在思考,論文被抄襲的事情要怎麼解決。
陳治松抄得很高級,挪用的只是她的論文思路和實驗室數據。
恰好,陳治松幫她整理過資料,偶爾打過兩次下手,有充足的時間線作為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