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9.第389章 去迎接風雨
沒有歲歲，這場正邪大戰會打響嗎？
依然會。
可那些人的死去，就與歲歲全然無關嗎？
當然不是。
在歲歲澄澈如明鏡的眼睛里，倒映著烏雲翻滾的天空。
清靈的生氣和污濁的煞氣交織著，還有絲絲縷縷如亂線的因果，正在纏繞著她、拉拽著她。
歲歲能夠感受到自己與世俗的羈絆愈深，也能感覺到那小小稚嫩的肩頭，壓著的膽子越來越重。
她本來是自由自在的小人蔘精，卻因為人類無盡的貪婪，而陷入這場紛爭。
歲歲有些難受，又將小臉兒在小山毛毛里蹭了蹭。
小山扭過頭來，輕輕舔著她的手背，像是在安慰她。
歲歲：「謝謝小山。」
頓了頓，又說：「謝謝爺爺奶奶。」
還有哥哥、大哥哥、姐姐、爸爸、媽媽……和很多很多人。
聞舒庭和於既明老兩口聽得眼淚都快落下來。
他們連忙蹲下身來哄歲歲：
「跟你沒有關係，都是那些人的錯。」
「是呀，歲歲閉上眼睛、關上耳朵，什麼都不要看，其他的都交給大人來解決就好了。」
歲歲原本有些低落的心情，卻因為這句話忽的有了改變。
她緩慢爬起來，揚著小腦袋：
「不行的呀。」
此時此刻，歲歲想起了自己離開靈地下山的初衷。
她要改變家人的命運；
她要走遍這世間；
她要飛升……
一切都是為了飛升！
電視劇里那些飛升的神仙，都是要救苦救難、普度眾生的。
就算是神通廣大如孫悟空，也要經歷九九八十一難。
那她歲歲，怎麼能什麼都不做、不看呢？
她是歲歲啊，是上天下地、無所不能的小人蔘精！
才不是躲在這個小院子里，被其他人保護的柔弱小崽崽！
「歲歲！」
在老兩口的驚呼里，原本懶洋洋盤在小山背上的歲歲，不知哪兒生出來的精力，一下子翻身坐起，小臉兒精神奕奕，好似在放著光！
「我不能躲在這裡呀！」
伴隨著歲歲下的決心，沒人發現，天上厚重混亂的雲層悄然變薄了些。
擔憂的於既明想要把歲歲拉回來。
但聞舒庭按住他的手臂，然後對歲歲說：
「去吧，歲歲。」
歲歲有些吃驚地回頭看奶奶。
聞舒庭朝她笑：
「歲歲是勇敢又厲害的歲歲，不是只知道被人保護的歲歲，對嗎？」
歲歲重重點頭：
「當然啦！」
聞舒庭微微笑著，眼睛里充滿對歲歲的信任：
「所以歲歲要保護好自己，注意別受傷，可以嗎？」
歲歲更是精力充沛地握緊小拳頭保證：
「沒問題的哦！」
聞舒庭笑得越發燦爛：
「那就去吧，記住，我們都在你身後。」
得到了支持，歲歲歡呼一聲，騎著小山從屋內一躍而出，衝進那風雨里！
於既明欲言又止。
聞舒庭卻說：
「忘記了嗎？她不止是我們的乖乖孫女，也是天地靈物、修為千年的人蔘精，未來是要飛升成仙的！」
以前時常被歲歲掛在嘴邊、卻沒人會相信的話，現在，成了聞舒庭篤信歲歲的理由之一。
卻連於既明都說不出半個反對的字來。
……
歲歲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院子里，讓初硯聞墨他們都大吃一驚。
「你怎麼出來了？歲歲，快回去！」
「小心不要受傷！」
他們的話語里都充斥著對歲歲的關心。
歲歲享受地笑起來，好似被很多暖暖的棉花糖所包裹。
但她卻沒有因此後退離開，反而從小山背上站起來。
她張開手臂，悠悠葯香以她為中心滌盪開來！
那些源源不斷的毒蟲，本來就是被人操縱，經過邪惡的方法煉化，對歲歲這樣至純至凈的天地靈物存在天然的畏懼！
那些淡淡的葯香還未徹底靠近，就已經讓它們從血脈里生出恐懼，下意識後退竄逃，不敢在葯香濃郁的地方停留。
於是，讓初硯聞墨他們絞殺得滿頭大汗的毒蟲潮，眨眼間褪去得乾乾淨淨，只剩下了滿地燒焦或溺斃的蟲屍！
眾人看得瞠目咋舌：就、就這麼簡單解決了？
「歲歲……」
歲歲好像沒有做多麼了不起的事兒，笑眯眯地揮手：
「那我出去了哦！」
大家都沒來得及阻止。
而歲歲在騎著小山躍出道觀庇佑之時，剎那間福至心靈，明白了這一切是天道給她的考驗。
不論好壞福禍，都應該她自己來承擔！
歲歲不由得咧嘴笑開，心情格外愉悅。
小山也隨之被感染，奔躍的步伐越發矯健從容！
眨眼間，他們就出了道觀，到來了混亂的戰場。
此時已經是滿地鮮血。
天空傾盆而下的暴雨不斷沖刷著地面，混合著泥土和鮮血，放眼望去都是瀕死或已死的人，戰況十分的凄慘。
半空中，有兩道影子在不斷地碰撞，發出驚天動地的聲響。
偶有波及到地面，便是一地慘狀。
歲歲在混亂影子里看到了爸爸媽媽的身影，兩人一弱一強，卻配合得非常默契，幾乎處於橫掃狀態，無人膽敢觸及鋒芒！
歲歲沒有叫他們，而是盤起腿，穩穩坐在小山背上，張開雙臂。
這次瀰漫開的不止是葯香，還有星星點點如銀河的光輝，全部以歲歲為中心而飛散！
它們像是有自主意識，自動找到那些還有一線氣息的人，鑽進他們的身體，幫他們護住心脈，保住那個活下來的機會。
這股力量不能起死回生，但在場很多人都是因為得不到及時救治而硬生生被拖到沒氣的！
所以，歲歲釋放出的這股力量，就如同天降甘霖，不知道給了多少人活下來的希望！
不止是這樣，這些光點對蠱蟲也有著絕對的剋制作用，原本被蠱蟲操縱了心智、朝同伴揮刀相向的人，一下子清醒過來。
於是這混亂至少克制了大半！
混戰里，初雲苓抹掉臉上飛濺的血跡，皺眉感受了一下周圍的氣息，瞬間臉色大變！
「人蔘精元！」
聞煜心有靈犀，與她同時回頭，夫妻倆一眼看到了歲歲！
與此同時，計無極和不遠處的蠱婆婆也都看到了歲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