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 瑞雲之『因』

聽到男子稱那五件神兵為仙兵，孔艽聽后眼睛一陣雪亮：「果然是仙器！」

他之前已經有八成把握，那靈山上的神兵是仙器了。

如今得到男子肯定的話后，無疑坐實了那五把神兵的身份。

至於男子所說的，那仙兵只能動兩把的叮囑，反而是被孔艽忽略了。

仙器和仙人一樣，都不知道銷聲匿跡多少年了。

孔艽也不貪心，只要能拿走一把就心滿意足了，當然最好那兩把中，有那戰戟。

只是男子接下來一番話，直接潑了孔艽一臉的冷水。

「另外兩把，你也拿不動。非仙人不可降服。」

男子明顯是故意的，先給孔艽希望，又讓他從雲端跌落，巨大的反差感，讓孔艽肩頭都矮了一分，苦笑道：「果然，仙器只能仙人才能降服。」

不過孔艽優點之一就是豁達，和隨機應變。

五把仙兵他不想了，反而望向那五把仙兵所在的靈山上。

這五行洞天，除了仙兵外，每一座靈山上的靈物都注意讓造玄真人瘋狂。

有天地之精、有靈藥遍山、有法器如豆、有古籍道法無數。

「看來只能把這次機緣的目標，放在那五座靈山上的靈物身上了。」

孔艽舔了舔嘴唇。

眼前這男子並沒有阻擋孔艽去取寶物，顯然已經默許孔艽能拿走山中靈物。

不然他也不會專門告戒一聲孔艽，那仙兵的事了。

一念至此，孔艽就有些坐不住了，要不是眼前這修為深不可測的男子就坐在側旁。

他怕是已經兩眼泛光的沖向了兩座靈山。

孔艽哀傷的想道：「這要再耽擱下去，滄溟界和先雲界的造玄可都來了，我拿什麼和這群造玄真人搶啊。」

孔艽明明只是心中默默浮現的念頭，就像是被那男子聽到了一樣，他單手放在腦後，以一個十分慵懶隨性的姿勢躺在了茶几鬆軟的精美靈攤子上，看都沒有看孔艽一眼，便回應道：「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強求不來，你慌什麼？」

「他居然能聽到我的心聲！」孔艽眼睛當即瞪得老大，對於自己想法都被窺探的事實，心頭升起無盡的忌憚和恐懼。

恐懼的來源自然是，這還是孔艽修鍊以來，第一次有渾身赤裸的感覺。

在眼前這個男子面前，自己已經完全沒有秘密可言了。

「這便是仙人嗎！」孔艽沒有像現在這般篤定過，眼前之人的身份。

「他真是瑞雲真君？」

孔艽已經一身的冷汗，他身上秘密可太多了。

雲紋碑和悟道碑這兩件東西，要是讓仙人看到說不得都要起貪戀。

好在是孔艽腦子裡從始至終都沒有想過雲紋碑和悟道碑的丁點信息。

孔艽之前的心聲自然也被男子洞察，他像是一個師長一樣，聲音平緩，語氣中帶著些教化之意：「造玄真魂紮根於天地，感悟天地大道中的道韻。」

「而化道，則是真魂中結出的道果，本身已經脫離了天地，是為『道』的本身。」

「如果將造玄比作『因』，那麼化道便是『果』」

「『果』因『因』而生，但脫離了『因』，可以視作天地的一部分。」

「我只是瑞雲的『因』，而非是瑞雲的『果』」

「這麼說，你能明白嗎？」

瑞雲難得正眼看向孔艽，眼睛里有考量之意。

孔艽眉頭因為瑞雲一席話而緊縮著。

雖是聽得雲里霧裡，但好歹也品出些味來，試探性的回道：「真君的意思是，化道之後，『果』已經超脫六道之外，飛升仙界。」

「而結出『果』的『因』完全已經和『果』脫離，留在了凡塵。」

「而您是留在凡塵的瑞雲真君，而非那飛升仙界的瑞雲真君的『果』。」

瑞雲聞言，輕輕點頭，評判道：「孺子可教。」

孔艽腦袋卻有些不夠用了。

他不明白，『因』和『果』的區別。

化道仙人既然已經飛升仙界，為真正的仙人真君。

那麼留在凡俗的瑞雲真君，到底算是造玄還是化道？

反正孔艽怎麼也不相信，眼前的瑞雲只是造玄境界的修為的。

他敢用自己的腦袋作賭注，外界那五座靈山上的五隻凶獸，都不會是眼前這個瑞雲之『因』的對手。

瑞雲完全沒有解釋的意思，他撇著孔艽戴在了手上的五行珠又道：

「五行珠既然在你手裡，那麼我們就按規矩來。」

「這五行珠已經去了一個，還剩四個，你可以在這五行洞天，取走除了那五行山上五把仙兵外的任何四件靈物。」

末了，瑞雲又意味深長的補充道：「亦或是，去掉這五行珠餘下四枚的靈性，給你一次拿走那五行山上，一件仙兵的機會。」

「呼！」孔艽聽得呼吸都沉重了幾分。

這還用選嗎？五行天內，最大的機緣，就是那五座靈山上的五件仙兵了。

其他的靈物，莫說四件了，四十件都抵不上那五件仙兵中的任何一柄。

孔艽原本都對拿走仙兵不報希望了。

經過瑞雲一說，心思又活絡了起來。

可瑞雲並沒有說，讓孔艽直接拿走一件仙兵，而是說給他一次拿走仙兵的機會。

「也就是說，要是沒有把握住那次機會。」

「我這一趟五行天之行，就是白忙活？」

這時候，孔艽必須在四件靈物，和那拿走仙兵之間做出選擇。

「這就是一場豪賭！」

五行天里的靈物里，造玄級別的靈藥、法器、功法道術數不勝數。

要是往高了拿，孔艽起碼也要拿走四件造玄巔峰級別的法器。

瑞雲就是要讓孔艽去賭。

拿四件造玄巔峰級別的，和鎮魂鈴一個層次的准仙器，去賭一個拿走仙器的機會。

「好難！」哪怕是果斷如孔艽，眼下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不知不覺間，在孔艽和瑞雲真君耽擱的這個時間段里。

那通往五行洞天的入口位置有了異動。

咻咻咻！六道帶著靈光華彩，散發不可直視的造玄之威的身影，從五行天入口的另一頭沖了進來。

在他們出現在這五行洞天的一瞬。

造玄意志，像是旋風一般席捲整個五行洞天。

也壓在了高台之上，正坐在瑞雲真君側旁的孔艽身上。

孔艽胸口一悶，霽月神魂都起了反應，抵抗著那讓他窒息的氣息。

不過那股窒息感並未持續太久，隨著瑞雲真君持著酒杯的手掌，輕輕在那茶几上一點。

呼~孔艽感覺體內似有一股清風拂過，造玄對他的壓迫感一掃而空。

「謝瑞雲真君！」孔艽自然知道是瑞雲出手了，朝著後者投去恭敬和感激的眼神。

不過當他掉頭直視向那闖入五行天的六道身影后，臉色又變得冰冷起來。

他那裡認不出，這六個造玄的身份。

不就是滄溟界那六個上宗的造玄真人嗎。

孔艽本想著搶在他們之前來五行洞天，先把好處拿走。

沒想到出現了瑞雲真君這個意外，讓他錯失了機會，心頭不免有些懊惱。

倒也算不上虧了。

因為孔艽覺得，那瑞雲真君給自己喝下的那種神茶的機緣，絕對是除了那五件仙兵以外最好的。

他懊惱的原因是，五行天的機緣，要被滄溟界的造玄拿走大頭。

被敵人佔了便宜，比孔艽自己虧了還難受。

孔艽想到這裡，又瞥了一眼身側瑞雲，後者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動都沒有動一下。

「瑞雲真君好像並沒有要阻攔的意思，唉。」

另一邊。

滄溟界六大造玄進入五行天的同時，注意力自然瞬間被五行山上，屹立著的五把神兵吸引。

那五把神兵，各個透露出異相，很難不被察覺到。

如此也就罷了。

五行山上，除了神兵意外，更是靈物遍地。

五行洞天內的收藏，可比堂堂滄溟界一界之地，所有的靈物還多。

哪怕是造玄真人都忍不住雙目迸發強光。

就在六人即將齊齊沖向那五座靈山，掠奪這五行洞天機緣的間隙。

咻咻咻！那五行天入口處，又是一陣震蕩。

五道氣息不在滄溟界六大造玄之下的身影，亦是隨著滄溟界造玄之後，趕到了五行洞天內。

為首一人身作天齊皇室的龍紋袍，金色的瞳孔有不可褻瀆的威嚴。

不就是天齊的造玄，往生真人白藏主嗎。

他的兩側還站著四道，散發出肅殺之意的造玄身影。

孔艽只認得兩人：「長青真人、雷尊。」

餘下的那個邋遢和尚和扛著布翻的老人孔艽就不認識了。

不過他們身上同樣帶著造玄的氣息。

加之和白藏主站在一塊。

不難看出，也是先雲界的造玄真人。

「我先雲界，居然有這麼多造玄！」孔艽看得面露古怪之色。

當然了，和滄溟界還是沒法比。

滄溟界明面上的，進入先雲界的造玄就有六個，那隱藏在幕後的造玄還沒有露臉呢。

哪怕是如此，在造玄數量上，還是滄溟界一方佔得了優勢。

雙方見面，頓時殺氣十足。

滄溟界一方為首的，凝天、離火兩位真人，站了出來。

「沒想到，先雲界靈機被封閉萬年，竟然還能走出五大造玄。」當先開口的是凝天真人。

他身作雪色的長衫，眼睛為蒼白之色，相貌並不出眾，氣息冷若冰山。

凝天的話裡帶著平緩的鎮靜，顯然並沒有因為先雲界一方五名造玄的出現而又丁點的慌張。

反倒是離火真人，那渾身披著火色長袍的老人，在看向白藏主時，眼裡的殺機幾乎要從眼眶中溢出。

「道友，斬我化身之仇，是不是該算了。」

先雲界一方渾然無懼

白藏主恢復記憶后，自有一股從容和威嚴，此時他那雙金瞳對上了離火真人，莊重的嗓音，回蕩在天地間。

「那你今日便留在這五行洞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