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八、纏綿

一二八、纏綿

那串據說是戈特國至寶的紫晶珠子在當天晚上就被送到了玲瓏閣。用純金的托盤供奉著,上面蓋著明黃色的絲綢襯布,晶瑩剔透的珠子在一片明黃色之中發出幽幽的淡紫色光芒,流光溢彩,好像流水一般由內而外傾瀉而出。

和珠子一起被送到玲瓏閣的,還有一道封妃的聖旨,小三子讀起來時字正腔圓,每一句都說得冠冕堂皇,拖著長長的尾音。那聖旨黃紙黑色,滿滿的寫得都是稱頌讚揚的話,無非是說她品行端莊,賢良淑德,當封妃隨侍聖駕云云,易玲瓏卻越聽越猶如身墜冰窖,禁不住瑟瑟發抖。

她以為,儘管他懷疑她,調查她,可是至少,她在他心裡還是有那麼些分量的,他對她,應該還是有些不同的。卻原來。她在他的心中,也不過是那千篇一律的四個字——賢良淑德。

這皇宮裡住過的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妃子們進宮的聖旨上都曾如出一轍地寫過賢良淑德這四個字,可是她易玲瓏,卻是天上地下八荒六和古往今來獨獨的一個人!她不賢良,更不淑德,她想要的,卻再也無法對他開出口。

是不是,當一切走向結局的時候,也就意味著一切,都該結束了?

「娘娘?娘娘?」小三子總算念完了整篇聖旨,正一臉擔憂地望著她。

還不太習慣這新的稱呼,易玲瓏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小三子原來是在叫她呀。易玲瓏伸手從小三子手中接過那道昭示著自己身份改變的聖旨,規規矩矩地伏下身子叩頭謝過恩,方才笑了笑:「還請三公公替我謝過皇上隆恩。」模樣看上去略有些凄涼。

小三子矮了矮身子,搭手扶了易玲瓏起身:「娘娘請起身。」頓了一頓,又道,「娘娘不要亂想,其實皇上他……」

似乎是想要說兩句什麼,終究還是將後半截話咽進了肚裡,只反覆交代易玲瓏:「娘娘還請多保重身子,過不幾日便要舉行封妃大典了,這幾天應該會有尚衣監的人過來為娘娘量制新衣,還會有各大大小小的命婦們來向娘娘道喜,打點的禮物不需娘娘操心,我自會派人送來,只不要太辛勞才好。一切都有皇……家來安排。」

易玲瓏只訥訥地點頭應著。至於聽進去了什麼話,卻是一片木然。

好容易打發走了小三子,一應聽到消息特地來道喜打趣的玲瓏閣的侍女們,也在見到易玲瓏一臉沒精打採的表情后,很有眼色地告辭走了。

轉眼間,玲瓏閣里便又只剩下易玲瓏一個人了。

吹熄了燈拖掉外套躺在床上,也不想蓋被,易玲瓏手裡拿著那串紫晶珠子看得出神。

明明是三九的寒天,那珠子卻入手微溫,並沒有想象中的冰冷。恰到好處的溫度讓她懷疑那上面是不是還殘留著另一個女人的體溫?宇文軒離開玲瓏閣時已經將近二更時分,卻還是趕在三更之前把這珠子從另一個女人的手腕上褪下送到她這裡來。那公孫玉瑾等他等得也真是有耐心,已經有身子的人了,還這般不辭辛苦地熬夜,為的,不過是那個男人一夜的駐足。是不是今後,她也要像公孫玉瑾一樣,在這玲瓏閣里望穿秋水地等待著宇文軒的臨幸?

不用了,不用了,她已經打定主意了。易玲瓏眼睛望著珠子,忽然綻放了笑顏。

那串珠子也彷彿感應到了易玲瓏的心情似的,發出的光芒逐漸地亮了起來。不多會兒竟能照亮整張床的範圍了。淡紫色的光輝撒在易玲瓏笑逐顏開的臉上,映得那笑容好像飄浮在空氣中的紫色檀香煙,蒼白而飄渺綿長。

就在那珠子光芒漸長的時候,易玲瓏卻一把合攏了手,從床上坐了起來。臉上表情糾結在一起,像是剛剛做出了什麼重要的決定后又想要反悔,可是想要反悔又有些心有不甘,一左一右反覆為難著。

透過指縫可以看到,那紫光又漸漸地淡了下去,直至又恢復了最初流水一般的光澤。

過了一會兒,易玲瓏終於下定了決心,將那珠子往自己手腕上一套,赤著腳跳下了床,鞋也來不及穿上就一路著慌地向外跑去,到了外面也不停留,一路狂奔,好像身後有什麼洪水猛獸在追著她似的。

一路未停的腳步到了長德殿外的時候,卻變得遲疑不敢上前了。來來回迴轉著圈,沒有穿鞋的腳在剛下過雪的地上踏出一串的五指腳印。天氣冷,夜裡寒氣更勝,這麼一圈下來,她的腳已是凍得有些麻木,她卻感覺不到似的,依然不停地在殿門外轉圈。

長德殿里火光甚弱,半天也沒有聲響傳出來,也不知道裡面究竟有沒有人。夜已經這麼晚了,他該不會是索性今晚就宿在了公孫玉瑾的寢宮?

正胡亂想著,長德殿的殿門卻忽然吱地一聲響,在這寂靜地夜裡顯得格外宏亮。

「郡主……娘娘?」剛剛走出長德殿的小三子無不驚奇地喊了她一聲。

哐!小三子話音剛落。長德殿殿門立即豁然洞開,只見宇文軒立在門中間,雙手還保持著開門的姿勢,臉上滿是驚喜欣慰的表情:「瓏兒!」

「皇上。」易玲瓏上前施禮,被眼尖的宇文軒一眼看到她赤著的雙腳。

「我……」易玲瓏尚未來得及出聲解釋,就已經被宇文軒打橫抱了起來,語氣里雖有幾許責怪,更多的,卻是溫柔的心疼和寵溺,「你呀你,可叫我怎麼說你好呢。」

敞開的殿門,早被小三子輕手輕腳地關上了,順便帶走了一干值班站崗的侍衛:「走,走,到遠一點的地方站崗,皇上要做大事了,千萬不能受到閑雜人等的干擾。」

易玲瓏被宇文軒從殿門口一路抱到了內室,小心翼翼地擱在床上,目不轉睛地瞧著,還覺得寵得不夠似的,竟拿起了她的雙腳慢慢地按摩起來,又往自己懷裡捂。腳底沾著的積雪遇熱化了開,將大片的龍袍氳漬濕了。他也不嫌,只嘆了口道:「瞧著腳凍得,可是凍壞了?天這麼冷,怎麼能不穿鞋就跑出來呢?你這是存心要讓我心疼么?」

凍僵了腳慢慢開化,知覺也重新回來,腳上如千針萬針刺破般的疼了起來。易玲瓏輕皺皺眉頭,勾著腳趾將腳從宇文軒懷裡拿了回來,手撐著床板,有些忐忑不安:「皇上……」

「不要叫我皇上。」宇文軒手指點著易玲瓏唇瓣,「還和從前一樣,叫我小軒軒。瓏兒。是我不好,我不該……」

「小軒軒。」易玲瓏打斷他要說的話,猛地撲過去抱住他,「不要說,不要說,你什麼都不要說了。」再說下去,或許,她就動搖了。

宇文軒被她這突然地動作驚了一驚,旋即神色大喜,也緊緊地回報住了她:「瓏兒叫我不要說,那我就不說了。」

緊密到不能再緊密的擁抱,呼吸聲響徹在彼此的耳畔,感受著彼此有力的心跳。一切又都回到了從前,彷彿他們從來不曾爭吵過,他還是她的小軒軒,她還是他的瓏兒。

過了許久,宇文軒方才輕輕鬆開了易玲瓏。桃花眼中一片墨色暗沉,醞釀著洶湧的波濤。他的聲音暗啞而性感,帶著男性的誘惑力:「瓏兒……可不可以?」

易玲瓏抬起頭,回望著他,表情生動柔和而堅定。她輕輕拉開宇文軒的手,十指撫上他胸前的紐扣:「這次,讓我來。」

動作雖然稱不上嫻熟,但卻是難得的連貫。易玲瓏的手順著龍袍衣縫的銜接處一路向下,一一解開龍袍上繁複的盤扣。棉袍之下是夾襖,夾襖之下還有褻衣,她絲毫不嫌繁瑣,一層一層,認真地幫宇文軒拖去一件又一件地衣服。

衣服被她出去,裸lou出宇文軒結實有力的胸膛,健康的肌膚泛著誘人的mi色,胸肌不只是因為寒冷還是緊張綳得緊緊,一左一右兩點殷紅更是昂首立起,周圍泛著凹凸的褶皺。平坦的小腹帶著隱忍的力量藏於尚未除去的褲下。

易玲瓏定了定神,雙手搭上了他兩側的褲腰。

「噝——」宇文軒倒抽一口涼氣,按住了她的雙手,「我自己來。」

易玲瓏卻固執地搖了搖頭。執著地堅持要由她來為他拖下。

宇文軒只好作罷,看著她有些羞澀的,堅定地解下自己的腰帶,臉頰邊泛起的紅雲在燭光的映照下煞是可愛,就如同他初見她時一般的神情,那心無旁騖的專註,那有點好奇又有點邪氣的調皮,那自然得恰到好處的羞怯,是不是從那一刻開始,自己就被她所吸引了呢?

易玲瓏似乎是打定了主意這次要由她來主動,除去宇文軒的衣物后,又拉著他的手將他領到床邊躺下,俯身半跪在他身前,雖有遲疑,還是義無反顧地低下頭去,張口含住了他胸前的一點殷紅。

「唔——」宇文軒一聲悶哼,忍不住就想翻身起來。

卻被易玲瓏按住了肩頭:「不,說好了,這次,讓我來。」雖然紅霞滿面,依然是固執的要命。

易玲瓏一面吻著他,一面動手開始拖自己的衣服。她的吻如春分過後江南的雨水一般,細密而綿長,在宇文軒身上留下一處又一處歡愛的痕迹,連成一片愛的海洋。一隻手從上到下,又從下而上地在他身上遊走,彷彿不願離開似的,帶著濃濃地眷戀與不舍,雖然動作和技巧性都顯得那麼生澀,然而那熱情卻足以挑起他的情慾。

吻突然停了下來。宇文軒不解,不禁抬頭看去。這一看,也不由得有些尷尬。只見易玲瓏的腦袋正懸停在他的腰部以下,大腿以上的部位,目不轉睛地看得很是入神。

他本就被她這撩人又磨人的動作挑逗得難耐,因她堅持,才不得不強自按捺住,一切交由她來。可是男人身體的有些部位畢竟不是光kao理智就能控制得住的,再被她這般眼睜睜地盯著,那部位受到如此刺激,不免就慢慢的脹大,挺立,直至——一柱擎天。此種情況下,縱然是他,也禁不住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了:「瓏兒,不要……」

「小軒軒。」易玲瓏忽而抬頭看向他,目光灼灼,生著異樣光彩,像有兩簇火焰在她眼眶裡跳躍燃燒,「我想你記得,一直都記得,我是特別的,和別人不一樣的。」

說罷,易玲瓏抬起身子,朝著他那昂然的灼熱,緩緩坐了下去……

前所未有過的深入,伸至骨髓般的親密,無法分開的兩個人……都在,這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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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雀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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